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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郑光路出版之新书及新闻


·写作范围:文史、文革史、抗战史研究,以及社会纪实文学作品(中国社会热点问题类纪实)
·姓名:中国独特题材文学网
·笔名:站长:郑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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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睿 :五代西蜀诗词中的成都游乐文化

作者: -上传日期:2006/4/30
周睿 :五代西蜀诗词中的成都游乐文化 

 周睿  
     
    一
    
    《蜀梼杌》卷上载:前蜀后主王衍“(乾德)五年四月,游浣花溪,龙舟彩舫,十里绵亘,自百花潭至万里桥,游人士女,珠翠夹岸。”同书卷下言后蜀后主孟昶广政十二年游浣花溪,“蜀中百姓富庶,夹江皆创亭榭游赏之处。都人士女, 倾城游玩,珠翠绮罗,名花异香,馥郁森列。”浣花溪因为浣花夫人任氏而名噪天下。此“四月”,延至宋,定为四月十九日“浣花日”,或为 “大游江”。元人费著《岁华纪丽谱》言张咏于二月二日踏青节聚众为乐,“ 日出万里桥,为彩舫数十艘,与宾僚分乘之,歌吹前导,号小游江。盖指浣花为大游江也。士女骈集,观者如堵。”
    
    《 五代诗话》卷四又引《十国春秋》:“帝游浣花溪,御龙舟,观水嬉, ……帝谓左右曰:‘曲江金殿锁千门’,殆未及此。兵部尚书王廷珪赋诗曰:‘十字水中分岛屿,数重花外见楼台。’”又可想见当年浣花溪的游览盛况与水屿楼榭的布局格调。
    
    前蜀即有“游人士女,珠翠夹岸”的热闹,后来浣花日逐渐成为官方参与并认可的大型节日,任政一《游浣花记》描述过浣花日“士女骈集,观者如堵”的空前盛况颇为详尽:“成都之俗,以游乐相尚,而浣花为特甚……每岁孟夏十有九日,都人士女丽服靓妆。南出锦官门,稍折而东, 行十里,入梵安寺,罗拜冀国夫人祠下,退游杜子美故宅,遂泛舟浣花溪之百花潭,因以名其游与其日。凡为是游者,驾舟如屋,饰以绘彩,连樯衔尾,荡漾波间,箫鼓弦歌之声喧哄而作。其不能具舟者,依岸结棚,上下数里,以阅舟之往来。成都之人于他游观或不能皆出,至浣花,则倾城而往,里巷阗然。” (《全蜀艺文志》卷四十)宋人葛琳《和浣花亭》诗也有相关记载:“ ……傍萦浣花溪,中开金布池。杜宅岿遗址,任祠载纪祀。……君嬉逐使毂,杂出同蚕市。栋宇美可观,席筵陈有次。芳樽既罢撤,彩舲爰登憩。夹岸布缇帟,中流喧鼓吹。泝沿烟霭间,禽鱼共翔戏。都人与士女,叠足连帷被。……晻晻日将暮,熙熙众皆醉。……自是毕遨赏,始复专民事。”另苏轼《次韵刘景文周次元寒食同游西湖》诗自注、田况《成都遨游诗·四月十九泛浣花溪》、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八、庄绰《鸡肋编》卷上也有相关记载。“此记两宋之俗, 犹存唐五代之遗风。” (《鸡肋编》),可以想像五代当亦必如此。
    
    五代时期,锦浦(即锦江)游乐颇盛,《十国春秋》卷四十九引宋景焕《野人闲话》:“每春三月,夏四月,有游花院者,游锦浦者,歌乐掀天,珠翠填咽,贵人公子,华轩彩舫游百花潭,穷极奢丽。”韦庄《奉和左司郎中春物暗度感而成章》云:“锦江风散霏霏雨,花市香飘漠漠尘。”其《河传》:
    
    锦浦,春女,绣衣金缕。雾薄云轻,花深柳暗, 时节正是清明,雨初晴。 玉鞭魂断烟霞路,莺莺语,一望巫山雨。香尘隐映,遥望翠槛红楼,黛眉愁。
    
    貌美如花的少女穿着佻丽的金缕绣衣,色彩鲜艳,丰姿绰约,风鬟雾鬓,景色人物浑然一体。锦江春女冶游寻欢,乐自在其中,虽睹物思人,愁绪萦绕其间,但全以乐景入哀,全在锋芒不露的微笔之中。
    
