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杀害朱向离同志的匪首是邬杰
1950年2月5日,成都近郊龙潭寺发生反革命武装叛乱。在驻华阳石板滩的国民党起义部队朱鼎卿兵团工作的我人民解放军178师政治部主任朱向离同志,带一个加强班回蓉公干,途经龙潭寺时被叛匪劫持杀害。"刘文"说,龙潭寺土匪叛乱时,匪首赵洪文国(即所谓反派"双枪老太婆")在什邡与汶川交界的九华山上一幢名叫"鬼楼"的别墅里审问并下令杀害朱主任。事实是:龙潭寺第一次叛乱是当地特务、土匪邬杰、徐银生发动的,审问并下令杀害朱主任的是叛匪头子邬杰。这次叛乱基本平定后,成都警备司令部袁子钦政委曾就此次叛乱的前因后果发表谈话,登载于1950年2月12日《川西日报》头版。据挡案记载,龙潭寺叛乱期间,赵洪文国匪部正在茂县、什邡、绵竹交界的大坝、梅子沟、渠水关、红白庙一带作乱。什邡、汶川交界处也没有什么"九华山"(九华山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在安徽省青阳县境内),倒是彭县(今彭州市)、茂县交界处有座九顶山。这座海拔4969米的高山上,也没有什么"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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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赵洪文国落网真象
1950年2月26日晚,起义部队16兵团364团配合人民解放军18兵团某部在绵竹、什邡联界的红白庙场将匪首赵洪文国的老巢摧毁,残匪狼狈逃命。赵洪文国是小脚太婆跑不动,摔倒在水沟里,乘我军向前进击的空隙,潜入当地一居民家躲藏起来。3月2日,364团1营1连回红白庙场作招抚善后工作。连长何建基在居民余华富家清查户口时发现一药袋。内有赵洪文国名片数张,查问中余支吾其词,一会说是在街上拾得的,一会又说是别人丢在他家的,引起了何连长的怀疑,当即和战士一道对余家进行搜索。最后剩下一间抽掉梯子的楼房无法上去,便从隔壁老乡家借来梯子上楼查看。在黑暗的竹夹壁中发现了一个头包白帕子的老太婆,盖着棉被。一言不发,摆出一副病态。何连长拿出照片对照,认定她就是匪首赵洪文国。由于证据确凿,赵只得承认。但赵狡诈,见来者系起义部队官兵,便用言语软化何连长,同时又耍死皮赖着不走。何连长见此情况,便将计就计。表示"我们要负责把你秘密送出山去"。赵上钩后.何连长立即布置部队当晚从红白庙场出发,一直将这个组织武装叛乱、抢劫百姓财物、破坏征粮工作、危害数县的匪首送往绵竹县人民政府。后又转送川西军区军法处关押。1950年3月10日《川西日报》头版刊登了活捉赵洪文国的全过程;现尚健在的原川西军区情报参谋都爱国同志承办此案,至今记记犹新。"刘文"对捕捉赵洪文国的那段描写确实非常"精采",也非常"惊险",可惜它并不是"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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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赵洪文国其人其事
赵洪文国夫妇本是辽宁省岫岩县的垦户,都是文盲,生有4子,丈夫及长子次子早死。三子赵侗,"九·一八"事变后参加过以苗可秀为首的辽南抗日义勇军任参谋长。失败后入关,母子三人靠吃抗日捐款度日。七·七"事变后,华北出现了许多打着抗日旗号的杂色武装,据当时担任晋察冀军区司令员的聂荣臻同志回忆:"…在平西一带活动的'抗日国民军',其组成和性质同那些杂色武装不同,绝大多数成员是好的,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东北流亡到北平的青年学生,有北平市郊的农民群众,有国民党部队的一些旧军人和冀东保安队起义失败逃出来的士兵,其中还有不少北平地下党员。…这支队伍是我们党的北平市委组织的。因为青年学生和地下党员不懂军事,就同这部分旧军人结合在一起。他们从北平拉出宋的时候,袭击了德胜门外的第二监狱,营救出一批被捕的共产党员和上千名群众。赵侗在国民党部队呆过,懂得点军事,后来成了这支队伍的司令。1937年冬天,这支队伍到阜平整训后,改编为军区的第五支队。赵侗这个人很狂妄,一直想脱离我们,要'独树一帜'。他同国民党的关系拉得很紧。他的妈妈在重庆,在那里替他吹牛,国民党的报纸也吹捧他,吹他妈妈是'游击队之母'。这支部队他也统不起来,经常来军区扯皮。我多次做赵侗的工作,还对这支队伍讲过话。但是,赵侗总有二心。五支队的一个大队曾集体潜逃,…赵侗本人后来也带了十来个人逃跑,后来跑到重庆。