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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郑光路《巴蜀武术天下奇隆重出版!
郑光路文革研究[图为海马图书公司出版的郑光路80余万字研究文革史专著《文革文斗》《文革武斗》的封面]
郑光路文史及批评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右)与《水浒传》饰演李逵的赵小锐摄于电影剧组]
郑光路武术研究及武侠小说类作品[郑光路曾被武术专业刊物选为封面人物]
郑光路文革旧事、诗词书信、游记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脚踢兰天习武照]
拍案惊奇!郑光路精彩特稿[图片: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盛中国(中)及夫人濑田裕子与郑光路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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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成都掌故[左图为郑光路(右1)在青城山上清宫与道士练剑]
武侠文化[左图:右1郑光路,右2习云太教授(中国武术一级教授),右3刘绥滨,右4铸剑专家龙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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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及巴山蜀水人文[左图为郑光路(1排中)1985年与几个弟子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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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文学精品转载[图为1990年郑光路(后排右2白衣者)与众武术人士在少林寺参加武术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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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之有益的史学方面学术文章[图为郑光路(中)当医师时在医院为病人作手术]
郑光路著《中国当代热点问题透视—中国气功武术探秘》选录
郑光路文革研究专著介绍[图为两本专著封面]
四川近、现、当代史研究史料参考[郑光路1987年在四川省人民医院工作时照片]
文化与教育[图为郑光路练铁指功练武照]
体育武林前辈【左图:1984年时郑光路与李孟常师傅(右)。右图:郑光路与黄林派钟方汉师傅(右)】
郑光路巴蜀文化研究专著[郑光路与成都体育学院新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郝勤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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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问题研究[郑光路1970年当知青时艰难环境下仍自强练功“朝天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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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道、医学、养生文化[图为郑光路(左)与武友在山中古佛寺练武养生]
纪实历史、文学长篇[香港《明报》1987年刊登郑光路当医师搞科研时照片]
中国传统文化名篇[1987年郑光路(右1)与老武术家王树田(右2)、全国地趟拳冠军陈刚(右3)]
门外诗歌谈[图为文革时期郑光路(下排右1)和红卫兵战友]
放眼世界专栏[红卫兵文革闯将]
免费网上书屋、实用网站[more翻页还多!]图为毛泽东与张玉凤
中国各地优秀作家陆续推出专栏
重要精华文章专栏![左图:中国民生真实的另一面“黑窑矿工”]


·写作范围:文史、文革史、抗战史研究,以及社会纪实文学作品(中国社会热点问题类纪实)
·姓名:中国独特题材文学网
·笔名:站长:郑光路
·电话:--
·手机:42364806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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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春中篇小说《天堂故事》最新修改稿,丰富情节,文章更具引人魅力....

