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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郑光路《成都旧事》《四川旧事》《巴蜀武术天下奇》隆重出版!
郑光路文革研究[图为海马图书公司出版的郑光路80余万字研究文革史专著《文革文斗》《文革武斗》的封面]
郑光路文史及批评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右)与《水浒传》饰演李逵的赵小锐摄于电影剧组]
郑光路武术研究及武侠小说类作品[郑光路曾被武术专业刊物选为封面人物]
郑光路文革旧事、诗词书信、游记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脚踢兰天习武照]
拍案惊奇!郑光路精彩特稿[图片: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盛中国(中)及夫人濑田裕子与郑光路合影]
文史长廊精品[左图:郑光路(左1)应邀拍电影时]
文革类老照片.美术作品链接[左图:郑光路当医生时和原珠海市市长梁广大(左)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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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光路巴蜀文化及历史类作品[篮球巨人穆铁柱和郑光路]
近50年当代史研究史料[左图:原国务院侨务办公厅负责人庄炎林(左)与郑光路合影]
[文革专栏]本网特色,翻页内容甚多![本栏图片:郑光路1966年在天安门]
评说成都、四川[图为著名学者魏明伦先生(右)与郑光路]
四川特色作家文章[左图为四川省文联主席李致先生(右)和郑光路]
历史往事揭秘专栏[左图为郑光路收藏的文革宣传画]
“社会评论”精品转载[左图为郑光路(左)与成都市佛教协会副会长刘学文]
中国近现代文学掠影[左图为张邦元(右)绝技童子功“隔山望月”与郑光路同摄]
中国知名文革史研究者精品专栏(!本网热烈推荐:链接严肃学术网站渤海大学网),极其丰富多彩!
中国历代文学研究专栏[老武术家王树田(中)郑光路(左1)刘绥滨(左2)市武协副秘书长王学贤(左3)]
!连载郑光路最新长篇力作《打工妹怪遇》欢迎阅读和书商、出版机构及影视改编合作!
网友交流专栏[郑光路作品讨论会上民革市文史委员会主任王大炜(右)作家白郎(中)和李克林教授(左)]
《川人大抗战》选载[成都媒体为《川人大抗战》举办座谈会后李克林、流沙河、王大炜、卢泽明等先生同摄]
巴蜀文化和掌故[海外作家与成都卢泽民、章夫、冉云飞、郑光路(1排左1)、白郎、蒋蓝等]
今年郑光路有影响的新作[左图上排右起:郑光路、郑蕴侠、副导演商欣。下排为导演刘子农及张国立、王姬等]
当今文学界之怪现状[文革结束郑光路(1排右1)考入大学与同学去安仁镇接受“阶级教育”]
转载网络精品[1987年郑光路(右1)与华西医大副院长张光儒博士(右2)在珠海工作时游澳门]
老成都掌故[左图为郑光路(右1)在青城山上清宫与道士练剑]
武侠文化[左图:右1郑光路,右2习云太教授(中国武术一级教授),右3刘绥滨,右4铸剑专家龙志成]
滑稽妙文选[人生如戏,图为郑光路(右1)1985年应邀参加影视剧拍摄时照片]
中国文学、史学与世界[图为法国学者大卫(左)和郑光路
巴蜀文化中的杰出人物[本栏图片说明:中国著名电影艺术家谢芳(中)、张目(右1)和郑光路合影]
四川及巴山蜀水人文[左图为郑光路(1排中)1985年与几个弟子同摄]
当今社会奇稀罕事、伤心事、可怕事[左图:郑光路舞禅仗习武照]
文史文学精品转载[图为1990年郑光路(后排右2白衣者)与众武术人士在少林寺参加武术拍摄]
郑光路欣赏的古典、文学、史学作品推荐[1986年郑光路(上排左3)参加武术表演赛后和四川武林好友摄]
