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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郑光路《巴蜀武术天下奇隆重出版!
郑光路文革研究[图为海马图书公司出版的郑光路80余万字研究文革史专著《文革文斗》《文革武斗》的封面]
郑光路文史及批评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右)与《水浒传》饰演李逵的赵小锐摄于电影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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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光路文革旧事、诗词书信、游记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脚踢兰天习武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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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时期文化现象研究专栏[图:郑光路(左1)与常演“皇帝”的张铁林先生(左3)]
郑光路巴蜀文化及历史类作品[篮球巨人穆铁柱和郑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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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说成都、四川[图为著名学者魏明伦先生(右)与郑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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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事揭秘专栏[左图为郑光路收藏的文革宣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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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现代文学掠影[左图为张邦元(右)绝技童子功“隔山望月”与郑光路同摄]
中国知名文革史研究者精品专栏(!本网热烈推荐:链接严肃学术网站渤海大学网),极其丰富多彩!
中国历代文学研究专栏[老武术家王树田(中)郑光路(左1)刘绥滨(左2)市武协副秘书长王学贤(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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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交流专栏[郑光路作品讨论会上民革市文史委员会主任王大炜(右)作家白郎(中)和李克林教授(左)]
《川人大抗战》选载[成都媒体为《川人大抗战》举办座谈会后李克林、流沙河、王大炜、卢泽明等先生同摄]
巴蜀文化和掌故[海外作家与成都卢泽民、章夫、冉云飞、郑光路(1排左1)、白郎、蒋蓝等]
今年郑光路有影响的新作[左图上排右起:郑光路、郑蕴侠、副导演商欣。下排为导演刘子农及张国立、王姬等]
当今文学界之怪现状[文革结束郑光路(1排右1)考入大学与同学去安仁镇接受“阶级教育”]
转载网络精品[1987年郑光路(右1)与华西医大副院长张光儒博士(右2)在珠海工作时游澳门]
老成都掌故[左图为郑光路(右1)在青城山上清宫与道士练剑]
武侠文化[左图:右1郑光路,右2习云太教授(中国武术一级教授),右3刘绥滨,右4铸剑专家龙志成]
滑稽妙文选[人生如戏,图为郑光路(右1)1985年应邀参加影视剧拍摄时照片]