作者: -上传日期:2004/7/3

  中篇小说

  天 堂 故 事

  作者:    刘 洪 春

  一

  住在天上的玉皇大帝为了在巡视时有个歇脚的地方,决定在人间起一座"玉帝行宫"。经有关专家多次勘测和论证,行宫的建设地点选在了花果山--孙悟空和他的猴子猴孙居住的地方。天庭决定从即刻起对花果山地区实行拆迁。
  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星转斗移,时间也不知道到了甚么年代。自孙悟空辅佐唐朝和尚完成取经大业,被西方佛祖封为斗战胜佛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回老家探视一番。目前在花果山管事的是马、流二元帅,崩、芭二将军和四键将。这八只猴组成了花果山地区的"猴民委员会",其中马元帅扮演着相当于主任的角色。马元帅一猴之下,众猴之上,统领着大圣的猴子猴孙,整日在花果山练兵习武,饥食松子,渴饮山泉,就这样过了一千来年,倒也快乐,忽然一纸《拆迁公告》打乱了他们宁静的生活。
  一日,水帘洞内,马元帅正独自闲坐,忽一小猴,进来禀报:"报告元帅,小的们正在山坡玩耍,忽一纸从天而降,贴在山石,上写:经上天玉皇大帝批准,从即日起,对花果山地区的猴民进行拆迁,拆迁将在十五个工作日内完成。拆迁实行货币化安置,居住面积按每平米三个铜板给予补偿。落款是:花果山玉帝行宫建筑无限公司。《公告》还要求元帅陛下于明日午时三刻到达山顶,听取拆迁详细事宜。"
  听得禀报,马元帅吃了一惊,心想:这花果山我们这群猴子已世代居住了上千年,怎么突然就让我们搬走?
  次日午时,马元帅早早来到花果山山顶。午时三刻,天庭派来的使者二郎真神也准时如约。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花果山玉帝行宫建筑无限公司总经理"。虽然山顶备有石桌石椅石板石凳,但他并不下坐,而是居高临下,在半空云里现出真身:
  "猴马元帅,天庭拆迁公告汝可看否?"
  "本帅已阅"。
  "现本公司命令你们从明日起开始搬迁。搬迁工作必须在十四个工作日内完成。"
  马元帅道:"天神阁下,本山大小猴众,共有四万七千多口,十四日内搬迁完毕,恐怕困难。况且,自先祖齐天大圣起,上千年来,这花果山就是我猴世代居住……"
  云雾吹开,二郎神形象渐渐清晰:"拆迁花果山是为了给玉帝建造玉帝行宫,还望元帅以大局为重,尽早完成搬迁事宜。"
  "可是,这补偿实在太少了点。每平方米才给三个铜板,整个水帘洞面积不过千十平米,据本帅所知,出了花果山到临近山区再置洞府,每平方米大约得三千个铜板。那点补偿金,实在买不来一处供我猴众安身立命的地方。"
  二郎神道:"困难自己解决,不得讨价还价。拆迁公告已经玉帝批准,即是玉帝恩准,就可以看作是玉帝的圣旨。天下哪有抗旨不遵尊的道理。"
  抗旨不尊,那可是个不得了的罪名。
  其实,天庭给花果山的现金补偿,并不仅仅三个铜板,而是每平方米三百个铜板,那是玉帝请他身边的数学大师张天师根据"科学计算"后得出的,据说不少天神看过后都非常满意,连连称赞,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这数字极为准确,表现了天堂和玉帝对人间猴子的亲切关怀。只有一神,对这数字嘴上不说,心里却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他就是二郎神。他算了算,如果那样,整个"玉帝行宫"工程完结下来,正好收支相抵,他二郎神忙活了半天,只落得不赔不赚,那样,我二郎神还承包这个工程干嘛?!天宫如此吝惜,他二郎神也只好把负担转嫁到花果山的猴子们身上。
  于是,身为"花果山玉帝行宫建筑无限公司总经理"的他,便私下决定把补偿标准由三百个铜板减为三个铜板。二郎神心想,三个铜板,已经很对得起花果山的猴子们了。
  花果山山顶上,马元帅正继续与二郎神交涉:
  "天神阁下,这上千年来,我猴众已习惯在此居住……"
  二郎神傲慢地:"习惯可以改变。天庭已决定在此建设。"
  马元帅:"可补偿金实在太少了……"
  二郎神:"我公司现还有一个安置办法供你们选择。那就是除了货币化安置之外,还有实物安置。"
  听说还有"实物安置",马元帅又充满了希望。
  二郎神继续说道:"实物安置地点在雅库斯克附近,我公司在那里为你们找到了一处洞府,供你猴居住。"
  听说实物安置的地点在"雅库斯克",马元帅的心一下又凉了半截,真的,比雅库斯克的冬天还凉。他对二郎神道:
  "天神阁下,据本帅所知,雅库斯克已经靠近北极,那里无论冬夏,都极其寒冷,我猴世代在温热带生活……"
  二郎神打断他的话:"你等是有毛动物,难道还怕寒冷不成?
  马元帅:"那里确实寒冷。"
  二郎神:"你等也是有毛动物,北极熊也是有毛动物,它不怕寒冷,为什么你怕寒冷?不要寻找借口。"
  马元帅:"花果山到雅库斯克有万里之遥……"
  二郎神:"和各种动物比起来,你们猴子的腿脚是最灵活的。以你猴的能跑能跳能爬,那点路途又算得了什么。"
  马元帅道:"行宫仅仅是玉帝旅途中的一个落脚之地,而花果山是我众猴世代居住之地,行宫能否建在它处?"
  "你说得倒轻巧,是你跟玉帝去说,还是我跟玉帝去说?"