阅之有益的史学方面学术文章[图为郑光路(中)当医师时在医院为病人作手术]
郑光路著《中国当代热点问题透视—中国气功武术探秘》选录
郑光路文革研究专著介绍[图为两本专著封面]
四川近、现、当代史研究史料参考[郑光路1987年在四川省人民医院工作时照片]
文化与教育[图为郑光路练铁指功练武照]
体育武林前辈【左图:1984年时郑光路与李孟常师傅(右)。右图:郑光路与黄林派钟方汉师傅(右)】
郑光路巴蜀文化研究专著[郑光路与成都体育学院新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郝勤教授]
隆重推荐作家原创精品[《武当》杂志主编刘洪耀(右)与郑光路]
过来人回忆文革历史[图为文革时期郑光路当受苦知青时,点击图很瘦]
官方报刊资料(主要为文革时期)选登[本栏图为文革中的恐怖刑场]
知青问题研究[郑光路1970年当知青时艰难环境下仍自强练功“朝天蹬”]
名家杂谈精粹[郑光路(左1)与四川武术名家黄明生(左2)、李兴白(左3)1985年在电影剧组]
抗战文史[英勇殉国的饶国华中将之女饶毓秀(左1)第36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之子李克林(左2)与郑光路]
四川著名学者、作家岱峻专栏[作品充满空灵雅趣和智慧沉思。图为岱峻夫妻恬静生活]
四川著名特色学者、作家陈稻心专栏[图为陈稻心先生(左)与郑光路]
中国著名作家雁翼专栏[左图为中国著名老作家雁翼(左)与郑光路合影]
学术界百家争鸣[左图:四川曲艺界大师邹忠新(左)与郑光路在一次文艺会上]
武侠小说评弹[1986年郑光路(右1)与老武术家王树田(右2)肖应鹏(右3)在一次会上]
四川著名武术家(排名不分先后!)[郑光路(左1)与著名武术家王佑辅(左2)邹德发(左3)合影]
宗教文化与人生、文学[图为郑光路(左)与四川一高僧]
佛道、医学、养生文化[图为郑光路(左)与武友在山中古佛寺练武养生]
纪实历史、文学长篇[香港《明报》1987年刊登郑光路当医师搞科研时照片]
中国传统文化名篇[1987年郑光路(右1)与老武术家王树田(右2)、全国地趟拳冠军陈刚(右3)]
门外诗歌谈[图为文革时期郑光路(下排右1)和红卫兵战友]
放眼世界专栏[红卫兵文革闯将]
免费网上书屋、实用网站[more翻页还多!]图为毛泽东与张玉凤
中国各地优秀作家陆续推出专栏
重要精华文章专栏![左图:中国民生真实的另一面“黑窑矿工”]
2024年郑光路出版之新书及新闻


·写作范围:文史、文革史、抗战史研究,以及社会纪实文学作品(中国社会热点问题类纪实)
·姓名:中国独特题材文学网
·笔名:站长:郑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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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42364806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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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邮件:42364806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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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心修持的作家 史幼波 悲悯著书《素食主义》及《解梦如解酒》等文…

作者: -上传日期:2006/4/12

佛心修持的作家史幼波悲悯著书《素食主义》及《解梦如解酒》等文…

