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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生】新闻调查:《农民连续自杀》.一个村庄里,短短几天之间会出现连续的自杀?

作者: -上传日期:2003/8/21
转载自报道中国网

  ●张帆(中国经济时报 20030820)

 


【关注民生】新闻调查:农民连续自杀(1)县里工作组与第一个农民自杀
 
  【内容提示】 


  2003年7月,位于陕西省安康市旬阳县境内的涌泉村,在五天之内,连续发生了三起农民自杀事件?那么为什么在一个村庄里,短短几天之间会出现连续的自杀?是什么原因使得生命如此脆弱?不久前,《新闻调查》记者前往陕西展开调查。 


  【调查者】 


  总制片人 梁建增 


  制片人 张 洁 


  编 导 李冰 


  出镜记者 杨春 


  策 划 余仁山 


  摄 像 孙海南 


  录 音 呼和 


  责 编 李雪溦  李做诗 


  合 成 刘 昕 


  监 制 李 挺 庄殿君 


  总监制 孙玉胜 


  【调查对象】 


  李立文 涌泉村村民  


  陈小坤 涌泉村村支书 


  皇甫健 旬阳县副县长 


  李春芳 桐木乡副乡长 


  许德银 涌泉村村主任 


  张顺利 桐木乡党委书记 


  薛成芳 桐木乡工作组组长 


  李祥的婶婶 


  尹和全 桐木乡工作组成员 


  邹勇 桐木乡工作组成员 


  柴潮科 桐木乡工作组成员 


  孙盛旺 涌泉村卫生员 


  孙竹芳 陈音富的妻子 


  陈音华 陈音富的哥哥 


  吴高平 小河镇派出所副所长 


  袁晓琪 小河镇派出所副所长 


  陕西省旬阳县桐木乡涌泉村村民若干 


  【播出时间】 


  2003年8月11日 中央电视台第一套节目  22:35-23:20 首播 


  2003年8月15日 中央电视台第一套节目  11:10-11:55 重播 


  2003年8月16日 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   11:10-11:55 重播 


  【调查内容】 

  一、县里工作组与第一个农民自杀 


  主持人:2003年7月,位于陕西省安康市旬阳县境内的涌泉村,在五天之内,连续发生了三起农民自杀事件?那么为什么在一个村庄里,短短几天之间会出现连续的自杀?是什么原因使得生命如此脆弱?不久前,《新闻调查》记者前往陕西展开调查。 


  2003年7月26日,陕西省安康市旬阳县桐木乡涌泉村涌泉三位自杀的村民分别是56岁的李立文、31岁的李祥和32岁的陈音富,李立文在7月11日自杀后被抢救过来,而李祥和陈音富分别在7月13日和15日自杀身亡。 


  记者:你们有没有想到李祥会自杀? 


  村民:那任何人都没有那么一个想法. 


  记者: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自杀呢? 


  村民:那我们就不敢说,我们是一个老百姓,我们不敢说。 


  村民们对于三人自杀的原因欲言又止,这更令记者感到疑惑。在老乡的带领下,记者决定前往当事人的家中进行调查。 


  这就是记者看到的李立文的家,只有两间土房,陈设也很简陋。李立文家有三口人,儿子外出打工但收入很少、难以补贴家用,妻子是聋哑人,据说智力也不太正常,无法从事正常的劳动。2003年7月11日下午,李立文一次喝下了十支农药企图自杀。 


  记者:那一天为什么要喝农药? 

  李立文(涌泉村村民):退耕还林的地里栽了桑树,套种了黄豆, 还有点红薯,(工作组)让我拔了它。把黄豆给拔了,还有红薯也要拔了计数,没拔完,让我弄钱,我弄不到钱,没办法,借点药一喝。 

  李立文家里的两亩四分地,都属于享受国家退耕还林政策补助的地块。从1999年开始,按照国家改善大西北生态环境,防止水土流失,改善农民生活的方针,涌泉村实施了退耕还林计划。根据国家的政策,退耕还林的实施以政策引导和农民自愿相结合为原则,对于退耕还林者国家按照核定的退耕还林实际面积,向土地承包经营权 人提供粮食补助、种苗造林补助费和生活补助费。 


  陈小坤(涌泉村村支书):国家给了这个退耕还林,这是相当好的政策。我们这个地方,不搞退耕还林不行。为什么不行呢?我们村这个坡地种小麦的时候,光小麦种子大概是30到40斤(一亩),但是收割的时候能收多少呢?只能收上100多斤,不到200斤,是市斤不是公斤。但是退耕还林把坡地退下去以后,国家给了补助,老百姓增加了收入,解决了生活困难问题。 