    直至宋代,锦江游乐有增无减,更胜前代。如宋祁“好游宴,以矜持自喜……尝宴于锦江”(魏泰《东轩笔录》卷十五)所云。田况《成都遨游诗·二月二日游江会宝历寺》亦称:“遂及仲春初,彩旆满江隅。”《方舆胜览》卷五十一引《成都志》记:“锦江夜市连三鼓,石室书斋彻五更”,说明锦江的游乐生活已往纵深方向推进。
    
    二
    
    如水氤氲的春天,游丝绕树,娇鸟啼花,让人浮想联翩。春日赏花,自然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花媚,人美,春光魅,引起人无数思绪,即如贯休所云:“家家锦绣香醪熟,处处笙歌乳燕飞”(《寿春节进大蜀皇帝五首》)。成都得天独厚的温和气候与生态环境,加上成都商业在五代持续繁荣,城市生活丰富多彩,“村落闾巷之间,弦管歌声,合筵社会,昼夜相接。”(《蜀梼杌》)再与商贸活动结合,如张澍《蜀典》卷六引《成都古今记》:“正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宝市,八月桂市, 月药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另外还有米市、炭市、麻市、渔市等(今日成都依然有盐市口、羊市街、海椒市等地名)。这些都给五代词人更大的驰骋空间。
    
    韦庄《怨王孙》描写了成都繁荣街景的一角:
    
    锦里,蚕市。满街珠翠,千万红妆。玉蝉金雀, 宝髻花簇鸣蜩,绣衣长。 日斜归去人难见,青楼远,队对行云散,不知今夜,何处深锁兰房,隔仙乡。
    
    在集市中,市民、农民和小手工业者的游乐带着浓厚民间气息,多趁此走街串巷、游山乐水;也有不少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以及嫔妃宫黛掺杂其间,享受游乐的欢愉。如花蕊夫人《宫词》可见:
    
    春早寻花入内园,竞传宣旨欲黄昏。
    明朝驾幸游蚕市, 暗使毡车就苑门。
    翠辇每从城畔出, 内人相次簇池隈。
    嫩荷花里摇船去, 一阵香风逐水来。
    
    这些坐享春风的游春女子,成为西蜀词人着力描写的“模特”。如韦庄《清平乐》:
    
    何处游女,蜀国多云雨。云解有情花
    解语, 窣地绣罗金缕。
    妆成不整金钿,含羞待月秋千。住在
    绿槐阴里,门临春水桥边。
    
    春光写得最为让人心旌摇荡的是顾夐的《河传》:
    
    曲槛,春晚。碧流纹细,绿杨丝软。露华鲜,杏枝繁。莺转,野芜平似剪。 直是人间到天上,堪游赏,醉眼疑屏幕障。对池塘,惜韶光, 断肠,为花须尽狂。
    
    春晚曲槛,碧水长流,波纹纤细,绿柳轻拂,晶莹露滴欲饮其鲜,纷繁杏花欲显其闹。不知是春晚美景抑或是意中人让人为“花狂”?至真之情充溢其间。 
    
    正是由于游春风尚的盛行,才为西蜀词人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素材空间。
    
    直至宋代,游春风尚依然盛行。《宋史·地理志》:“(蜀民间)民勤耕作,无寸土之旷,岁三四收,其收获多为遨游之费,踏青、药市之集尤盛,动至连月。”田况《成都遨游诗》组诗《寒食出城》:“郊外融和景,浓于城市中。歌声留客醉,花意尽春红。游人一何乐,归驭莫匆匆。”《开西园》:“春风寒食节,……槛外游人满。”《五日州南门蚕市》:“日暮宴觞罢,众皆之适宜。”描写宋代游乐景象跟五代时风几无二致。
    
    三
    
    “蜀城谓之芙蓉城,传自孟氏。”(明陆深《蜀都杂钞》)《蜀梼杌》卷下载:后蜀后主孟昶“尽种芙蓉,九月间盛开,望之皆如锦绣。昶谓左右曰:‘自古以蜀为锦城, 今日观之, 真锦城也。’”《五代诗语》卷四也引《十国春秋》:“后主常于罗城上遍植芙蓉, 每至秋间, 四十里尽铺锦绣。”张立《咏蜀都城上芙蓉花》诗:“四十里城花发时,锦囊高下照坤维。虽妆蜀国三秋色,难入豳风七月诗。”早在唐开元年间, 四川就是远近闻名的“花柳繁花地”。“韦弇, 开元中举进士下第,游蜀,时将春暮,胜景尚多,弇与其友寻花访卉, 日为游宴……”(《太平广记》卷三十三)
    