史幼波悲悯著书《素食主义》(图)
 

2006年03月16日 新浪网
 《素食主义》佛教在线3月16日消息  据新浪网消息:据说,有一天弘一法师突感异样,作为“觉有情”的菩萨,知道自己该走了。他写下遗嘱,其中谈到自己死后入龛的处理方式:“……去时将常用之小碗四个带去,填龛四脚,盛满以水,以免蚂蚁嗅味走上,致焚化时损害蚂蚁生命,应须谨慎。再则,既送化身窑后,汝须逐日将填龛脚小碗之水加满,为恐水干去,又引起蚂蚁嗅味上来故。”为了防止蚂蚁爬到龛上,他可谓殚精竭虑。但谁都知道,生命并不仅仅以蚂蚁的形式存在,与蚂蚁类似的小生命甚至更小的生命不一而足。在弘一法师入龛至焚化的七日内,总可能有其他小生命以未知的方式爬到龛上。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受特定范围的局限,生命的形式何其多样。佛经中说一滴水中即有“八万四千虫”,在龛足下那盛满水的小碗内,又有多少生命呢?“同体大悲”的仁者之爱尽力防止伤害生命,这也正是素食主义的根本依据。然而,这也很容易构成反对素食的一个杀手锏:因为植物也有生命。于是,宗教的基本原则之一就面临悖论,就像弘一法师的遗嘱所面临悖论一样。 诗人史幼波一直沉浸在佛音宏阔的世界里,其文化随笔式的专著《素食主义》,以大量的事实和明晰的逻辑回答了这一反诘,因为反对者是用偷换概念的方法企图使素食者们陷入悖论。作者在全面梳理人类历史上素食主义的源流以及发展变异的基础上,对素食的文化内涵与哲学意义进行了独出机杼的探讨,使作者的诸多心性得以妙手呈露,穿插于事例的分析当中,宛如天籁盘亘。加之作者诗意修养的纯熟,使文体叙述从容诙谐,散文化的语境叠现喃喃自语,有清风澄澈般信手拈来之妙。因此,我不仅仅把《素食主义》一书视为饮食文化专著,而且完全可以把它当作洗涤心灵的至上功课。  美国哲学家理查·罗蒂在《哲学与自然之镜》中认为,有两类文化人格:体系式文化人格和教化式文化人格。后者凭借一种情怀,表现为一种姿态,一种默语,往往把出人意料的境界、精神或思想带入日常的生活之中,让人们敞开惊讶之感。在这个默示过程中,动物解放成为自黑奴解放、妇权、民权、人权运动以后一个最具人文思想的主题。动物解放的历史背景,可追溯自古希腊时代。毕达哥拉斯学派就主张动物亦有灵魂,其师生一律奉行素食、戒除杀生。柏拉图在《理想国》当中,颂赞日月星辰、鸟兽草木,皆与神圣同体,有如人类之手足。日后他被世人尊为“庇护动物的圣者”。17世纪英国哲学家洛克与法国大革命思想启蒙者卢梭,皆为动物的生存奋力辩护。音乐家瓦格纳曾积极推动反对动物活体解剖运动。哲学大师叔本华,为了反对动物实验,在哲学辩论上亦是不遗余力。 史幼波在《素食主义》当中承接了这一使命,他不仅指出了素食的文化哲学意义,更具有启发意义的还在于,他把这种形而上的价值还原到了具体生活语境当中,把血肉还给动物,把盘中的动物还给自然,把动物从人类生活的低微处境中,放归于自由的原野。由此,作者得出结论是:从自己做起,重视人与动物的亲和性、人类与环境的亲缘性,将是人类社会得以维持自身健康发展的必由之路。 正如作者史幼波所引用印度圣雄甘地的话来阐述他的祝福一样,我们不妨也用甘地的话来作为一面人性的镜子,从中既看出人类的不幸,也可以看到古今中外所有素食主义者共同的悲悯情怀: “对我而言,羔羊的生命和人类的生命一样地珍贵。我可不愿意为了人类的身体而取走羔羊的性命。我认为,越是无助的动物,人类越应该保护它,使它不受人类的残暴侵害。” “无论是任何时期、任何地方,我都不认为肉食对我们来说是有必要的。” “我觉得,当心灵发展到了某个阶段的时候,我们将不再为了满足食欲而残杀动物。” “一个国家伟不伟大、道德水准高不高,可以从它对待动物的方式评断出来。” 针对自大的人类,黑格尔认为,大象、蚂蚁、人,都是平等的,这一切事物被精神占有,被作为了实现目的的手段。人利用这些事物的同时,也通过它们进行认识,获得更高的知识。但人类只知利用,毫无满足之心。人类的确太微不足道小了,仿佛热锅上乱窜的蚂蚁。蚂蚁毕竟只是蚂蚁,可人呢?不也只是小小的蚂蚁么!(作者:蒋蓝)