  目前,涌泉村有50%、700多亩土地进行了退耕还林。按照国家《退耕还林条例》规定,退耕还林者应当按照作业设计和合同的要求植树种草,禁止林粮间作和破坏原有林草植被的行为。2003年6月,旬阳县对全县28个乡镇的退耕还林工作进行了全面检查。 


  皇甫健(旬阳县副县长):我们当时的目的,检查完了以后,28个工作组回来把情况一汇总、县上再来集中研究,我们存在一些什么问题、如何来整改。 


  7月,桐木乡在县里尚未出台核查整改方案的情况下,将涌泉村定为全乡退耕还林核查整改的试点。计划派出工作组,在7天之内对涌泉村进行地毯式核查,彻底解决存在问题。同时自行制定了凡在退耕还林地块中套种农作物(含经济作物)的,收回一年国家发放的粮食补助等规定。 


  皇甫健(旬阳县副县长):我们确实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搞整改了。 


  记者:您觉得他们一些文件的规定制定得合理吗? 

  皇甫健(旬阳县副县长):显然有些违反了国家退耕还林政策。比如说对套种(林粮间作)的,他们(桐木乡)文件上面叫套种的地块,要追回国家投入的粮钱。这个政策规定应该是很清楚的、操作程序也是规定明确的,程序就是先停止兑现,或者是当年不给你兑现,然后你改,改完了我再给你兑现。你不愿意改,坚决不愿意改又不愿意再退耕,你把国家投入退回来。 


  记者:为什么桐木乡会这么一刀切的一个做法? 


  皇甫健(旬阳县副县长):这个就是把这个国家的这些规定没有全面地理解,只记得、只知道要追回国家已经兑现的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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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生】新闻调查:农民连续自杀(2)第二位自杀农民的生活 
 
  二、第二位自杀农民的生活 


  涌泉村共有6个村民小组,1100多村民,由于村民居住得非常分散,各个村民小组之间的距离也较远,因此桐木乡对每一个村民小组都派出了由乡干部组成的工作组,相互独立地开展工作。属于第二村民小组的李立文,从去年开始在退耕还林的地里套种了红薯、黄豆等粮食作物。 


  记者:事先有没有村里面、乡里面说过树林里不能种黄豆? 


  李立文:说是说过。 


  记者:说过你干嘛还在里面种呢? 


  李立文:种一点是一点嘛。种黄豆、 桑树长得更好些。挖土啊、追肥啊…… 


  村里的不少村民和李立文一样,认为套种能使得桑树长势良好,但他们并不明白,这违反了国家退耕还林政策的初衷,因为种植粮食作物时会破坏地表,无法达到保持水土的作用。在这次桐木乡工作组的核查整改中,李立文被要求或立即将粮食作物拔除,或退回国家曾经给予的补助。 


  李立文:拔了一亩五还有一亩多,我共有两亩四地,罚我点款。 


  记者:让你交罚款,交多少钱? 


  李立文:560。 


  记者:家里没钱? 


  李立文:没有,吃盐的钱都没有。

  记者:你家一年收入能有多少? 


  李立文:一年收不到多少,两百多块钱都不到。 


  记者:家里吃饭怎么样、能解决吗? 


  李立文:现在退耕还林补助两亩地的钱粮不够吃。 


  记者:这衣服、新衣服多长时间买一件? 


  李立文:这衣服是因为小娃子在外地,他不穿了我接着穿。我没有买过新衣。 


  ……他们家的贫穷让我们震惊…… 


  记者:有没有去借一下?向朋友、邻居、亲戚借一下? 


  李立文:到处借, 借不到。 


  记者:你农药是哪儿买的、怎么买的? 


  李立文:欠着帐,没给钱。 


  记者:赊来的? 


  李立文:赊来的。 


  幸运的是,李立文喝下农药后被邻居及时发现并立即送往乡卫生所,经过抢救李立文很快脱离了危险。 


  记者:对于李立文家的状况你了解吗? 


  李春芳(桐木乡副乡长):不太了解。涌泉村有22户特困户,他没在其中。 

  记者:后来你去过李立文家没有? 


  李春芳:去了,去了两三次。 


  记者:他们家的状况你看到了吗? 


