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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前夫当新娘》.发表于《长江日报》,国内多家报纸转载
发表于《长江日报》,国内多家报纸转载
《背着前夫当新娘》 郑光路
2001年9月20日,四川电视台礼堂内举行了一个特殊婚礼。丈夫瘫痪后,她竭尽全力伺候;不忍妻子累垮,他数次自杀逼妻改嫁;为她的善良所感动,另一个男人走进这个家庭。一个刚刚发生、催人泪下的“三角恋爱”传奇故事……
幸福家庭祸从天降
1999年8月1日,烈日当空,四川省崇州市崇德乡蓉城铸钢厂建筑工地上一片忙碌,工人们挥汗如雨干着活。突然听得“轰隆”一声,有人惊恐大叫:“不好啦,出事了!” 原来,几个工人在房顶维修屋面,家住崇州市听江乡三桥村6组、39岁的熊金泉也在房顶上卖力地工作。上午1l时过,正在厂房顶上盖瓦的熊金泉脚下一滑,从3层楼10多米高的房顶上叮叮咚咚翻滚下来,重重地跌落地面,人事不省……. 工人们慌慌张张地急忙把熊金泉送到了崇州市人民医院抢救。 灾难瞬间降临到这个普通农村家庭!熊金泉的老婆黄素君闻讯从30多里路的家中赶来,到医院一见丈夫血肉模糊,身上缠满绷带…….黄素君哇哇大哭,哭叫着:“天哪,咋个办啊!咋个办啊!” 熊金泉虽经抢救治疗,但其腰部以下功能全无,瘫痪了! 黄素君只觉天昏地暗,泪如雨下地哭。她根本不能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因为出事之前,她一家虽然日子平淡,却是多么幸福啊! 1986年,黄素君22岁、眉清目秀。她经人介绍第一次来到三桥村的熊金泉家相亲。熊金泉嘿嘿傻笑着对姑娘说:“我、我屋头穷啊,除了这两间破草房子,啥值钱的东西都没得!”黄素君偷偷观察小伙子,觉得对方人很老实,她红着脸说:“穷有啥子关系嘛,我找的是一辈子过日子的人,又不是找家当!屋头穷,我们都努力展劲,可以改变嘛。” 从此你来我往“耍朋友”,好不亲热!不久,两人高高兴兴去乡上办好结婚证。婚礼虽然简单,却也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结婚后,两口子起早摸黑种田、干活,夫唱妇随,过起忙碌甜美的小日子。 家里底子薄,房子破破烂烂,急需改建。哪里找钱呢?熊金泉说:“我们又不会做生意,只有下气力干手艺才行!”黄素君说:“老实人就做老实事。你不是会编篾席吗?我俩个勤快点,想办法挣点钱把破房子修一修!” 两口子省吃俭用,熊金泉去买了一辆旧自行车,到附近王桥镇买回一捆捆青竹子。他回家后拿起篾刀砍啊、剥啊…….这可是挣的血汗钱,经常割伤两手流血不止,找块布包好又干……黄素君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忙完家务事,也和熊金泉一起编席子。算下来,每天能赚到几块钱;钱虽少,毕竟生活有了奔头! 穷家难过。破草房歪歪斜斜,凡是下雨天,两口子睡觉时就得不停也搬床躲雨。搬来搬去,屋内已没有干处。.黄素君却又心痛丈夫,说:“你是家里顶梁柱,生病咋得了!”她睡觉时就提前去占可能漏雨的位置。她早上醒来,却发现丈夫又睡在漏雨潮湿的地方。熊金泉憨笑着说:“你睡熟了,我又悄悄和你换了位置……”黄素君眼红了。 两口子你痛我、我痛你,生活虽然苦,心里却是快乐。因为缺钱看病,黄素君感冒拖成气管炎,有时咳嗽不止。熊金泉在—旁又是拍背又是递水,看着老婆咳得脸青面黑,这个男子汉心痛得眼泪直流…….他叫着说:“你以后再不许干重活路,凡是吃苦恼火的事情让我—个人干!” 1989年,黄素君生下女儿娟娟,家里更是紧巴巴的。熊金泉对黄素君说:“编篾席子越来越不好卖了…….我干脆外头去打零工!”他在双流县一个建筑工地上干零工。又苦又累盼到月底领到工资,是熊金泉最高兴的时候。他在工地食堂买份炒肉菜装在塑料口袋中,赫哧赫哧骑着旧自行车奔波一百多里把血汗钱送回家…….这一天也是黄素君最高兴的日子,她总是早早到场上买酒,让辛苦劳累很久的男人轻松一天…… 熊金泉有一天兴冲冲赶回家,气都没喘过来就说:“我到处打听治气管炎的地方。有人说新津县城里头有一个老中医治这病有办法。快走,我用自行车带你去新津治病!” 黄素君见男人大汗淋漓,忍不住泪水直流……也许熊金泉诚心感动老天,黄素君吃了那中医开的药,难治的气管炎症状居然大为减轻。熊金泉常常骑百十里路,为老婆买药送药,又想尽种种治病方法。在熊金泉几年呵护下,罗淑君的病冶好了! 两口子辛苦奋斗10多年,终于在1998年修建起梦寐以求的新房子。房屋建成这一天,照例要摆上几桌酒菜,亲戚朋友们前来贺喜。黄素君给男人满满倒上一杯酒,又端来一杯热热的茶,心痛地说:“唉,这些年来,你为了我们这一家,累得人都瘦了一圈!”熊金泉看着黄素君眼红要掉泪的样子,呐呐说:“你还不是一样地辛苦!嘿嘿嘿,我们总算有像样子的家了!” 亲戚朋友谁不说这是幸福美满的家庭!哪晓得,好日子才开头,却祸从天降了……….