中国文学、史学与世界[图为法国学者大卫(左)和郑光路
巴蜀文化中的杰出人物[本栏图片说明:中国著名电影艺术家谢芳(中)、张目(右1)和郑光路合影]
四川及巴山蜀水人文[左图为郑光路(1排中)1985年与几个弟子同摄]
当今社会奇稀罕事、伤心事、可怕事[左图:郑光路舞禅仗习武照]
文史文学精品转载[图为1990年郑光路(后排右2白衣者)与众武术人士在少林寺参加武术拍摄]
郑光路欣赏的古典、文学、史学作品推荐[1986年郑光路(上排左3)参加武术表演赛后和四川武林好友摄]
阅之有益的史学方面学术文章[图为郑光路(中)当医师时在医院为病人作手术]
郑光路著《中国当代热点问题透视—中国气功武术探秘》选录
郑光路文革研究专著介绍[图为两本专著封面]
四川近、现、当代史研究史料参考[郑光路1987年在四川省人民医院工作时照片]
文化与教育[图为郑光路练铁指功练武照]
体育武林前辈【左图:1984年时郑光路与李孟常师傅(右)。右图:郑光路与黄林派钟方汉师傅(右)】
郑光路巴蜀文化研究专著[郑光路与成都体育学院新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郝勤教授]
隆重推荐作家原创精品[《武当》杂志主编刘洪耀(右)与郑光路]
过来人回忆文革历史[图为文革时期郑光路当受苦知青时,点击图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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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历史、文学长篇[香港《明报》1987年刊登郑光路当医师搞科研时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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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各地优秀作家陆续推出专栏
重要精华文章专栏![左图:中国民生真实的另一面“黑窑矿工”]


·写作范围:文史、文革史、抗战史研究,以及社会纪实文学作品(中国社会热点问题类纪实)
·姓名:中国独特题材文学网
·笔名:站长:郑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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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网论坛-石达开在成都受审及被劝降之经过

作者: -上传日期:2006/6/3
汉网论坛-石达开在成都受审及被劝降之经过

           --  石达开在成都受审及被劝降之经过

      近日看到一篇名为《石达开在川陷敌及其被害的事实》的文章,涉及石达开被俘后的一些经过。作者沃邱仲子,本名费行简,是民初政界要人,黎元洪主政时期,他曾被四川省推为省代表,参与商讨组阁等事宜,并著有人物传记数种。  对于写本文的写作初衷及材料来源,作者介绍说:  “太平天国诸王中,以南王冯云山,翼王石达开,忠王李秀成为三杰。可惜南王老早以身殉国;翼王因杨韦内争,愤而出走;独忠王勉力支持了近八在,终于粮匮援绝,被一班汉奸打败了。但他的政绩战功,都在江南,又有一大篇在清军中的自述,传播很为普遍,不愁文献无征。惟有翼王远征川滇,被害成都,道路非常遥远,他和骆秉章,崇实问答之词,又经骆幕沈吟删改了大半。咨送军机处的,已经面目全非。而川籍文人,又绝少注意及此,恐怕年代久了,想追迹一二,也非易事。笔者先世,原居骆幕,目睹事实甚多,项治太平史者,方搜罗轶事,特就我所闻所知而又确有根据者,写出数则,以供诸君参证。  所根据的材料,计有四种:第一口供。石陷敌后,由骆秉章(花县人,四川总督),崇实(成都将军,他省驻防将军只辖旗人,独四川权极大,加衔为提督满汉官兵管辖松建文武,且干预洋务藏务,故须约其会审)二人会讯三次,又一次因骆病由潘司刘蓉(四川布政使),臬司杨重雅代讯。除刘杨所讯,笔者未经目睹,余三次曾于1897年从军署印房档案中抄出。虽为友人广西唐倬章借观,未及归还,彼已身故,遂志佚落,但大体尚能记出。