  李春芳:看到了。 


  记者:那你有没有想到过,当时你说的这560块钱对他们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春芳:这个是因为工作方法太简单了,把工作做得不细,是我自己的失误。 


  陈小坤:我当这个村支书有十几年了,我们村老百姓听话、事情好办,要钱也好要,搞试点肯定要在我们这个村上先开始。 


  村民:他(乡里)检查工作的目的,我想也就是为了弄一点钱。为什么要说这个话呢?如果说是为了这一项事业,那就是提前开会的时候你就要大张旗鼓地经常讲这个事情。那就是说,比如说退耕还林要给它管好、苗子不够了要栽上、草没有拔掉的你要拔掉。 


  许德银(涌泉村村主任):在政府实施的时候,有些地方我看比较严重一点,比如说这个整改,整改在整改之前,他应该给你下个整改通知,限你一个礼拜内整改到位,我也不罚你的款,这个文件所以在决策上还是有一定的失误的。 

  7月11日当天,桐木乡在得知李立文自杀的情况后,立刻通知各工作组撤回乡里。但是,由乡人大副主席薛成芳担任组长的工作组却留在了涌泉村的第三村民小组。 


  记者:他们为什么没有撤? 


  张顺利(桐木乡党委书记):这个我不清楚。 


  记者:没通知到还是没有? 

  张顺利:还是他不愿意撤,当时我确实担心、心里也比较纳闷,乡长当时就说是这个不要紧,老薛是个老同志、过去也是副乡长多年的领导,他会把握好这个事。就这样,我在思想上确实产生了大意、松劲,没有考虑到将要发生的其它一些后果。 


  2003年7月12日,也就是桐木乡的工作组撤回乡里的第二天,在乡人大副主席薛成芳带领工作组留守的涌泉村第三村民小组,出人意料地又发生了自杀事件。 


  涌泉村的第三村民小组共有近40户村民,在全村的退耕还林工作中,第三组村民套种的情况最多,并且大都套种了经济效益较高的烤烟。由乡人大副主席薛成芳担任组长的工作组对这一组进行退耕还林的核查整改,而今年新上任的组长李祥负责配合工作组开展工作。

  记者:这个人是个什么性格? 


  村民:他这个人比较心直口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是这么一个人。 


  记者:他是怎么当上组长的? 


  村民:三组那个组在我们全村来讲是一个比较大的组,人比较多,一般的情况下当组长谁都不愿意当,几任组长都没有当,最后没人当了,社员都看李祥这个人比较忠实厚道、能办事,所以通过社员会推选他(当组长)。 


  记者:在跟李祥的配合过程中,你们的工作之间愉快吗? 


  薛成芳(桐木乡工作组组长):愉快。这个娃的责任心相当强,也是今年才提起做组长,责任心确实强,上对乡上负责、下对老百姓负责。 


  那么一个正直壮年、性格直爽、既受村民欢迎又与乡干部工作配合良好的村民小组长究竟为什么会自杀呢?记者前往位于大山更深处的李祥家。这个院子里住着李祥和他的叔父两家人。31岁的李祥去世后,家里失去了唯一壮年男性,只剩下李祥的岳母、妻子和两个孩子。 


  记者:李祥走了以后家里生活怎么办? 


  孙盛娥(李祥的妻子):活我也没办法做,现在就是整天哭 

  李祥服毒自杀的日期是7月12日,在他自杀的前一天,曾带领工作组在村里向退耕还林不到位的村民收回国家发给的补贴。 


  孙盛娥:第二天早上回来他就说,他说他不愿带他们去,他说的话也没用,说公道话,人家都把他大骂一顿,他们说你这个组长当不了,光为农民说话。 


  据了解,李祥替村民说话的原因是因为年初乡里驻村干部曾经号召村民大力发展烤烟种植,并提出可以在退耕还林的地块进行。但是正当烤烟即将成熟,农民马上要见到效益时 ,桐木乡却开始了退耕还林的核查整改工作。 


  记者:让种烤烟又是谁说的呢? 


  村民:我们这里让种烤烟是乡上在我们这里的驻村干部。就是原先当过书记、最后当过乡上的主席、现在包村的叫丁化良。 

  许德银:有些领导表过这个态,但是我没表这个态叫村民在退耕还林的地里套种烟草。烟草已经栽了,投资肥料一亩地就投资三四百,这已经到了这一步又非要罚款,这也是一种压力。等于他(李祥以前)和农民做工作。栽烤烟、发展经济,而现在罚款了,烤烟栽在地里,现在又要收罚款,他忍心不下,怎么能跟农民交代。他说我现在是进退两难,没有脸再和农民再说话了。 


  7月12日,李祥没有配合工作组的工作,而是和几个村民在地里干了一天的农活。这一天,山里下起了大雨,而工作组留在了和李祥同住一个院落的李祥的叔叔家中。 


  记者:当时你是在做什么? 