    花间词“花”团锦簇,“花”枝招展,所见“花”字不胜枚举。还有花蕊夫人《宫词》,多次提到赏花风尚:
    
    殿前排宴赏花开, 宫女侵晨探几回。
    斜望花开遥举袖, 传声宣唤近臣来。
    内人相续报花开, 准拟君王便看来。
    逢著五弦琴绣袋, 宜春院里按歌回。
    
    赏花是上层王公贵族所钟爱的游宴形式之一。后蜀后主孟昶将赏花的风尚推之,《蜀梼杌》记:
    
    (广政五年)三月,宴后苑赏瑞牡丹。
    (十二年)十月,召百官宴芳林园,赏红栀花。
    
    “成都合江园乃孟蜀古苑,在成都西南十五六里外(当作东南郭外),芳华楼前后植梅及多。”(引《独醒杂志》)陆游《月上海棠》自注:“成都城南,有蜀王旧苑,多梅花,皆二百余年古木。”又《梅花绝句十首》自注:“成都合江园, 故蜀别苑, 梅最盛。自初开,监官日日报府。报至五分, 则府主来游宴,游人亦竞集。”
    
    花蕊夫人的《宫词》也常常提到很多的花种,如“栀子园”、“牡丹移向苑中栽”,“海棠花发盛春天”……陆游《柳梢青》自注旁证:“故蜀燕王宫海棠之盛,为成都第一。今属张氏。”
    
    牡丹贵为吉祥雍容之象征,似乎到五代时期方引入四川,广为栽植。宋人胡元质《牡丹谱》:“伪蜀王氏号其苑曰‘宣华’,权相勋臣,竞起第宅,上下穷极奢丽, 皆无牡丹。惟徐廷琼闻秦州董成村僧院有牡丹一株,遂厚以金帛,历三千里取至蜀,植于新宅。至蜀氏,于宣华苑广加栽植,名之曰牡丹苑。广政五年,牡丹双开者十,黄者、白者三,红白相间者四,后主宴苑中赏之, 花至盛矣……”
    
    时至宋代,则有专门的牡丹会。陆游《天彭牡丹谱·风俗记第三》:“天彭号小西京,以其俗好花,有京洛之遗风,大家至千本。花时,自太守而下,往往即花盛处张饮,帟幕车马,歌吹相属,最盛于清明、寒食时。”
    
    民间则以花市的形式延续对春天和百花的钟爱。唐末诗人萧遘《成都》描述道:“月晓已开花市合,江平偏见竹簰多。好教载取芳菲树,剩照岷天瑟瑟波。”农历二月十二或十五日为百花生日,又称花朝。成都民俗于其期开花会。韦庄《奉和左司郎中春物暗度感而成章》:“锦江风散霏霏雨,花市香飘漠漠尘。”时至今日,号称蓉城的成都各地,依然有各种形式的花会,如三月龙泉驿的桃花会,三月彭州的牡丹花会,八月新都的桂花会,十月温江的菊花会等。伴随花市的, 还有蚕市、夜市等一系列民间活动。如宋初张咏《悼蜀诗》忆:“……烛影逐星沉,歌声和月落。斗鸡破百万,呼卢纵大噱。游女白玉,骑马黄金络。酒市夜不扃,花市春渐作……”呈现一副活脱脱生动的五代民间游乐图。
    