第二劝降问答。彼时滇,黔,陕,甘军务吃紧,川将能战的不多,骆很想招石征滇。遂派朱诒孙,唐友耕,许培身三人数往劝降,其问答之词,朱唐皆有手折呈报。第三当时公牍。有为先父所述的,有为笔者见于档案中的。第四父辈目睹事实:先父既诸老辈所目睹而追语笔者的当时事实。其他传闻故事,恐不可靠,故未敢采录。”  作者言之凿凿,且有如此多依据,照理本文提供的史实应当甚为详实才对。但文中却有大量与史实明显不符之处,例如对石达开分兵三路进军的路线叙述有多处错误,对大渡河一战的经过叙述也错误甚多。文中说跟随石达开到大渡河畔的有五六万人,且多为江皖旧部,实则跟到大渡河畔的部队仅四万人,其中江南旧部最多也就一万多人。文中记述石达开被押赴成都一路上的穿着是“蓝羽毛长袍,未戴帽,发披向后,以一青纱束之”,这和苏曼殊的《翼王夜啸图》一样,把石达开写成明朝的文士或儒将装扮,实则石达开及部将当时均一色天朝衣冠。更令人惊讶的是文中石达开竟把自己的爱将李福猷之死和李续宾之死相提并论,还说“其死诚可惜”,其实李福猷就义是在石达开死后半年的事,石达开哪能对感叹“其死诚可惜”!文中对于李福猷之死的记载也不对,李福猷是被俘后就义的,而不是如文中所说是战死的。 

                                    
        由于文中与史实出入明显之处太多,本人一度怀疑全文是否均为杜撰。不过,一来作者算是近代一位传记名家,应当不至于故意作伪,二来本文提到了一件此前各种记述石达开被俘后的文字中都未提及的事,即骆秉章曾派人劝降于石达开。而我看国民党人回忆红军长征之大渡河一战时,曾提到蒋介石说杀了毛泽东太可惜了,因此特地调阅了成都档案房所存的骆秉章劝降石达开的文案,想引为参考。这似可以说明原文作者的确见到过或至少听到过比较直接的资料。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错误呢?推想起来原因有三。一是石达开的进军路线原本就极为飘忽,况且三路分兵,清军经常弄不清那支是主力,记载上自然多有不确。何况当时川黔滇地区的许多义军都打翼王旗号,因此有时竟会出现石达开在同一天出现在相隔数百里的两个甚至三个地方的记载,再加上清朝官员为邀功而有所篡改(“外省军报,大抵如此”),作者弄不清楚石达开的进军路线也不奇怪。二是作者虽然目睹过档案,但撰写本文时仅凭回忆,所以难免有遗漏或失误。三是作者的父亲来自骆幕,所闻也大抵来自骆秉章幕僚中人或其部下,这些人自不免有刻意溢美骆秉章之处。且正如《石达开自述》的不同版本都有过大量篡改一样,即使是存档的问答录,恐怕也难逃被篡改的命运。  以下是文中提及的一些问答及经过,也许是经过篡改的,也许有作者记忆失误之处,也许没有。把它当成历史,野史,还是小说,就由各位读者自行决定吧。  石达开受讯时,皆盘坐地上,从未下跪,被害时亦然。(注:《蜀海丛谈》对此做相同记述)第一次审问  崇实问:是否想步蜀汉后尘,偏安于蜀地?石达开未予理会。  骆秉章问及太平军情形及对其将来成败的看法。石达开起初亦未做答,骆秉章再三追问,石达开遂反问道:“譬如今日之局势,北有捻军,陕西,甘肃,云南有回民义军,别处尚有苗族义师和众多铤而走险者,诸公自忖能斩尽杀绝吗?如此兴衰大事,成败自有天理,你我都很难说。”(据载,石达开问其“能斩尽杀绝吗”时骆秉章点头答以“难,难”。)第二次审问  骆秉章对石达开说,如愿归降,不但死罪可免,还可以先授一武职,立功后即可超升。并且说,“你不见唐提督么?(唐友耕),他投诚不到六年,已经官至一品,他的部下众多副将,参将,游击,都是当初的盗贼。你的学识及一切都高于唐友耕,本朝深仁厚泽,从不杀降,你切不要自暴自弃,失此机会。”  石达开答:“我旧部将士尚有五百人,均是久共患难,不与他们商议,我不能独自决定。请先让唐友耕送他们前来成都相见,再做决议。”  崇实:五百人这么多,怎么能都来成都?  石达开:五百人你就嫌多了,然则我所部成千上万将士,又置他们于何处?  骆秉章这才明白,石达开是故意揶揄,暗含讥讽,见崇实还想与石达开争辩,忙示意他不要再驳了。于是另外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便匆匆退堂。第三次,刘蓉,杨重雅代讯 

                                    