  薛成芳:当时我们在坐着玩。 


  记者:我听他们说你们在打牌。 

  薛成芳:打麻将,有那个事情。从下午的三点到五点下大雨,没有事,在那儿打麻将玩,但没有玩钱。 


  孙盛娥:他们就在那打麻将,说去把组长叫来、去罚款。 


  记者:李祥有没有去到各组,到各个村民家里去收过这笔钱? 


  孙盛娥:没有。 


  记者:他为什么不去呢? 


  孙盛娥:他说他不可能收这个钱。搞工作的人都在这儿打麻将,还叫我去收钱。 


  村民居住很分散,从山脚到李祥家要40多分钟…… 


  记者:(他自杀)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盛娥:李祥过去说,是不是叫他们商量一下叫他们少罚一点,那个时候套种烤烟,是上级叫种的,他们现在罚人家,这些农民都有点不服,叫他(薛成芳)少罚一点。他就说李祥不该说了,他说你要是再说的话,明天早上叫他们套种烟的不服就叫李祥承担。李祥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嘛,他还说你自己还套种的有一亩,你自己还有,要是你们都不服,就按一亩地,有的烟好一点,一千块钱 ,一千二,照那样罚。他说过后他还说,你回去睡觉去,不用说了。李祥气得就走了。回来他就这样捧着头,坐下来,我后回来,我说你怄气都不会怄,人家罚款叫你交是吓你的。他说叫我不要说了,你去睡觉。

  但是,孙盛娥进屋睡下没多久,就突然被李祥叫醒。 


  孙盛娥:他去喊我,他说他喝药了,我眼睛一睁开,他把瓶子就摔在地下了。 


  李祥的婶婶:我睡得昏昏的,我的侄女喊我赶紧起来,她是说娃子(李祥)喝了药了。 


  慌忙中,李祥的婶婶跑到对面向工作组求救。 


  李祥的婶婶:我说不得了,赶快起来,我说娃子喝了药了。你们人多,看给我想想办法、 抢救一下。让他们帮忙,他妈、 我侄女都叫唤得不得了。 


  记者:你让工作组帮忙,他们怎么说的? 


  李祥的婶婶:他们没有一个人过来,一直就在屋里头看看。没有一个人说是给我们这没用的老婆婆帮一下忙、给我想想办法。 


  那么当时,五名工作组成员究竟在干什么呢? 


  薛成芳:我确实没有听到。 


  记者:你没有听到任何李祥的家人、他们的求救,他们的喊叫声吗? 


  薛成芳:没有。 


  记者:两家相隔那么近会听不到吗?还是你睡得太沉了? 


  薛成芳:我确实没听到。 


  但是睡在最外屋的工作组成员却听到了老人的敲打窗户的声音。 

  尹和全(桐木乡工作组成员):我把大门开开以后,我问老人,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说李祥服毒了,你有手电没有?我说我没有,我赶紧就喊人,喊薛主席和柴潮科睡在一个床,我说薛主席有手电没有,薛主席说什么事,我说李祥服毒了。他说没有手电,我又转来宁家文跟邹勇睡在一个床上,我说你们有手电没有,他们说什么事,我说李祥服毒了。这时候我们全部都起来了,起来以后,我们几个人,当时也是思想比较麻木、反应迟钝,薛主席说你们今天搞工作有没有过激的地方,让我们回忆工作过程。 


  记者:当时有没有赶快冲出去看看李祥是一个什么状态,在什么位置,现在怎么样了? 


  尹和全:没有。 


  记者:当时有没有一个人提出来我们赶快看看李祥怎么样,然后把他送下去? 


  尹和全:当时没有。 


  记者:在我听来你们第一个反应是首先来看看李祥的自杀跟自己有没有责任,而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救人。 

  由于得不到工作组的帮助,李祥的家人只好跑到这里向离他们最近的、住在另外一个山梁之上的村民庞启政求救。庞启政听到呼救,立即起身,当他跑到李祥家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记者:你第一眼看到李祥他是什么样子? 

  村民庞启政:看到李祥他是这样的,不能说话,一句都不能说了,那个腿和手一点都没用,拉成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庞启政和闻讯赶来的另外一个村民背起李祥,顺着山路往山下的卫生所方向跑去。这时,工作组的两名成员才来到屋外。 


  邹勇(桐木乡工作组成员):我看到李祥的背影的时候,已经有三个老百姓把他背起,和他的妻子一共四个人已经从那个岔路那儿往下走了。 


  记者:离你们有多远? 


