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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范围:文史、文革史、抗战史研究,以及社会纪实文学作品(中国社会热点问题类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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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光路文革史研究作者序《我为什么要研究文革》
郑光路文革史研究作者序《我为什么要研究文革》
本书作者简介 郑光路,1950年生。出版、发表200万字以上的作品并多次获奖。海内外报刊媒体、网络多次报道过事迹、并评介其作品。主要长篇作品有:《气卷神州》、《中国当代热点问题透视》、《打工妹怪遇》。2005年出版的研究抗日战争史的《川人大抗战》,被搜狐网、中共中央统战部网站及海内外近百家刊、报、网站转载,进入书店销售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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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光路文革史研究作者序 《我为什么要研究文革》
1966年中国文革开始,我正17岁。这是最敏感的人生阶段,留下的记忆刻骨铭心、终身不忘。 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同龄人,我亲眼目睹它的兴衰动荡。1958年我在成都天仙前街小学读书,连学校也贴满"大跃进万岁"、"亩产十万斤、跑步进天堂"之类标语口号。而教师、学生每天仅几两米吊命,饿得半死半活。食堂用大小盆子找来许多人尿暴晒,当时有科学家声称"尿液可提炼高蛋白",食堂就用那美名其为"小球藻"的"尿毛"液体合在红苕粉中蒸馒头,我们凭定量饭票抢着购买,现在回忆真觉可怜。我几乎天天看见有人用破席子裹着饿殍去成都五桂桥坟山掩埋(近年资料披露,大饥荒中四川"非正常死亡"700至800万人),因饥饿吃人肉的事远不是新闻。 这种纯为"人祸"的所谓"三年自然灾害"终于熬过,刘少奇、邓小平采取若干务实政策、国民经济稍有恢复。数亿中国人刚吃几天饱饭,毛泽东就独断专行地发动人类文明史上罕见的所谓"文化大革命"。只有经历过那段大饥荒、又经历过文革大动乱的一代人,对"文革"的荒唐无理才有那种难以言喻的体会和深刻认识。 "阶级斗争"的残酷,若非亲身经历,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运动初期,"左派"们连十多岁的学生也不放过。我那时刚初中毕业,只不过曾说过:"我毕业后,要像写《南行记》的作家艾芜那样,去云南、缅甸旅游,写书……"竟被工作组和"左派"老师批判为"妄想叛逃国外当小反革命",写入毕业鉴定,并组织同学开批斗会斗争。我们50多人的班上,学生不过十六七岁,挨斗挨整被写"黑材料"的不在少数。十多岁的学生被整的尚且如此之多,何况其它!许多运动初期被整的同学,后来都成了狂热的"造反派"。 1966年8月的"破四旧"中,我读书的九眼桥附近这个极普通的中学,绝大多数教师被整成"黑帮"被斗被打,有的自杀。而我们学校还是非常"温柔"的。我到一公里外的四川大学、到国内有名的成都4中去参观,目睹一批又一批教师被打成"牛鬼蛇神",刑讯逼供、皮鞭棍棒、罚跪抄家,连许多学生也逼得自杀。我们学校对面就有个川大宿舍,我常可见到在沿街"痛打落水狗"的口号声中,被剪成"阴阳头"、挨得头破血流的学者教授们狼狈不堪逃跑的可怜情景,令我触目惊心。 这些都使我早熟、学会独立思考。我心里已在问:"这是为什么?"当我融入几千万大中学生洪流到北京"大串连",看到毛泽东那一瞬间,在"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呐喊声中,我确实没有丝毫激动的感觉,反而在想:"这和朝见封建帝王有啥子区别?"