大男人成瘫痪病人
从1999年8月1日起,熊金泉这个家中的顶梁柱一下子倒坍了,在医院治疗很久,下半身瘫痪的熊金泉被哭哭啼啼的黄素君叫人抬回家中。 熊金泉从活蹦乱跳的大男人—下子成为不能走路的残疾人,他恨不得撞墙死去!他心头着急:这个才喘过气来的家庭,正是需要他支撑全家的时候啊…….黄素君强忍悲痛百般劝慰丈夫。 高位截瘫的熊金泉万念俱灰,—天又—天地睡卧床上,精神已近崩溃。昏暗的小屋中,他像在恶梦中遨游。下半截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拿针戳、拿火烧…..他毫不知晓。他每天看见屋内那一缕微弱阳光从东移到西,同他作伴的是墙洞内老鼠的偷偷啮齿声、墙角虫蚁幽幽呻吟声…… 他用手发泄般死命地在腿上掐、在腿上拧…..他恨这双腿已不听自己使唤,直到把双腿弄出一道道青紫的瘀痕。一个大男人,也不晓得呜呜地哭了多少次,他只想自杀! 熊金泉要么整日无言无语躺在床上,像个死人;要么大哭大闹、摔碗发泄……..漫长的两年光阴过去了。黄素君尽管时常叹气,却无怨无悔尽心尽力照料他,送饭送菜、端屎端尿…… 原先有1.70米高、可挑二三百斤担子的壮实汉子熊金泉,成天僵卧床上,两只腿严重萎缩、皮包骨头。黄素君心力交瘁,里里外外忙得晕头转向。外面忙完农活,进屋就得照料瘫痪男人。熊金泉眼巴巴看着黄素君汗水都没擦干,一回家就要给全家做饭,要为他洗脸洗脚。黄素君害怕他生褥疮,坚持每天把他翻来覆去地用热水擦洗身体。最使熊金泉又感动又难过的是:因为他下半身瘫痪,大小便无法控制,有时拉得满床狼藉恶臭;有时又大便秘结小便不通,痛得他喊爹喊娘……..这时候,黄素君总是不声不响地跪下身子,硬是用手指一小块一小块地抠大便,又为他按摩腹部让他拉尿……. 熊金泉不止一次地流泪哭着对黄素君说:“呜呜….你要照顾我这个废人,又要照顾70多岁的老妈和10岁女儿,还要一个人去做一家4口的3亩半田地、4头猪、10只鸡,呜呜……还、还要做屋里屋外数不清的大事小事…….这个家,重担都落在你身上,我、我心头难过啊!”他哇哇大哭起来。黄素君想方设法让他高兴,去说好话借来一部录音机,每天放一些逗乐的相声、笑话让熊金泉听。亲戚们为黄素君行为感动了,有人送来一台9英寸的旧电视。黄素君白天忙得团团转,每天晚上都要陪熊金泉闲聊,让熊金泉情绪安定,她熬到深夜才睡。 有一天发生的事,让熊金泉决定自杀! 2000年9月,黄素君一个人千辛万苦把田里谷子收割回家中。她在地坝中晒谷子后,又急急忙忙上街卖菜换点油盐钱。她走后不久,突然轰隆隆打起巨雷,紧接着稀里哗啦地下起阵雨。这时,瘫坐在门边的熊金泉眼睁睁看着雨水下啊冲啊,把地坝中的谷子就那么一股股地冲洗得无影无踪!这可是黄素君辛勤劳作收获的一家人赖以生存的粮食啊…..熊金泉能看不能动,痛苦得把嘴唇都咬烂了,他发疯地用手捶胸、扇自己耳光、掐自己不能动的两腿……当黄素君心急火燎匆忙赶回家也惊呆了:满坝谷子早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男人靠在门边哭着使劲扯自己的头发,嘴巴里大吼大叫:“我无用啊!死了算啦!死了算啦!……”
屡次自杀逼妻改嫁
黄素君也苍老了许多。37岁的女人,已失去女人应有的男女之爱,有的只是做不完的活、受不完的苦…..躺在床上的熊金泉虽然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但心里非常明白:像目前自己这种情况,没完没了地拖累妻子,自己太自私了!自己瘫在床上,啥子事都不能干,还要老婆一天到晚端屎端尿,每天两次抹背洗脚、递茶送饭,每天把他背到院坝里晒太阳……..再说,自己下半身瘫痪了,还是啥男人!不但不能房事,连解大便也只能靠黄素君用手抠,屙尿要她用手挤……. 有一天他终于对黄素君说:“这样活下去不行!