  邹勇:离我有一丈开外吧。 


  记者:这么近的距离你们怎么没有上去帮忙呢? 


  邹勇:当时他们已经下坡了,有人背起已经开始走了。 


  柴潮科(桐木乡工作组成员):我们撵到山梁上,人已经背走了,我们只看远处有点手电光。 


  记者:既然能看到手电的亮光,为什么不赶快追下去呢? 


  柴潮科:这就是当时因为我身上还收有钱(罚款)。 


  记者:这个时候你们要追追得上吗? 


  柴潮科:因为路不熟,当时我没想到追,没想到那些事情。 


  在漆黑的山路上,村民和家人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李祥送到山脚下的卫生所,这时离李祥服毒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孙盛旺(涌泉村卫生员):当时我给他检查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口吐涎痰、四肢冰凉,我看相当严重,我说你这个要彻底的洗胃,因为我没有洗胃机,所以我叫赶快把他背到桐木乡卫生院去进行抢救。 


  凌晨3点,李祥被送往桐木乡卫生院进行抢救,当时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根据卫生院 的病例记录,3点30分,李祥的呼吸和心跳停止,4点15分李祥死于呼吸循环衰竭。

  2003年7月13日,在桐木乡退耕还林核查整改工作组进村的第四天,村小组长李祥喝下了烈性农药后抢救无效死亡,年仅31岁。李祥死后,一些村民和家人找到了乡政府,要求对李祥的死给予赔偿。 


  张顺利:我们乡政府院子里聚集的人比较多,形成了一种与政府形成了一种对立的局势。我问啥原因死亡,他们说是工作人员给逼死的。当时我心里一下非常不好受,在这个时候缺乏冷静的考虑,只是先面对当时那种现状。怎样做好老百姓的工作,人毕竟死,现在怎样来安排。我是出于这样一种心情,当时就和他们谈了个协议。 


  当时李祥的亲属和桐木乡政府签定了李祥因公死亡的补助协议,乡政府一次性付给安葬费和生活补助费共两万元钱。但是事情并未就此了结。 


  张顺利:这个时候,工作组人员也全部回来了。回来他说这个事情不是我们逼死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记者:你觉得李祥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薛成芳:这个原因我也说不清,只有他妻子能说得清楚,我确实说不清。 


  记者:你的意思是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 


  薛成芳: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记者:为什么恰恰就在那一天,在跟你们谈完话之后,李祥自杀了? 


  薛成芳:不清楚,我也想不通。 


  记者:李祥的死跟工作组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薛成芳:没有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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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生】新闻调查:农民连续自杀(3)第三位自杀农民团团疑谜
 
  三、第三位自杀农民团团疑谜 


  由于对李祥的死亡原因存在争议,桐木乡政府要求小河镇派出所对李祥的死因进行调查,然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就在派出所干警介入后的第二天,涌泉村的自杀事件再次发生。 


  陈音富是涌泉村连续自杀事件中死去的第二个村民,就在李祥死去的第二天下午,陈音富被民警在李祥的葬礼上叫走,在被连续审讯7个多小时以后,疲惫不堪回到了家中。几个小时之后他的尸体被村民们发现…… 

  陈音富年仅32岁,是涌泉村第三村民小组的村民,和李祥从小就是好朋友。记者还未走进陈音富的家,就听到了传来的哭声,陈音富的家人至今仍沉浸在悲痛之中。 


  记者:灵棚还没有撤。 


  孙竹芳(陈音富的妻子):大家都告诉他爸爸给人家干活去了。 


  在陈音富妻子的情绪逐渐平静后,记者对陈音富自杀前情况进行了解。7月12日,也就是李祥自杀的当天,陈音富夫妇曾帮助李祥干农活。 


  记者:那天你和陈音富帮李祥干活,从几点钟开始? 


  孙竹芳:那一般就是早上一早起来就去。 


  记者:干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李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孙竹芳:没有,也很正常,我们走的时候他都还有说有笑的。 


  记者:你们聊天都说了些什么? 


  孙竹芳:也就是农村干活一天,干活的人一天不谈论什么大事,就是说说笑笑的。 


  记者:有没有提到工作组来清理退耕还林款这个事情? 