画梦与健忘症史幼波列子在《周穆王篇》中记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叫华子的人得了我们现在所称的“健忘症”,他每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形同梦游。他老婆为了给他治病,可谓是扎针吃药、请神送鬼,什么花招都使尽了,还是不行。后来,华子的老婆用一半的房产抵作治疗费,才请到一个身怀绝技的神医。神医果然了得,经过一番折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华子的病竟然全好了。然而问题也跟着出来了。华子自从恢复记忆以后,成天对老婆儿子不是打就是骂,绝没有半分好脸色。尤其是那个神医,华子只要一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找他拼命。后来邻居问他何故,他说,过去什么都记不得的时候,连天地日月都不曾想起,更何况人世间的这些鸡毛蒜皮呢,而现在倒好,几十年来的柴米油盐、婚丧嫁娶等麻烦事全都记起来了,甚至,还要考虑将来的那些同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成天烦死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地活了。据一位搞心理学的朋友说,人头脑中的“垃圾”是靠做梦来排泄的。至于“垃圾”的形成,则与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等烦琐情绪相关。患健忘症虽与做梦不是同一回事,但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还是有相当的可比性的。有专家调查表明,我们绝大多数人的睡眠都不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人几乎每天都要做梦,几乎每一个梦中都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不受法律约束、不受道德捆绑、不受理智控制的东西。这样的梦有助于我们松释白天里绷得太紧的神经,可以使人在遭受来自社会环境的种种压抑之下,一觉醒来,依然还能保持精神的平衡。不过,一般的人虽在夜里受惠于梦,早晨起床后,却早将这稀奇古怪但又如此重要的景象,像得了健忘症一样,忘得干干净净了。另一位在佛道中的朋友告诉我,所谓修行,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怪东西,而是通过念佛打坐,把自己精神乃至身体里的“垃圾”清除干净,进而使精神变得纯净,肉体变得清洁,再进而得到大快活、大自在。据这位老兄说还有一种“梦修法”的,就是让自己的清醒意识进入梦里,然后让自己的清醒意识在梦里做主,就像抓起一把大扫帚,把梦里那些不伦不类、乌七八糟的“垃圾意识”清除干净,之后,还要进一步达到把梦境自由自在的转化成一片光明,结果便是醒梦如一,醒梦都处在一片光明之中……这位老兄说起来简单,但只要一捉摸,便明白这玩艺儿太难,绝对只有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才玩得了。像我等六根不净的凡夫俗子,别说在梦里修行,就是每天早上只要还记得起自己头晚上的梦,就已经了不起了,要想得这所谓“醒梦如一”的自在快活,恐怕连门都没有。不过,现代精神分析学中倒有一种类似的手段。荣格就曾把画梦当作他的精神治疗的重要方法之一。他让自己的病人每天起床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回忆自己当晚的梦,然后把它画下来(如果习惯用文字的人,则像记日记一样每天记下也一样)。据说这个方法效果极好,荣格本人就是通过这一方法,度过了与精神分析学“教父”弗洛依德绝裂后的那段最为艰难的精神危机。又据说文学艺术创作从心理治疗学的效果上讲,也与“画梦”属于同一个范畴。