你、你活得太遭孽了,我不能让你这样又累又苦过下去,你、你干脆另外去嫁个男人吧!” 黄素君像挨了一闷棒,呆了很久说:“你咋个说起疯话来了!”男人病久了,脑子里常常有奇奇怪怪的念头,她只当他在发泄痛苦,不加理会。 熊金泉却死缠着这个话题,又唠唠叨叨地说:“我、我才不是说疯话气话…….我颠来倒去想了好久了,这样下去,还有几十年,你才37岁,另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是最好最好的结局……我晓得你对我好,但这样太连累你了,你、你答应我吧!你、你没有男人咋个过日子嘛?” 黄素君吃惊地对熊金泉说:“你是在高烧说胡话一一你不是我男人是哪个?” 熊金泉狠狠摇头,咬牙说:“我如今下半截身子拿刀砍、拿火烧,半点感觉都没得,不能动,屙屎屙尿都要你伺候,还是你啥子男人啊!” 黄素君眼看男人说话像深思熟虑后的样子,她刹时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你、你少胡思乱想!日子再苦再累,我咋个会丢下你不管,去另外嫁啥子男人一一亏你想得出来!” 但这次熊金泉已下定决心,偷偷对来看望他的一个邻居说:“拜托你给黄素君另外找一个男人!” 黄素君最初蒙在鼓里,后来听说了,她急忙就找到那个邻居,对她说:“熊金泉床上睡久了,在胡说八道,你不要听他的鬼话!” 熊金泉见没有结果,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的黄素君,决定要自杀。瘫痪的人要死也难,今年2月春节后不久的一天深夜,劳累不堪的黄素君早已入睡。迷迷糊糊间突然“轰隆”一声响把她惊醒,只见男人从床上扑在地上,两只手拉着电灯线要触电自杀……黄素君赶紧把他抱到床上,哭着说:“你咋个这样胡涂?你虽然瘫痪了,我们这个家总是完整的。你死了,这个家咋办啊!”她嚎啕大哭起来。惊醒的左邻右舍赶来,劝解许久。一问,原来熊金泉想拉住电线自杀,让黄素君没有包袱后才能安心另找男人。幸亏他脚不听使唤,把电线拉断了,才没有出事。 今年3月24日晚上,万念俱灰的熊金泉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能再这样拖累老婆了。他把自己的裤腰带一头结在床头上,把打成的圈套在颈项上,双手绷紧另一头使劲地扯,扯得自己两眼鼓暴暴的口吐白沫…….人没死,无力的双手已扯出两道血印!熟睡中的黄素君梦中听见“嚓嚓嚓”的声音,惊醒拉灯一看,见熊金泉还在用力拉扯裤腰带。她赶紧掰开男人双手,忍不哭吼起来:“你想死,就是逼我死!天哪,我哪点对不起你啊?”两口子抱头痛哭起来。 熊金泉多次寻死不成,干脆绝食抗议。亲戚邻居们纷纷劝说黄素君:“唉,这两年,你是咋个伺候熊金泉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了一一你太不容易了!你不答应他改嫁,熊金泉这个直肠子的人,弄不好还会想方设法自杀。他真的死了,你也会难过一辈……熊金泉瘫痪了,又不能夫妻房事,按国家有关法律也准许离婚……再说,你虽然拼死拼活劳累,上有老、下有小,也不是长法。万一把你累垮了,他老妈、熊金泉、还有你的女娃娃,以后咋个办啊!你另嫁个男人,还可以更好照顾熊金泉!” 又过了好久,熊金泉又以自杀逼她另嫁。她无可奈何叹着气对他说:“好,我答应你,另外去嫁人!但必须带着你一起去嫁!” 她心头想的是:不这样说,绝望的熊金泉肯定还要再次自杀。答应他,也只是一句空话罢了,有哪个男人肯娶带着瘫痪前夫的女人当自己婆娘的? 熊金泉也许完全懂得老婆用的是“缓兵之计”。他感动万分,咬牙说:“我不能让你上半辈子享福,但我一定要让你下半辈子过舒心一点的日子!” 熊金泉想方设法托自己的兄弟姐妹、邻居们:一定要为黄素君找一个“靠得住”的新男人。 