  孙竹芳:大家都提到了一个意见就是,现在烟都管理好了,只差烤就成熟了,现在又来罚款,觉得有点不合理。 


  7月13日,在李祥去世后,陈音富又去帮助李祥的家人料理后事。 


  孙竹芳:他说李祥的死本来就让人很伤心,他还说,为什么生命就那么不值钱,为那个事还要寻短见。他还说那样太不值得。 


  7月14日下午,陈音富帮助李祥的家人将李祥下葬,随后他即被派出所干警叫到李祥的叔父家询问,7个小时之后,陈音富的哥哥陈音华在见到了刚结束询问的陈音富。 


  陈音华(陈音富的哥哥):这回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情绪很不好,站都站不起来,我问他,我说你啥事,他说李祥的死,派出所直接说是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7月15日早上,疲惫不堪、情绪低落的陈音富回到了家中。 

  孙竹芳:他躺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唉声叹气的。他告诉我,派出所审问他,要他承认李祥的死与乡上工作组无关,是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我问他为什么那么说,他说就因为13号我们在李祥家打麻(干活),我们是最后走的,最后离开李祥家的。他和李祥本来又是好朋友,本来就很伤心,还要让他蒙受不白的冤枉,他心里实在是受不了。早晨吃饭的时候,我给他端了半碗饭,我叫他吃饭,他说他心里难受、 吃不下。

  记者:当时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孙竹芳:他好像神情恍惚的样子。 


  7月15日上午9点多,神情恍惚的陈音富离开家,几个小时之后,焦急的家人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上吊自尽的陈音富。对于陈音富的自杀家人同样感到难以接受。在记者的调查过程中,陈音富的哥哥提到了一张神秘的纸条,这张纸条曾在陈音富受到询问之前出现,陈音华认为纸条与陈音富的死有关。 


  从7月11日到7月15日短短的5天之内,涌泉村连续发生了三起农民自杀事件。而第三位农民陈音富的死亡原因,最为蹊跷。那么陈音华提到的那张神秘纸条究竟是否存在?它和陈音富的自杀到底又有没有关系呢? 


  陈音华:审问他的时候,就是薛成芳直接给派出所写了一个条子,说是李祥的死与陈音富有直接关系。 


  记者:这个条子你看见了? 


  陈音华:在村主任手上。 


  于是记者找到了涌泉村村主任,据了解,7月14日,当派出所干警进村调查李祥死因时,他正好在乡政府向乡里汇报情况。 

  许德银:薛主席说,据说李祥的死是与陈音富夫妇有关,头一天陈音富夫妇在跟李祥打麻,请李祥给工作组说情,这样的情况,他说你给派出所的小吴带个口信,把这个话说了,与陈音富夫妇有直接关系,你回去跟他说。我当时一想,我说这个事是这样的吗?我这两天熬了几个晚上,大脑本身缺觉,有问题,有点昏,记忆力又差,我说你给我写个纸条我带上可以,但是我说我怕说不准。 


  记者:你还很聪明。 


  许德银:他当时取了个笔写了个纸条,写了个纸条我带上了,纸条是中午的两点钟交到派出所(干警)。 


  而在三个小时之后,陈音富就受到了派出所干警的询问。那么这张交到派出所干警手里的纸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如今纸条又在哪里呢?经过查找,记者在旬阳县公安局见到了这张纸条的原件。纸条是写给派出所副所长吴高平的,当时他正在涌泉村调查李祥的死因。内容是“李祥死前陈音富夫妇找李祥向工作组说情。陈音富说的话,对李祥死有很大关系,是重点调查对象。请调查”。署名正是桐木乡人大副主席薛成芳。那么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张纸条呢? 

  薛成芳:李祥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陈音富,是陈音富两口子,夫妇。李祥死的前前后后有陈音富,所以他是应该调查的对象。 


  记者:你写这几句话,你的依据是什么?你想要达到什么? 



  薛成芳:就是叫他调查,看到底李祥死之前,陈音富两口子和他说些啥,很大的关系。 


  记者:你想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意思? 


  薛成芳:把这个事情弄清楚。 


  记者:你作为一个乡领导、乡人大副主任,你难道不知道,你写这样一张字条,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民来说,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薛成芳:我无法回答这个事情。 


  根据记者了解,小河镇派出所干警在涌泉村走访调查了多名村民,但询问时间均在一、两个小时左右,而只有陈音富被询问长达7个小时。 


  记者:在六七个小时的讯问中,我特别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发生其它的事情? 

  吴高平(小河镇派出所副所长):我们只是正常的讯问,常规的讯问。 


  记者:这张薛成芳写的字条,对你们的询问有什么影响吗? 