当然,“画梦”与那位搞修行的老兄说的“梦修法”相比,不过是小儿科而已。虽然如此,但作为这个世界“集体健忘症”患者中的一员,我想,能找到“画梦”这样一个简单方法,记住自己的精神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赤裸裸表演——那不受任何人管制的五彩缤纷的梦,亦不失为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情。解梦如解酒史幼波闲读《聊斋》,总会从那些荒唐事中读出一些人情事故来。话说有两个书生酷爱旅游,一个姓孟,一个姓朱。有一天,他俩逛累了,正好遇见一座荒疏的寺庙,于是就钻进去歇脚。庙里只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和尚,他见有人来供香火,自然大喜过望,便引二人在庙里四下观光。转至东壁,有一幅画着众散花天女的壁画,人物跟真人一般大小,精妙绝纶,栩栩如生。其中有一个垂髫少女(古时女子的发型很讲究,垂髫表示情事未解,而螺髻高盘则表示情窦已开,名花有主了),拈花微笑,目盼唇启,总之是摄魂夺魄,谁见了她都会缴械投降。姓朱的书生不知不觉便已神魂颠倒,恍惚之间,仿佛进入了好莱坞科幻大片中的时光邃道,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站在殿阁重重的天宫之中,一大群天女正围着一个老僧听讲佛法。那位垂髫少女见朱生混入,便以目暗示,频送秋波,而我们的朱老兄也自然是一点即通,接下来一连数日的饮食男女苟且营生,诸位看官想来不会陌生,反正天上人间统统是一回事的。且说另一位姓孟的正浏览间,突然发现不见了同伴,惊疑之间,要拿那老和尚是问。老和尚微微一笑,说道:“朱檀越已往听说法去矣。”孟问:“何处?”僧曰:“不远。”随即以指弹壁而呼:“朱檀越,何久游不归?”孟生定睛一看,壁画上果然有朱生的图像,好像正侧耳听人说话。和尚又大呼道:“速归!游侣久待矣。”这时,只见朱生飘飘然出了墙壁,傻乎乎站在地上。孟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回过神来说,自己刚才在隔壁睡觉做梦,听见有人把墙敲得跟打雷似的,便稀里糊涂地出来了。老和尚再让他俩看那墙上的画,只见那位拈花女子已是螺髻高盘,不复垂髫矣。朱生大惊,跪问其故,和尚笑道:“幻由人生,贫僧如何能解?”这个故事即使到了最后,老和尚也没有对个中缘由做出合理的解释,但诸位看得出来,若不是他在一旁使力,朱生恐怕再难从墙壁上走出来。但他真的走出幻觉了吗?即使已回到现实之中,那壁画上的垂髫少女,也因梦幻中子虚乌有的鱼水之欢,而变成了螺髻高盘、风情已解的成熟女人。这岂不是跟那纸币上的水印一样,又反过来印证了梦幻那真实的一面?在蒲松龄同志看来,现实和梦幻之间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连一生逍遥的庄子在他的蝴蝶梦中都搞不清楚,我等愚迷凡夫,又何必去刨根问底呢!看来,梦和人生一样,正确的答案并不重要,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确答案。人活着最需要的不过是安心而已,就像用茶解酒一样,人做了一个惴惴牵挂的梦,总也需要一个东西来解才能安下心来。现代人解梦要找心理医生,而古人则只能去找和尚、道士。虽然古今对梦的解释系统分属于不同的世界,同一个东西或许因不同的解说而变得大相径庭,但取得的效果倒是一致的,不外乎调节人的精神,慰籍人的心灵罢了。竹子枕头神仙梦史幼波有一年夏天,老爸从乡下带回一个竹枕头,两头是带孔的柏木框架,中间的枕面全由柔软细薄的青篾编成,既通气清神,又和软凉爽。天太热,我们吃过晚饭就把竹席铺到院坝里来,我要是四下里玩累了,就会枕着这只竹枕头,躺在席子上看天上那又大又白的星宿。天上的事物总是带着迷幻性质,我常常就这样由它们领入那飘渺梦乡。那时院里有一位何老伯常给我们讲故事。