左邻右舍、远亲近戚,先是不解,但后来都为这对不寻常的两口子感动了,积极牵线“当媒婆”。相亲的男人一个个来了。进门一看瘫在床上的熊金泉,都瞠目结舌,摇头扬长而去。 2001年4月的一天,又来了一个经人介绍的上门相亲者。他自报姓名说:“我叫魏民军,是四川资中县农民,现在在成都打工,啥子活路都干过。现在摆摊修自行车。嘿嘿,家头穷,所以我30多岁了,还是单身汉一个!” 这个男子像其他相亲者一样,在熊家屋前屋后转了一圈,瘫在床上的熊金泉满怀希望,却见魏民军默然无语,道别一声走了…..黄素君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熊金泉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硬是咬定要拖起我这个残废人去改嫁,是安心搞不成这事情嘛!” 哪晓得一个月转眼过去,到了5月下旬,那个魏民军又笑咪咪地来到熊家。他坐在熊金泉的床面前,呐呐地说道:“我、我听了远远近近许多人摆谈你们家的龙门阵。嘿嘿,你们两口子真是不容易啊!我、我考虑很久,愿意到你家’倒插门’……..今后,和黄素君一起照顾你!” 熊金泉又惊又喜,一个劲说:“这就好啊,这就好啊……”黄素君脸红一阵,有些忧心忡忡地正色说:“你还年轻嘛……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他又长年累月睡床上。这样子困难,你、你可要想清楚,别到时候后悔!” 魏民军沉默一阵,慢慢说道:“这些,我、我都想了很久,不是一时冲动。我是农村长大的人,啥子苦没吃过嘛!你一个人经佑熊大哥一两年,都熬过来了。我来这个家,和你一起做事,只要舍得卖力气肯干,困难嘛,总会比以前少些嘛。” 几天后魏民军又来到熊家,他带来一台25英寸的彩电,笑咪咪地说:“熊大哥,你成天睡在床上日子难打发,这个彩电可以看很多节目。”这次他话也多了,坐在床前和熊金泉老朋友一样谈来说去。吃完午饭,魏民军很自然地下地干活去了…… 熊金泉兴奋地对黄素君说:“就、就是这个人了!”
特殊婚礼让人思考
2001年7月中旬,熊金泉和黄素君写了“离婚协议”。9月11日,熊、黄二人正式到乡民政部门办理离婚、结婚手续。 同—天离婚结婚,这确实是希罕事!办事的乡干部又高兴,又觉得有些鼻酸。许多看稀奇的妇女抹着眼泪说:“这几年,黄素君不容易啊!” 熊金泉心中像去了一个大包袱,消瘦的脸上笑着说:“这就好罗!这就好罗!”黄素君脸红红的,一种既充满希望又几分凄凉的样子。魏民军则裂开嘴憨笑…… 3人将住在一起,组成特殊家庭。消息迅速传开,人们议论纷纷,因为不久前成都发生的两个案例人们还记忆犹新: 一个是:有个有些残疾、身材矮小的妇女,不能忍受性欲亢奋的丈夫每晚都要房事,这个30来岁的女人半夜用利刀把睡梦中的男人生殖器血淋淋一刀割断,男人经抢救虽捡回一条命,但已不再是“男人”…….. 另一个是:一个30来岁丰韵犹存的女人,嫌弃男人不会风情,三番五次偷偷下耗子药毒死了亲夫,自己被判极刑……. 省城成都新闻媒体迅速捕捉到这则虽属常人小事、却并不平常的新闻。 2001年9月20日,成都已连续下了10来天的绵雨,秋风瑟瑟。四川省电视台“黄金30分”节目演播大厅内,却如春光明媚、喜气洋洋。这一天,崇州市听江乡三桥村6组37岁的黄素君背着瘫痪的前夫熊金泉,要到这里当新娘一一她将和新郎魏民军举行隆重的婚礼。 下午3点过钟,电视台工作人员,熊、黄二人的亲属以及成都热心观众们,已经把结婚礼堂布置一新,灯光如昼、笑声欢腾。 下年4点钟,喜庆的音乐声响起,身穿婚服的黄素君背着前夫熊金泉、挽着新郎魏民军踏着红艳艳的地毯,出现在礼堂中。 这场特殊的婚礼主婚人是听江乡乡长余志军。他兴奋地朗朗致贺词说:“一个星期前,经当事人申请,崇州市听江镇民政办为黄素君和熊金泉办理了离婚手续,紧接着同时为黄素君和魏民军办理结婚证!