当时有这种"逆反"念头的人不会少,但无人敢说出口,怕被打成肉酱! 我参加了学校的"战斗团",我"造反"了!是"造反团"耍笔杆子的"宣传大臣",每天刷标语、大字报、刻传单……1967年后,有名的红卫兵成都部队一支小分队,进驻成都布后街3号的四川省"文联"内,我也曾参加其中,天天搞宣传队、办小报,大搞"文斗"……为啥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狂热地参加运动?社会严峻现实告诉我:这是登峰造极的政治高压的结果,因为谁稍对毛泽东发动文革不满,就会立刻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坠入地狱、家破人亡。当时只有"黑五类"、"黑七类"才不准"造反"。要想不被整,就只有打起"造反"的旗号投入运动,去整人而自保!因此无数人人性泯灭、兽性狂萌,"我整你、你整我、互相整"已形成怪圈。 我至今认为,那种"文革蓬勃发展是因为中国人民无限崇拜毛主席"的看法,是对当时社会现状缺乏真实的了解。文革前中国"以阶级斗争为纲",历次运动伤害了无数中国人。文革之所以成为"全民运动",固然有一些中国人迷信毛泽东,但更主要的,是毛泽东一意孤行,利用民众去打倒政敌和以此实现其"宏伟"的政治构想。在此情况下,民众也利用文革运动维护或改变自身可怜的生存环境,通过残害同类而保存自己,是地道的"兽性"。许多人以疯狂"造反"的"文斗""武斗"来发泄所受的寃屈--这才是文革运动之所以一浪高一浪发展的深层因素和广泛社会基础。我亲眼目睹无数"相互乱整"的情景:"走资派"镇压"造反派"、"造反派"批斗"走资派"、"造反派"斗争"保皇派"、"造反派"斗争"造反派"……被整的人,上至当时被骂成中国西南"土皇帝"的西南最高官员李井泉、下至走路都要人搀扶的居民老太婆。而批斗大会上那种愤怒的口号声、疯狂的投入性,令人热血沸腾又深觉滑稽。我想到古人一首嘲讽诗:"但见剃头者,人亦剃其头。是头终须剃,何人不剃头!"当时无数中国人已发现"神圣"光环下的"文革"运动,只是别有用心的人挑起来的几亿民众荒唐大混战! 正因为在"革命旗号"下疯子般的"你整我、我整你",运动才由"文斗"迅速演变为疯狂的"武斗"。四川当时是"全国之最",打得天昏地暗。成都街头从1967年5月后,"为死难烈士报仇雪恨"之类的标语铺天盖地。5月6日,成都发生"5.6武斗大血案",震惊国内外。这一天我随浩浩荡荡的支援队伍到武斗现场。当上百辆救护车、卡车、吉普车、小轿车、摩托车在急促的喇叭声中,载着一个个血肉模糊的死尸、伤员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当我看到成都公路上已形成数十万人簇拥而成的人巷,从营养不良的几岁儿童到七八十岁穿补疤破衣的老太婆,都在顿脚狂吼"报仇!报仇!"本是普通百姓之间的相互残杀,却全都乐此不疲,这让我深切体会到这场全民运动的疯狂性!我朦胧地认识到:中国已成为民众相互残杀的"绞肉机"! 很快,成都又发生了"5·19中和场武斗事件",我身临现场。铜锣声、喊杀声雷霆万钧。成千上万的衣衫褴褛的农民拿起锄头、扁担同工人、学生拼命恶战。当一把雪亮的锄头从我头顶砍下,我惊叫一声"妈呀!"狼狈不堪逃命时,才认识到这场运动是多么恐怖。事件后,四川最先吼出"武装保卫文化大革命!"从此,"文化大革命"成了赤裸裸的"武化大革命"。 我还亲眼目睹无辜百姓的惨状。武斗高潮中,成都两派在一号桥隔河对峙。有天我和同住曹家巷的母女二人过马路,"砰"然枪响,不知何派射来的子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击中身旁七、八岁的小姑娘。子弹洞穿小女孩的脸颊,左边进右边出,血洞吓人。女孩惨叫几声,抽搐着死去,母亲撕心裂肺嚎哭,痛不欲生。这一幕,在我记忆中终身难忘! 无数中国人都在文斗:写大字报、斗嘴角"大辩论";无数人都在武斗:玩枪玩炮、横冲直撞……当我协同战友办好一期"小报",又揣着一只"可尔提"手枪准备去参加一场武斗时,我曾拜师习武的一位老拳师臭骂我一顿:"有人保卫毛主席,有人又保卫刘少奇。平头百姓饭都没毬吃饱,去保卫哪一个?