除了讲《西游记》《水浒传》这些“大众读物”之外,他还会讲一些诸如吕洞宾、土行孙、狐媚娘之类的“内部读物”。他讲的“黄粱梦”的版本中有这样一个情节让我至今记忆犹新。话说吕洞宾还没做神仙之前,是一个落魄书生,住店时没有吃的,店主人就去给他煮黄粱饭。一个同住的老道士见他太想升官发财了,就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瓷枕头来,说只要头一挨枕就能如愿以偿。吕洞宾果然落枕便着,魂儿从顶门上出来,顺着两头的枕孔就钻了进去。接下来的各个版本大致一样,吕洞宾在这小小的枕头里上演了一出金榜题名、升官发财、衣锦还乡,最后却身败名裂的大戏。醒来之后,当他发现这不过是一个荣华如烟、富贵如云的黄粱梦时,立马就下定决心随老道士出走做神仙去了。这个故事我是到成年之后才知道它的来处。在汪辟疆校集的《唐人小说》中,除了这篇著名的《枕中记》外,还有一篇《南柯太守传》属于同一类型。这两篇唐人小说与后来的《红楼梦》和《西厢记》,并称为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四大梦”。关于枕头与梦的故事,在更早一些的《开元天宝遗事》中,还有一则“游仙枕”可以看着这类故事的发轫。说是在唐朝天宝年间,西域的龟兹国进奉异枕一枚,其色如玛瑙,温温如玉,制作精巧细腻,人只要一枕之后,则五湖四海、天上人间,尽可在梦中畅游。玄宗皇帝引为至爱,且亲自题名为“游仙枕”。后来因扬贵妃的关系,这枚游仙枕后来到了杨国忠手上,再后来,马嵬之变后,这游仙枕便下落不明了。而我那只竹枕头也给了我这样的童年期待:一个凡人只要睡上一觉,眼睛一睁便成了神仙。我枕着我的竹枕头做过不少好梦,但总也不能和吕洞宾的梦相提并论,更不用说成神仙了。到现在,我总结自己与吕洞宾之间的差距,发现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家在一个梦中就把人一辈子要做的都做完了,什么酸甜苦辣、生死荣辱也都尝尽了。醒来重新再做一遍,还不就这么回事,一点都不好玩,只好做神仙去了。由此看来,神仙都是给梦逼出来的。我们之所以还没成仙,是因为我们的梦还没把我们逼到那个份上,也就是说,我们还得老老实实,在尘世间继续把自己这一辈子的梦做完。    噩梦之树与天堂之树史幼波在一个阳光明丽的早晨,法国心理学家埃阿斯.贝塔莱握着笔从伏案了一整夜的书桌上醒来。望着窗外树叶间透进书房的缕缕光线,他记起了刚刚做过的一个梦:啊,一棵树,一棵高大的、把树冠一直升到阳光源头的、不断流闪着光粒的圣栎树。这是一棵能带来生命荣耀和智慧之光的树!他告诉我们:“从此,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树——那是天堂之树。”在此之前,他正陷放空前的无法自拔的精神危机之中。他的心理学研究无法取得进展;家庭被情感纠葛搞得一团糟;经济状况陷入窘境。尤其要命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衰败、枯竭、发霉,像亚马逊丛林里一棵惨遭雷击的老阿塔姆巴树(当地土著语,意为噩梦之树,贝塔莱曾到过那里作关于土著人心理原型的田野调查)。他说整个一段时期,自己都被一种黑色情绪抓住了,找不到任何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他记起一位土著巫师曾告诫过他的话,说他想要的一切都在自己身上,他必须通过“乌帝阿里”——当地的一种穿越死亡梦幻的神秘仪式——才能找到。就在这天夜里,他确切地知道自己正处在心理学研究中最为艰难的瓶颈地带——个人的精神和信仰危机对一个心理学者而言,往往会招来致命的一击。书房对他而言,几乎是最后的庇护所,与书中的其他灵魂交流,常常把他从日常的窘迫中解放出来,而且内心遭遇的痛苦和磨难,也通常会变成与书中灵魂们交流的资本,他会因此而感到自己与众不同,感到那微微受虐式的骄傲。但这一次全都不一样了,他被那揪心的黑色情绪牵引着、撕扯着,不断下沉,不断在虚无和恐惧的漩窝中挣扎。