  袁晓琪(小河镇派出所副所长):对我来说 没有,确实没有这种影响。 


  记者:如果没有影响的话,为什么会对陈音富询问时间会如此之长? 

  袁晓琪:我们在找他询问的时候他比较紧张,然后我跟他闲聊,跟他闲聊的时间比较长。 


  记者:经过这样对当事双方的调查之后,对于李祥的死,你们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判断? 


  吴高平:没有证据能够证实李祥的死跟工作组的人有直接关系。 


  2003年7月21日,旬阳县公安局对李祥和陈音富的死亡事件出具了调查报告,对于李祥和陈音富的死因,报告引用了一些村民的话作为结论:李祥平常胆子小、心眼小,受不了气,遇事不会想、就服毒死了,不怪政府工作人员。而陈音富个人素质差,未经见过大世面,心理脆弱。认为派出所找他就是追究他的责任。派出所民警在询问过程中态度和蔼、耐心细致地讲政策、讲道理、无体罚、打骂等刑讯逼供现象。 


  记者:您同意这种看法吗? 


  皇甫健:从现在来看,这个结论还是有问题的。 


  记者:问题在什么地方? 


  皇甫健:怎么能跟工作组无关呢,尽管工作组没有打骂群众,没有破门扭锁,等等这些恶劣的行为,但是毕竟在执行退耕还林政策的时候,有违背政策的行为,确确实实还是对人民群众缺乏一定的感情。没有考虑到群众的利益,没有想到群众利益无小事,这个事情确实对我们今后的工作,也敲响了一次警钟。 


  2003年7月24日,旬阳县纪委做出决定,撤消桐木乡党委书记张顺利、乡长胡广明的职务,撤消乡人大副主席薛成芳的职务并开除党籍,工作组其他四名干部分别受到了撤职、警告等行政处分。 


  主持人:三位农民相继服毒自杀的最终原因,至今我们还不能做出准确的解释。在对此事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工作组对服毒农民见死不救的冷漠和麻木令我们难以接受。在执行国家政策的过程中,怎样避免工作方式的简单粗暴,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把农民的甘苦放在心上,耐心细致地去化解工作中所出现的新的矛盾,这是我们各级干部应该认真面对的问题。 

  ●央视国际 2003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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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生】农民自杀,晴天的闷雷 
 
  绝望中的人会怎样?要么自杀,要么杀人。除了这两种选择外,绝望的人也会向逼迫他的人复仇,哪怕是同归于尽,哪怕是以卵击石。 

  陕西旬县的三个农民相继在几天之内自杀了,他们以死证实了自己的怯懦、无知、无奈外,也在欣欣向荣的中国大地炸响一记闷雷。 

  从2003年8月17日央视新闻调查节目报道的这期旬县农民自杀事件中,可以看出中国某些基层的农民,已站在了悬崖边上。

  从节目中透露出的更可怕的信息是,基层政权某些人士对站在悬崖边的农民的漠视。那位人大副主任、那两位干警对自杀农民生命冷漠,还有公安局那份对于农民自杀原因的调查报告。

  都透露出,视人命如草芥、视农民的生命如尘埃,已成为某些基层政权尤其是一些执法者的游戏规划,已成为一种习惯性思维。 

  他们的潜意识里,自认为自己手里有专政武器,就可把农民逼到悬崖上,然后冷血地看无助的农民跳下悬崖。 

  两个干警对于询问农民7个小时,询问人自杀,调查组居然认为自杀与询问没什么关系,理由是询问中没使用刑讯逼供。这种理由简直无耻得令人愤怒。 

  这起旬县农民自杀的间接起因是缘于工作组执行退耕还林政策采取了不当的作法。虽然没有打、砸、抢,但还是有些不当的作法。 

  这让人思考,某些基层农民是如何被逼上悬崖,最后不惜跳崖自杀躲避逼迫的。 

  是对农民应有权利的应有尊重。 

  中国农民虽然文化素质偏低、话语权力基本没有,但他们的基本权利也应受到尊重。

  但是,我们目前在制度上、在观念上缺乏对农民基本权利最起码的尊重。 

  由于基本权利被粗暴的剥夺,相当一批的农民已接近悬崖边缘。 

  他们如今只是沉默,因为毕竟还有饭吃。 

  他们有的怯懦地选择跳崖,因为背后对着他们的是强大的暴力机器。 

  但如果发生灾年,吃不上饭,如果暴力机器出现了问题,或者机器失灵。 

  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愿农民自杀这记闷雷让所有人警醒,尤其是那些基层执法者。靠暴力和高压不可能获得社会的长治久安。 

  ●京东山人 2003/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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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生】老实的农民为什么会自杀? 
 