我们祝贺这让人高兴的离婚和结婚!”全场掌声如雷。 证婚人是39岁的熊金泉,他坐在轮椅上一一这是“四川肢体伤残康复中心”刚赠送的。熊金泉颤抖的手拿着离婚证书,望着魏民军手里红灿灿的结婚证,又激动又高兴地说:“离婚了,我心里一块石头也落地了。我比以前自己结婚还高兴!今天,我祝福魏大哥跟黄大姐生活幸福,白头到老!” 捧着结婚证的魏民军和黄素君,拥在熊金泉身边。魏民军像宣誓—般说:“熊大哥,你放心,我们会—辈子照顾你!”黄素君哽咽着,眼里泪花闪烁:“你、你放心,我们要把你照顾到老!” 在场观众目睹此情此景,唏嘘不已,有的女性感动得泪水直流……他们把束束鲜花,和一句句祝福话语送到两男一女的特殊家庭前。 在电视台主持人鼓动下,长相憨厚的新郎魏民军在新娘黄素君的嘴唇上响亮地亲吻。魏黄二人完成了这一当着众人场合亲热的“新潮”举动,弄得脸红筋涨。主持人还不放过,要魏民军抱着新娘走上三圈。魏民军抱着黄素君走第三圈时,在满堂哄笑中累得喘气,差点把新娘丢掉坠地。主持人笑道:“看来我们的新郎确实憨厚老实,我们叫他走三圈,其实他抱着新娘在原地转三圈不就行了?他果然老老实实绕场走了三圈!” 一个记者上前问坐在轮椅上笑呵呵的熊金泉:“今天,你看见魏民军同你以前的妻子结婚,你有什么想法?” 熊金泉说:“我离婚了,但我心头高兴呀!我再也不背思想包袱了,在我前妻的大喜日子里,我真地只一心一意,祝他们两个幸福,白头到老!” 记者又问黄素君:“今天你结婚了,怎样想的?” 黄素君笑容收敛了,露出几分哀戚之色说:“唉,要不是熊金泉多次以自杀逼我,要不是偏又碰上魏民军憨厚老实,我、我是不会重新嫁人的!” 记者单刀直入地问:“今后你同魏民军结婚后相处久了,两个人有了感情,会不会嫌弃残疾前夫?” 黄素君惊异地说:“这、这咋个会嘛?我另嫁男人,还不是翻来覆去想,只有这样才能更好、更久地照顾他啊!” 记者又满意又激动,走到礼堂另一侧问熊金泉70岁的老妈:“今天,你原来的儿媳妇同别人结婚了,你是怎么想的?” 老人家揩着眼泪,高兴地说:“我、我早就想这一天啊!不这样,还不把黄素君拖垮累死!再说,她另嫁人,还是在家里头,我们还不是一家人嘛!” 记者又去问魏民军:“今天你和黄素君结婚了,你是怎么想的?” 魏民军有些木呐,嘻嘻地憨笑,断断续续说:“我、我要和黄素君结婚,主要是因为黄素君人好,她体贴熊大哥,处处为他着想…….虽然我、我和素君结婚了,熊大哥依然是我们这个新家庭的当家人嘛!素君只管在家料理家务,伺候熊大哥。我么?把家里事忙完了,我凭自己的手艺,我能修自行车嘛,闲着时候就出去挣点钱,让家里幸福一些嘛!” 这一个特殊“三角恋爱”故事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人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已经绝望的家庭将再获生机!人们真切地感受到他们身上体现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感受到人间“真善美”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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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文章:《谁来还我女儿身》,载《婚姻与家庭》(中华全国妇联主办),2002年第1期
----下篇文章: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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