打来打去,谨防卸磨杀驴、秋后算账!"这位没啥文化的老拳师的话,一两年后竟然被充分验证:许多运动骨干分子都被清查或入狱。 老拳师的话警醒了我,从那天起我将手枪转赠他人,坐山观虎斗。我自小喜好文学,作文全校出名。我每天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朦朦胧胧认识到:报纸广播上不是天天在吼文化大革命是"史无前例"吗?我能不能写一本记载"史无前例"文革的书? 我虽然当起"逍遥派",却"旁观者清",能更冷静地看待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的两大派文斗、武斗。每当有"大事件"发生,我都要当"好事者"去看热闹,实则调查经过情形,事后记述日记。我还有意识地搜集千奇百怪的小报、传单及各种文革印刷品。这些,为我研究文革史奠定了相当坚实的基础。 我目睹许多青少年学生受搧动武斗而成为"烈士"。隆重下葬时,红卫兵战友们疯狂开枪、悲嚎狂吼,场面神圣庄严。不少校园中雨后蘑菇样矗立起这样的"烈士墓"。但是,作为文革工具的"红卫兵",从"毛主席的天兵天将",很快成为劣等公民一一必须"接受再教育"的"知识青年",被撵到穷乡僻壤的农村。下乡之前,我和同学们伫立在成都20中学六座坚固的坟墓前,默然无语。红卫兵们从虚幻的"红色彩虹"中坠落,被严酷的现实摧毁梦想,失落、悲哀、愤慨,一下子成熟了! 在极为贫困的农村、在饥寒交迫的茅草屋内,我开始了对文革的研究写作,至今30余年了。 研究文革的中外人士,通常把"文化大革命"的时间定在1966年5月"文革"发动到1976年10月"四人帮"倒台。但以我亲身经历感受,我更同意美国汉学家费正清在《伟大的中国革命(1800-1985)》一书中的观点:"'文化大革命'持续了三年半,即从1965年末到1969年4月"。许多学者认为,1970年后的"后文革时代",因基本上恢复到文革前毛泽东极权统治年代,史料丰富,政局亦相对平稳。研究文革最困难的,是1966年到1970年文革高潮时期。这三四年中,中国各省市地方政权机构完全瘫痪,处于最为狂乱无序的运动中。 文革结束后,海内外研究文革的书藉中,要么主要讲中共上层争斗史,要么只是零零碎碎的个人见闻和回忆,很少有从文革期间广大民众生活及社会现实现象、文化现象作宏观、系统、全面评述的。 我认为谈到研究文革,首先要让读者了解文革时期中国的基本情况。基本情况是什么?就是那时亿万中国民众都陷入"文斗"、"武斗"巨大的历史旋涡中。而这一基本事实,却为很多的中外文革研究者忽视,似从未见人有以此为重要线条进行具体阐述的。 中共上层争斗史(毛泽东、江青、林彪、刘少奇等等)固然是文革史上重要内容,但文化大革命既是亿万民众热情参与并深受其害的政治运动,上层争斗史能概括整个文革吗?个人见闻和回忆固然可充实史料,但要想从中"以窥全豹",实际是很难的事。 从普通民众的视角切入,去反映文革时期整个中国社会真实的基本情况--这就是我这本书的特点。 我写作此书,抱着为后人留一部"信史"的极严肃的态度。本书不作空泛的理论阐述,主要提供本书作者曾亲历、所见、所闻及所掌握的第一手资料。我希望通过客观公正的态度、以详实丰富的史料,比较全面、系统、真实地反映文革时期的中国社会,再现当时中国民众群争互斗、混乱不堪的严酷现实,以期填补文革研究中的某些空白。 如果读者看罢本书,能了解到世界文明史上中国那段罕见的疯狂岁月的真实情况,我将为30年来为写作两书所倾注的无数心血而感到欣慰! 最后,我还要感谢我的家人、朋友们,对我研究吃力不讨好的"文革史"始终不懈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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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文章:郑光路文革史研究专著《文化大革命高潮中的四川--天府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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