      (应该是第二天)  当时石达开已经知道两千余部在大树堡被杀之事,因此词气极是强硬,说“骆秉章不是说“本朝从不杀降”的么?而今又如何?天下有本事推翻满清的人多得很,不一定非要我石达开不可!”杨重雅欲与之辩,石达开竟拂袖而起,二人只好命人将石达开送出。  后来得知泄露此事的是按察司司狱张某,此人原是金陵人,曾与原文作者见过面。据他说,太平军在金陵不事焚掠,远胜湘军,极不忍心见翼王之死。第四次审问(似应为公审)崇实:“你可知道,官军已经收复苏州杭州,江宁指日可下,从此不但四川太平,天下亦太平亦。” 

                                    
      石达开:“我所朝夕祷祝的,便是天下太平。苏州的事,我听说也是靠了杀降成功的,而且还借助了洋人。”骆秉章:“邀洋人的事,我曾经致书恭亲王劝阻过,可惜无用。”石达开:“那么大树堡之事,你又做何解释?”骆秉章含糊答之,又问石达开是否经过云南,是否去过大理。石达开答没去过大理,只和杜文秀通过信。  (苏州杀降是在石达开死后半年后,这显然是作者记忆有误。但作者提到石达开与杜文秀通信一事,确有其事。另据原文作者说,他父亲对石达开所言“我所朝夕祷祝的,便是天下太平”一句印象颇深,曾说石达开显然指的是天下皆归“太平天国”)劝降:  朱诒孙奉骆秉章之命对石达开劝降,将石达开送归后连称晦气,自谓“降未劝成,反大讨没趣。”人问其故,答说:“石达开对我讲,“昔日曾与你在湖南见过面,但迄今尚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我说是扬州人。他就问我,“你读过“(扬州)《十日记》”吗?这不是当面骂我吗?直到他走了,我脸上还觉得发烧。”(注:扬州口音那么特别,石达开肯定早就听出他是扬州人了,因为不想就劝降之事与他多费唇舌,才故意拿这话把他堵回去,让他劝降的话说不出口去。而此人竟虑不及此,挨骂实属活该!)  四川布政史刘蓉在回忆崇实公审石达开的经过时曾说:“崇朴山年轻没涵养,爱说话,坐在堂上碰钉子,实在可笑。”  据传刘蓉这段话是针对这样一段问答:  崇实:可惜乌兰泰都统过早尽忠了,不然你们出不了广西。“  石达开:“乌兰泰是蒙古大将,的确可惜。我想过去金国鞑子就是被蒙古所灭,向来蒙古是有很多将才的,只可惜反而被我们打死了。”  乌兰泰是满洲正红旗人,他和向荣都是太平军起义之初的主要敌人,石达开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满人,更不可能堂上一众文武也全都以为他是蒙古人。所以这段问答,后人据刘蓉那句评语编出来的吧。  除了以上审讯问答外,文中还提及石达开写给骆秉章商议谈判事宜的书信。但作者强调,他没有看过原件,也不知道如今流传的《石达开致骆秉章书》是从何而来。作者的叙述应当是符合史实的,据记载,石达开当时的确曾致书骆秉章(一说唐友耕),只不过并非现在流传的《石达开致骆秉章书》。文中提到,看过此书的张仙洲回忆,书中有“宫保生角,石头开花,童谣已应,其可太平乎!”之语----因为骆秉章就任四川总督后,便派人在民间散布童谣“若要川民乐,除非石头开花马生角”(“角”与“各”谐音,“马生角”就是“骆”),石达开这段话显然是反问骆秉章,“你杀了我,四川就能“太平”了吗?”与审讯中所言的“天下有本事推翻满清的人多得很,不一定非要我石达开不可”如出一辙。仅此一句,就可体会出唐友耕的弟弟唐友忠读此信的感受:“他硬气极了,没一句软话,还带着点讥诮之词。”可见石达开原信中绝不可能出现如今流传的《石达开致骆秉章书》中的“天耶?人耶?劳终无益;时乎?运乎?穷竟不通。阅历十余年,已觉备尝艰辛。。。。。。岂知逐鹿空劳,天弗从愿。达思天意如此,人将奈何”这样悲观消沉的词句。另据刘蓉的亲家翁,也是原文作者的亲戚回忆,石达开在书信中要求骆秉章对所部“勿快意杀戮,请遣送回桂,湘,黔诸省”,但是并未提及现在流传的《石达开致骆秉章书》中的“量才擢用”之语,两相比较,真伪立现。石达开要求骆秉章遣散余部,这是合理的,也与骆秉章在奏章中述及的“遣散余部四千人”是一致的,而所谓石达开要求骆秉章对其部署“量才擢用”,既不符合石达开的作风,又不切实际。虽然原文作者也未能提供石达开写给骆秉章的书信的真实原文,但根据几个当事人的回忆,还是可以大致推测出石达开原信的梗要。  文中提到唐友耕回忆石达开在大渡河一战中从马鞍山大营撤退的情形,“他退兵时,我望得很清楚,依旧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拥挤凌乱之节,官军如何做得到”,这与其他一些野史笔记的记载是一致的,可见骆秉章说他如何杀溃太平军夺取马鞍山大营是虚报战功。  