国民党政府好容易在敌后找到这样一个一心投靠它的人物,于是大肆吹嘘他,又是给他下'委任状',又是给他配电台、密码和各种新式武器,派他回华北来,同我们争地盘,搞摩擦,破坏我党建立的敌后根据地。 1940年他回来的时候,走到石家庄以北的一个地方,正好碰上从冀中回晋西北的120师部队,在那里打了一仗,把他带的队伍消灭了,缴获了许多文件和战利品。我对贺老总 (贺龙)说:你们做了件好事,不然的话,任他发展起来,还会出现许多麻烦。"(《聂荣臻回忆录》第427- 428页)于此可见,新谓赵侗死于侵华日军大佐龟田之手,其母又化装混入敌营双枪击毙龟田的"故事",纯属臆造,和历史不沾边。实际上,抗战时期赵洪文国常住重庆,曾奉蒋介石之命以"游击队之母"的虚名到东南亚一带向爱国华侨募捐,其四子赵连中则被保送入国民党中央政治大学上学。抗战胜利后,母子双双回到沈阳,开了一个被服厂。东北解放前母子跑到北平,住北新桥土儿胡同 64号,赵洪文国当上了国民党反动派组织的"妇女反共同盟会"常务委员。北平和平解放后,于1949年4月逃出,追随国民党反动政权,经上海、广州、柳州、贵阳等地第二次来到重庆,以"华北游总人民反共宣传队"名义,到处鼓吹反共游击战和募捐。在贵阳时,贵州省主席谷正伦一次就给了她鸦片100两。重庆解放前夕,又向"行政院长"闫锡山表示:待装备齐全后,她将东出鄂西北,进踞伏牛山,然后打回华北。老奸巨滑的闫锡山当然不相信她有这个能耐,但鉴于重庆还有大量物资带不走,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便批给她汽车5辆、电台2部和一些枪支弹药,委任其子赵连中为"冀热辽边区第二路绥靖总指挥",派"国防部"职员周泽民为参谋处长。赵洪文国无任何名义,便自封为"总参议"。在渝期间收罗散兵游勇和亲朋故旧共60余人后便向成都逃窜。在成都,又有国民党中央警校总务处长李某等30余人带汽车三辆入伙。赵洪文国想随胡宗南逃往西昌被拒,乃往什邡山区逃窜,经什邡县城时汽车8辆和一部分弹药即被起义部队扣留,只得步行进山。此后便辗转流窜于什邡、茂县、绵竹、彭县边沿山区,大肆招罗当地流氓、袍哥、土匪,并煽动一部分起义部队叛变,匪部由90多人发展到1400多人。在四川打"游击",用"冀热辽边区第二路绥靖总指挥"名义,赵匪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乃打出"中国人民救国军"的旗号,自任"总司令"。为了稳住队伍,鼓舞"士气",还拿出谷正伦赠送的鸦片烟,让匪徒们过瘾。她满以为可以拖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谁知我军刚一进剿,这群乌合之众便四散逃亡。3月29日,其子赵连中及"参谋处长"周泽民也在郫县、崇宁交界的原觉乡被我军捉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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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中被公审处决前写的反省材料上有这样一段话:"这次是受了极大的利用。我们到广州时并不是想反什么共,搞争名夺利这一套。拿实际的情形看,我母亲已七十多岁的人了,而且是没读过书的老太太,在抗战期间总算为中国人民所知道的,即在海外亦稍有名望。因此给蒋介石得到了这个机会,利用她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的一个中国老太太的身份来反共,拿我三哥赵侗被打死的事情来挑拨,尽量促使我们造成了反人民的事实,来使人民制裁我们,他好在台湾及国外用这些材料发动宣传攻势。不然的话,在抗战胜利我们回东北,连个科长、科员都没有机会,到他们完蛋的时期,反而给一个总指挥,同时又不给许多经费、枪支及早点组织的机会,这不是拿我们来做牺牲品吗?如果不是这样用意的话,他会把这样大的一个名义交给我们这一老一小吗?"这段话,虽是赵连中临刑前的哀鸣,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他母子俩充当蒋家王朝殉葬品的心态,看来还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对史实,应持严谨态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象捏面人那样随心所欲,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原载《公安与法制》199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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