一本本书就像一个个冷漠的面孔环绕在周围,谁也不会来救他,谁也救不了他。到了后半夜,他产生了幻视与幻听。他看见自己来到一座幽黯的大城,城门洞漆黑一片,里面传出闷雷般“轰轰”的心跳声。他还看见城内生长着一棵黑色的噩梦之树,枝干已高高地越过了城墙。“是的,它就是我在亚马逊流域常常看到的那类乌黑高大的树种。我想我已无路可走。我必须穿过那阴森的门洞,必须走进大城,必须独自一个人砍下那棵噩梦之树的头。”直到早上醒来,他才意识到那位巫师说的“乌帝阿里”仪式的确已经发生了。只是它不是发生在原始丛林的鼓点声中,而是发生在大都会巴黎,发生在一间简陋的书房里,发生在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梦中……穿过漆黑的门洞之后,我们的贝塔莱来到了那棵巨大的噩梦之树下。正如我们在前面看到的那样,当他决心要砍掉它时,它却一下子变成了一棵高入云霄的、流溢着神性光辉的圣栎树。“这棵树是永恒的。因为它和我们一样会开花、结果、苍老、衰败,但它的果子里有种子,种子和土地会孕育出新的、永不枯竭的生命。在人类亘古长存的心理原型中,它的确是一件令人难以忘怀的象征之物,老弗雷泽曾不可思议地用了近百万字来描述它的神圣——那就是《金枝》,一部围绕着这棵树完成的文化人类学奠基巨著。”当贝塔莱用安祥、深沉的音调说出这番话时,他生命的黄昏已然临近。最后的时光里,他想起小时候在《圣经》里读到的箴言:向上的路和向下的路本是一条。他微笑着说,他用一个心理学家的方式亲证了这条神圣的箴言——他用梦告诉我们:噩梦之树和天堂之树本是一棵。梦在树洞中史幼波大约在6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梦有了一个清晰的自我意识。此前也做过许多梦,但一直分不清记忆中哪些影像来自梦境,哪些影像来自真实的生活。我下意识里一直很怕一头来历不明的豹,以至到了现在,一个人走在幽黯的地方,还会有一袭诡异的花斑和一对蓝荧荧的眼睛掠过心头,在皮肤上激起一串串寒意和浑身的麻栗。老爸曾经跟我讲过,在阎魔王手下有一头巡山豹四处睃巡,它专门搜索那些夜不归宿的人。我也许真的遇见过它。谁知道呢,反正在我青春期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半夜出门,在荒疏老街上漫无目标地游荡。凌晨过后,小县城的街巷里一个人都不会有,能照明的路灯也稀落得像星星鬼火。偶尔会有一只寻东西吃的野狗,看见我就会轻轻叫上一声,然后怯生生地跑进黑暗里。我迷恋于那种感觉——在细微、尖锐的恐惧之后,是从未有过的自由、独立的惬意。这种感觉不断刺击我青春期的荷尔蒙分泌,直到后来,直到我真的获得了再也无法回头的独立。还是回到6岁的时候吧。我家院子是在县城西边的山脚下,再过去就是西山的密密匝匝的树林——我们童年的天堂。那天晚饭后,我跟院里的孩子们捉迷藏,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处绝好的藏身之所——一棵空心的老皂角树,树洞隐蔽,离地有一人多高。我躲进树洞,得意地听他们搜寻的声音忽近忽远,却徒劳无功。在黑暗里,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尤其是在6岁这样一个毫无时间概念的年龄。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不该孤身一人躲进这样一个封闭、幽黯的空间里;而更大的错误是,我竟然在树洞里睡着了!——多少年来,我一直爱梦见自己处在坠落的过程中,眼前五光十色,耳旁风声呼呼,最后往往因心跳过速和大脑被子抽空而骤然醒来。但6岁的这一次,我是带着清醒的意识进入梦境的。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从悬崖上往下坠落的过程中,我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再没有机会醒来。