文中又说,因为石达开所部爱护百姓,深得民心,因此在川滇一带沿途所经乡镇,均由当地人约保筹集馈送,粮饷赖以不缺,实际用不着攻城筹粮。这些说法都出自一向诬蔑太平军的清营将领,应当可信。  上述是原文中具有一定可信度的记载,大都出自当事人的回忆或档案记载,少数部份可能略有出入。原文中还有一些记载,显然不足为信,如  文中记石达开的被害是农历六月二十四日,说其时方黎明,骆秉章暗授意监行的杨重雅,“仅刺其胸口一刀,随即斩首,亦未传示各处。”这就是世传所谓骆秉章因敬重石达开,而密令手下一刀毙命的来由。  但此说漏洞甚多,实在不足为信。  首先是石达开就义日期,所谓“六月二十四日”,见于《中兴别记》的“已亥”说,持这个说法的人认为骆秉章需要等到朝廷批复后才能处死石达开等人,包括本文作者也说,骆秉章等人虽不想杀石达开,但皇命已下,也无能为力。其实,骆秉章是”钦命督办军务”,有权先斩后奏。文书上所谓的“恭请王命”,只不过是例行公文,不需要真正等清廷的批复。曾国藩处死李秀成的时候,同样说“恭请王命”,也一样是先斩后奏。农历五月下旬,诏告石达开等人牺牲消息的文告已经贴遍四川各地,石达开等人又怎么可能等到皇命回复的六月下旬才被处死?现存有重庆府抄帖的骆秉章文书,可以证实骆秉章在石达开一行人到达成都的第二天就已经下令处决他们。可见私下的审讯及劝降都是在两天之内完成的,骆秉章在断定石达开绝无降意后立即就下令处决,根本不存在什么”皇命难违”的问题。任乃强《记石达开被擒就死事》说审讯“凡二日乃竟”应该是符合实际的。  再说石达开等人的就义,《书剧寇石达开就擒事》记载石达开就义是在“成都”之“市”,《蜀海丛谈》清楚地记载了石达开等人从受审到被凌迟处死的整个经过,而骆秉章自己签发的处死石达开等人的公文则更说明问题:“即行正法,以彰天讨而快人心……绑赴曹市凌迟处死。将石逆首级用石灰罨,木笼装盛,以备解献京师,传示各省。余贼首级,即枭示四门……”,这里说得够清楚了,将石达开及部将在“曹市处死”以达到“彰天讨而快人心”的目的,说穿了就是为了威慑老百姓。凌迟处死的程序有严格规定,如通常是先割前额眼上部份,使双眼被遮,然后再行碎割。什么“趁黑夜秘密处死”,什么“一刀毙命”,又什么“首级亦未传示”,“皇命难违”,不知是骆秉章哪位幕僚为了显示其“惜英雄”的“慈悲心肠”编出来的鬼话。  既然知道文中关于石达开就义经过的纯属捏造,其中所谓石达开临死前对唐友耕说“论打仗你我是仇敌,论朋友则不异兄弟”之说也就不足为信了。文中同时还提及唐友耕长子说石达开为唐友耕写过一副对联,和一首诗,下款竟是“弟达开”。试想,石达开在堂上曾对骆秉章说道,“今生你杀我,安知来世不是我杀你呢?”他会和这些下辈子都要你死我活的人称兄道弟吗?据考证,唐友耕的儿子曾篡改他们伪造的《石达开致骆秉章书》,将收信人改为唐友耕,并收入《唐友耕年谱》。《石达开致骆秉章书》虽属伪造,但文字基本还合乎情理,而篡改后的版本则荒谬绝伦,石达开写信的上款被改成为“达开顿首再拜泽波军门仁兄同志大人阁下”,不伦不类已极,而且竟把原件中石达开称满清皇帝为“清主”的“清”字删去,让石达开称清朝皇帝为“主”,更是荒谬。由此不难看出,唐友耕的儿子如何利用石达开来为给其父脸上贴金,也可见其信口雌黄说石达开和他爹称兄道弟实在其来有因。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是,文中提到了石达开幼子石定忠的下落。骆秉章在公文中说石定忠“归入缘坐案内,照例办理”,所谓“照例办理”,不用问,自然是如原文中所载石达开所言,“定忠自然没活路”。文中关于定忠之死是这样记载的:  “定忠自不见其父,日夜啼哭,由杨重雅建议,以布包石灰堵口鼻压毙之。未毙前禁卒谢福以实告之。(禁中人对石达开均极尊重)他问:“我死可见父乎?”谢说:“正好见于天上”。他遂破涕为笑,指所佩玉牌高谢曰:“此我生日天王送的,你们不要拿去。”……归安孙古春丈曾贻书重雅曰:“此稚子何辜,亦罹至死!君诚儒者,奈何慕屠伯所为耶!”杨则诿为唐友耕向骆所献策,后为唐所知,两人在官厅大骂,几乎动武。同属汉奸,谁是谁非,可以不论。但当时物议之尚有公道,虽小人亦自知所作之可耻,谓之人心不死可也!”  按石定忠当时虚岁五岁,则他的第一个生日应该是在1859年6月以后,其时石达开已远至广西,洪秀全岂会千里迢迢送他玉牌?