  没有人测评过中国自杀率最高的群体是哪一个,如果要评的话,农民是不会被落下的。


  今年7月,陕西省安康市旬阳县桐木乡涌泉村,五天之内就连续发生了三起农民自杀事 

件。农民为什么自杀?央视《新闻调查》对此进行的追踪发人深省。


  自杀者之一是村民李立文(后被救活),他在退耕还林的地里套种了一些粮食,但他并不明白这违反了国家退耕还林政策。他被乡里要求或立即将粮食作物拔除,或退回国家曾经给予的补助,而且还被罚款560元。但他家里一年的收入连200块都不到,吃盐的钱都没有,连自杀喝的农药都是赊来的。


  自杀者之二是新上任的村民小组组长李祥。自杀前一天,他曾带领工作组在村里向退耕还林不到位的村民收回国家发给的补贴,并且“替村民讲了几句话”。他说情的原因是因为年初乡里驻村干部曾经号召村民大力发展烤烟种植,并提出可以在退耕还林的地块进行。但是正当烤烟即将成熟,农民马上要见到效益时,乡里却开始了退耕还林的核查整改工作。面对村民的抱怨和上级领导的责难,他选择了死。


  自杀者之三是村民陈音富。他被民警在李祥的葬礼上叫走,在被连续审讯7个多小时以后,回到家中自杀。而审讯他的理由是有关领导批了个条子说,“李祥死前陈音富夫妇曾找李祥向工作组说情。陈音富说的话,对李祥的死有很大关系,是重点调查对象”。


  事后,当地公安部门对二人死亡的事件做了这样的结论:李祥平常胆子小、心眼儿小,受不了气,遇事想不开,就服毒死了,不怪政府工作人员。而陈音富个人素质差,未见过大世面,心理脆弱,认为派出所找他就是追究他的责任。


  公安部门的结论大有心理学报告的味道。确实,自杀者的心态是脆弱的,但又是什么给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而且无法排解呢?


  在多起农民自杀事件中,极度贫穷引发的不少。比如交不起孩子上大学的学费自杀的,看不起病自杀的,交不起罚款税费自杀的等等。农村经济的落后以及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健全,让一些处于生活最底线的农民,当陷入自己无力摆脱的困境时,往往无计可施而丧失了生活的信念。不过,对这类交不上罚款,纳不起学费的极端事件,通过社会救济一些钱或者不罚了之或许就可以避免。


  然而,李祥和陈音富一类并非为贫困所逼的自杀。他们需要的又是什么呢?


  公安部门的报告说是他们想不开。面对村民抱怨,工作组责难,明明是乡里先让种烟叶、烟叶到了收获期却又让拔掉,李祥肯定是满腹委屈;明明与李祥之死无关,却硬被安上重点调查对象的帽子,陈音富的心情肯定无比沉重。如果能够说明委屈,摆脱不白之冤,他们心中郁积的结不是不能打开。


  事实上,李祥不是没有讲理,他讲了,可是没有用不说,反而被工作组的人批评道:这样的人,老替农民说话,怎么当领导?


  据报道,李祥自杀当时,工作组就在他隔壁的房间,听说李祥服毒后,工作组的人员不是立即救援,而是门都没出就赶紧凑在一起研究其自杀是否与工作组有关,看自己是不是要承担责任。而陈音富的死,显然又是有关人员为了摆脱自己对李祥之死要负责任的嫌疑,急于找一个替罪羊而已。


  只要自己不用担责任,农民死不死没有关系,对如此有着“不能替农民说话”思想的地方官员,我们很难想像他们会倾听农民讲讲道理,说说苦衷。而在这样的领导干部治下,农民又怎么可能拥有一个讲理的通畅环境和机制?


  在一些地方,农民反映问题被叫做告状、上访,甚至被斥为刁民。农民表达诉求的成本之高常人难以想像。虽然他们的血汗滋养着地方的大小官吏,但一些为官者却因为他们是农民,他们大多数文化水平不高,而只把其看做管制的对象,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官事却对农民的疾苦漠然视之。在这种氛围下,当更多的是面对来自管制者的不平待遇时,农民们感到的是无法排解的绝望,这远比贫困更摧残人的意志。


  让农民说话,听农民讲理,这也许是频频发生的农民自杀事件要告诉我们的。不要让李祥们再用死来表示自己的无奈和不满。

  ●张帆(中国经济时报 200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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