    四
    
    五代成都游乐之风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呢?除了成都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以及相对的和平外,还须指出的是君臣喜好游宴的诱因。《四库提要·岁华纪丽谱》:“成都自唐代号为繁庶……甲于西南。其时为之帅者,大抵以宰臣出镇,富贵悠闲,岁时燕集,寝相沿习 …… 其侈丽繁华,虽不可训,而民物殷阜,歌咏风流,亦往往为佳话。”前蜀、后蜀的君主均喜游宴。《新五代史·前蜀世家第三》记录前蜀后主王衍“年少荒淫, ……起宣华苑,有重光、太清、延昌、会真之殿,清和、迎仙之宫,降真、蓬莱、丹霞之亭,飞鸾之阁,瑞兽之门;又作怡神亭,与诸狎客、妇人日夜酣饮其中”;而且喜“微服出游人间”,流连于大慈寺、浣花溪,重阳节宴群臣于宣华苑。在前蜀灭亡前夕的乾德七年,“唐魏王继岌、郭崇韬伐蜀……衍自立,岁常猎于子来山……又幸彭州阳平化、汉州三学山……十月,幸秦州, ……行至梓潼,……衍至绵谷而唐师入其境,衍惧, 遽还。” 大难临头依然莺歌燕舞,沉溺山水。“衍幼无英特之质,长于绮纨富贵之中……(衍母)惟宫苑是务,惟宴游是好。”(《蜀梼杌》卷上引黄松子言)皇宫贵族人人如此,乃是耽于消遣、及时行乐的文化时尚与心态的驱使。真到宋代,这种风气依然没改变。魏泰《东轩笔录》卷十三言“益俗奢侈”,提到了宋祁入蜀为太守的轶事,特别言其“喜游宴”。宋初政局不稳,“时蜀妄言叛蛮将入寇,富室争埋金帛。” 司马光之父司马池为郫县主簿,将纵乐游赏视为抚民政策:“会上元张灯,纵民游观竞夕,民心遂安。”(刘天祥:郫县望丛祠大殿外碑文)
    
    这样的地理环境与文化氛围对文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四川的灵山秀水的潜移默化,不仅“锦江滑腻蛾眉秀, 幻出文君与薛涛”(元稹《寄赠薛涛》),更蕴育了无数灵气十足的才子,正如袁说友《成都文类序》所言:“山川之灵秀敛而为文章华藻,二者相为颉颃而光明焉也。”闲逸的生活造就蜀人闲适的个性,“民性循柔,喜文而畏兵。”(王象之《四川风俗形胜考》宋将韩琦也指出“蜀风尚奢,好遨游。” )(《故枢密院直学士礼部尚书赠左仆射张公神道碑铭》)田况《成都遨游诗》序称:“四方咸传蜀人好游娱无时。”元代人费著《岁华纪丽谱》亦云:“成都游赏之盛,甲于西蜀,盖地大物繁而俗好娱乐。”
    
    还值得注意的是,前后蜀的君主对文学非常提倡。《蜀梼杌校笺》引《谭苑醍醐·王锴藏书》:“五代僭伪诸君,惟吴蜀二主有文学。然李昇不过做小词、工画竹而已,孟昶仍表章五经,立石经于成都,纂集《本草》,有功于经学矣。”又引《说郛》二字亦称王衍“颇好经史诗赋”,《新五代史》言其“颇知学问,能为浮艳之词”;孟知祥“自幼温厚,知书乐善”(《册府元龟·僭伪部才艺门》)。典籍还称“蜀王衍自童子即能属文,甚有才思,尤能为艳歌,或有所著,蜀人皆传诵焉。”(《册府元龟·僭伪部好文门》)王衍宴乐中往往自创曲调,如祷祀青城山,“自制《甘州曲》,令宫人唱之”;北巡至阆中,“自制《水调·银汉曲》,命乐工歌之”;乾德五年上巳节宴怡神亭,“衍自持板,唱《霓裳羽衣》及《后庭花》《思越人》曲。”(《蜀梼杌》)游宴过程中他们往往“饮酒赋诗”(《资治通鉴·梁纪五》),如“咸康元年(九月)……衍至青城,往旬日,设醮祈福……及丈人观、玄都宫、金华宫、丹景山至德寺,各有所唱和,诗刻于石。次至彭州,幸阳平化,汉州三学山,夜看圣灯,亦各赋诗。回至天回驿,各又赋诗……”(《蜀梼杌》)包括帝王在内的上层贵族的提倡,必然在社会上形成一种作词、唱词的风气。在文学史上有重要意义的花间派产生在这种环境中就是很自然的了。当然,这类作品缺乏现实性和深度意蕴,其与周遭的游乐风气也是有相当关系的。《花间集》和西蜀词人的创作题材大抵以男女艳情或离愁别恨为中心,语言“镂玉雕琼, 拟化工而迥巧;裁花剪叶,夺春艳以争鲜”(欧阳炯《花间集序》),沾染一些香软淫巧习气;不过,西蜀词人的词作,还有前后蜀诗人如韦庄、贯休、欧阳詹的诗作,特别是花蕊夫人的百首《宫词》中所表现出的成都五代时期的游乐风尚的线索, 是值得历史学、文学、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的研究者关注的。
    
    
    
    西南大学文学院助教,四川大学中文系(成都)博士生
    
 
   来源:《文史杂志》200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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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文章朱子彦.为蜀汉名将魏延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