要么这玉牌是洪秀全赐给石达开,石达开转赠定忠的,要么定忠说的是“此我生日父王送的”,总之不可能是他生日时天王特意送的。  行文至此,想再多说两句。原文作者认为“太平天国诸王中,以南王冯云山,翼王石达开,忠王李秀成为三杰”,其中南王早逝,忠王虽败,但他的“政绩战功,都在江南流传,又有一大篇在清军中的自述,不愁文献无征”,这都是不错的。其实忠王事迹除了江南流传和《自述》外,更有《华北先驱》《北华捷报》等国外传媒的关注,特别是呤俐一本《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比他的《自述》更全面,更详实地备述了他的事迹。因此的确是“不愁文献无征”。相比之下,翼王远征川滇,其大量事迹湮没于大西南的崇山峻岭间和清廷一家之言的篡改中,“年代久了,想追迹一二,也非易事”,这也是不错的。只是,说“川籍文人,又绝少注意及此”,却又未必。  现存关于石达开从大渡河到就义一段历程的记载其实有不少,比较著名的包括许亮儒的《擒石野史》,周洵的《蜀海丛谈》,薛福成的《书剧寇石达开就擒事》,以及本文所介绍的沃邱仲子的《石达开在川陷敌及其被害的事实》等等。  许亮儒是当时扼守松林河阻止石达开渡河前往泸定的土司王应元的记室,周洵是从驻守大渡河北岸与石达开正面作战的唐友耕的亲兵处听说的石达开受审和就义的经过,薛福成则是由他弟弟薛季怀从唐友耕处了解到石达开在大渡河畔的事迹又转述于他,沃邱仲子的父亲是骆秉章的幕僚,他本人也与唐友耕刘蓉等人的亲友多有接触。  由此可见,以上四份记载石达开最后历程的最著名的文献,资料来源都是大渡河一战与石达开直接交战的敌方阵营中人。正是这些来自敌方阵营的叙述,留下了石达开和他的部将可歌可泣的事迹。许亮儒“词意中不但未尝訾议于达开,且多有惋惜崇敬之意”,周洵写完石达开和他的部将受审及就义经过后赞叹“真奇男子也”,薛福成更情不自禁地呼其为“绝代英物”,至于沃邱仲子的记述中,无论几分史实,几分传闻,都一再显示出从骆秉章,唐友耕,到他们的亲友,下属,乃至狱中的狱卒,无一不对石达开充满了崇敬。  大渡河畔这一段悲壮历程,石达开受审和就义的经过,不能看到全面可信的史载,憾之甚也。然而,这些来自时时不忘诬蔑太平军将领的敌营中人的崇敬之情,又何尝不是种最特别又最难能的礼赞呢?

                                  


      --  作者:幽忧我心
      --  发布时间:2004-11-9 18:5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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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据为主的文章,喜欢听故事和看热闹的诸君就免入法眼了 


      --  作者:请教来了
      --  发布时间:2004-11-9 22:5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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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满清在篡改史实方面真是一把好手啊。
      另,要不是尚存台湾,那我们中有又几个人能准确清楚地了解几十年前的那段历史?
      有人说**政权乃满清之延续,也真是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  作者:茶煙尚綠
      --  发布时间:2004-11-10 1:3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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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地点没提到,是在成都的科甲巷,今天并入了春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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