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在梦中变得轻盈一些,一经努力,还真的轻盈起来了,坠落悬崖的过程竟演变成一次悠长得不知所终的风中滑翔!但还是醒来了。这是一切梦的最终答案。当我从树洞里爬出来时,月光已照进了这片树林,照到这棵年老的、但注定要与我的命运发生奇异交汇的老树身上。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醒来了。同样的梦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怀疑自己眼见手触的一切,它们会不会在一瞬间突然化去?在这个类型的梦中,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坠落到谷底,所以是否真醒来了,也是可疑的。但那次树洞之梦告诉我,梦终究是会醒来的,不管是一夜酣眠,还是漫长难熬的百年大梦。而人在梦中惟一能做的,是不断提醒自己尚在梦中,并要准备好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迎候,最终那大梦初醒的一刻。醒着的梦中人史幼波夜里,各种影像总是借着梦的翅膀向我们袭来,它们是那么神奇,同时又那么无序,给如此沉静幽寂的黑暗世界,带来了五彩缤纷的活力和希望。清晨,当我们从梦中醒来,平庸的白昼秩序开始了,我们忘记了夜里所经历的一切,只有偶然在极其困钝的一刹那,才会恍然一凛:也许梦中的生活更为真实?那一年冬天,妻子的母亲去世了。按照民族习惯,第3天早晨4点多,我们就把亡人送到寺里,必须由阿訇把遗体洗净,才能最后入土。离洗浴的时间还早,我们静静地坐在大堂的长凳上守候着,因为连日疲劳,我竟一下子恍惚了。我做了一个梦,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不断旋扭的五色隧道之中,其光辉耀眼,一直向前延伸,仿佛永无止境。后来我循着光芒穿过隧道,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阿拉伯式宫殿。当时我想:也许亡灵将住到这里边去……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一位阿訇嘹亮的唱祷。我被带出梦境。除了唱祷之外,四周依然湛寂幽谧,而我的意识依然还处在乍醒犹梦的游离状态,一下子竟分不清刚才那辉煌的宫殿和现在这清凉的古寺,究竟谁更真实?这是一座初建于唐代的清真古寺。后来我还发现院里有一块奉刻着宋人黄庭坚盛赞天方回回之学的石碑。黄系名满天下的大学士,亦是禅宗史上一位有名的大居士,以他的佛教背景居然撰文赞誉伊斯兰学问,而清真寺中居然也奉立佛教徒的碑铭,这在后世看来是太不可思议,足见古人的胸襟气度比之现代人要广博仁厚得多。在这样的寺里做这样的梦,又听到这样不染尘俗的唱祷,心中的悲哀与身体的疲惫全都随之而变得松驰下来,变得可以忍受了。也许梦确实有着我们的意识尚难以企及的深意,尤其在生者和死者之间,梦构筑起一座桥梁,通过它可以让我们的情感得以缓释,心灵得以平复。而更要紧的,梦使我们白天平庸、琐屑的生活在夜里变得丰腴、深邃起来,并且使我们对终将到来的死亡深怀敬意,对依然痛苦地活着更加隐忍。年前读莲公大士《净语》集,其中记有民国年间,当代净土宗大德夏莲居老居士曾有一诗赠燕京拈花寺省元禅师。诗云:“半生踏着一条路,梦话写成几句诗。抛向虚空谁印可?拈花笑倒老禅师。”省元禅师见诗后淡淡笑,谁知第2天竟泊然化去,应了莲公“拈花笑倒”之句,一时远近竞传,叹为希有,足显生死自在,来去自由的禅门宗风!书读到此,想起早已亡故的亲人,又想到依然在世、并最终也要追随他们而去的我们,不禁心中大恸,真不知究竟是人生如梦,还是梦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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