  二郎神说着说着还做开了马元帅的政治思想工作:"你猴众的利益再大也是小,玉帝的事情再小也是大,识大体,顾大局这点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不要强调客观原因!"
  马元帅道:"天庭可否考虑将整个花果山地区作为补偿面积,我猴世代在此居住……"
  "土地乃天国所有,补偿只能算水帘洞面积。"
  马元帅还要申辩,二郎神已不耐烦:"从明日起开始搬迁,不得有误!"言罢转身而去。
  望着二郎神扬长而去的身影,马元帅泪流满面:"离开这花果山宝地,我猴众到哪里去安身立命?小的们对我此行充满期望,我该如何向小的们交待?"马元帅就这样一步一踉,回到猴众中间。
  仅仅这一个回合,马元帅就明显得衰老了。
  一看马元帅神色,猴众们就已经知道了结局不妙。
  众猴沉默无语。只有崩将军开口说话,别看他是个武将,他却有点学问,懂得点法律,只见他说道:"我们向天庭最高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取消拆迁公告,终止拆迁行为。"
  芭将军说:"这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说天上最近成立了"天庭最高法院",这成了猴众们的唯一希望。马、流二元帅、崩、芭二将军,彻夜未眠,熬到天亮,起草出一份诉讼材料。诉状要求考虑花果山猴们的实际情况,判决取消这次拆迁。
  天庭最高法院的办案效率还真是不慢,没过几天,判决书就下来了。但判决的结果却是驳回花果山猴众们的诉讼要求。判决书并宣布,如花果山众猴不服从此次拆迁计划,从《拆迁公告》发布的第十六日起强制拆迁。
  法院的判决结果让花果山的猴众们欲哭无泪。这最后判决在众猴中间引起轩然大波。大家骂街的骂街,骂娘的骂娘。芭将军说了一句实在话:"有了最高法院算什么,从告状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想,那天庭法院院长是玉皇大帝委派的,他不向着天上向着谁?支持了我们,他那院长的乌纱还要不要?!"
  牢骚归牢骚,可还是得想个办法。发牢骚不解决任何问题。
  崩将军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向大家建议,明天全体猴众到花果山山顶进行示威。用示威的行动表示我们的不满,以期引起天庭和玉帝的注意。
  芭将军担心地问:"这办法行吗?"
  崩将军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马元帅采纳了他的建议。
  第二天一大早,在马、流二元帅和崩、芭二将军的带领下,花果山全体猴众,一齐登上山顶,开始了示威。众猴们在山上大喊打叫,又蹦又跳,砸锅摔碗,表达着他们的不满。山顶上还竖起了一幅横幅,上面写着"反对强迫拆迁!"和"我们有居住的权利!"
  灵霄宝殿内,二郎神跪道:"启禀万岁,花果山众猴公然反对天庭的拆迁计划。他们在马元帅的煽动下,聚众抗旨。"
  玉帝道:"着东海龙王前去平息骚乱。"
  东海龙王敖广奉旨火速前往花果山。龙王毕竟神通,面对示威的群猴,只见他大口一张,冲天的海水呼啸而出,花果山立刻成了泽国一片,山下和半山坡的数千小猴顷刻间被冲得踪影全无。淹死无数。水帘洞被淹。偌大的花果山只剩了山头留在水面,几成一座孤岛。
  龙王撤走,二郎神再次飞临:"众猴听令,明天是拆迁期限的最后一天。期限一过,立即强制拆迁!"
  眼见众小猴淹死的淹死,冲散的冲散,马元帅哀伤至极,他决定冒死直谏。告别众猴,只见他一个跟斗云,纵上南天门外。虽然他的跟斗云比不上齐天大圣,没有大圣爷爷翻得高翻得远翻得漂亮,但毕竟左右猴王多年,也算飞得像模像样。
  马元帅径至南天门外,正值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巡视到此,见天门外爬上一个老猴,即刻质问:"那爬来的猴子,来自哪里,有何公干?"
  马元帅道:"我是当年齐天大圣手下的马元帅,我要找玉帝伸冤!"
  马元帅向二神详述缘由。听说马元帅要见玉帝,五方揭谛笑弯了腰:"什么元帅,就你一个花果山的老猴,也想见玉帝,真不知天高地厚。那玉帝是随便一个猴子能见得着的吗?"
  四值功曹嘲笑道:"快回去见你的猴子猴孙去吧!"
  见玉帝见不着,回去又无颜见众猴小,马元帅彻底绝望了:"老夫我今天死在这里!"言罢一头撞向坚硬的栏杆。可怜马元帅,左右猴王多年,今朝竟肝脑涂地,死于非命!
  灵霄宝殿内,五方揭谛:"启奏陛下,马元帅顽固不化,公然以死抗旨。"
  玉帝道:"死个猴头,何足挂齿。拆迁继续进行。"
  噩耗传回花果山,众猴小群情激奋。流元帅下令:"拿起武器,保卫家园!"
  马元帅罹难,流元帅自动升任花果山最高统帅。
  芭将军问:"可还有其它办法和平解决?"
  流元帅道:"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芭将军也说不上来。不光芭将军,任何一只猴子也想不出其它能够"和平"解决的办法。
  流元帅下达了命令,众猴小拿石的拿石,取棍的取棍。花果山还剩下的三万六千名猴众,在崩、芭二将的带领下,严阵以待。
  宝殿内,二郎神禀报:"花果山众猴在流元帅的煽动下,崩、芭二将的带领下,公然举行反抗天庭的叛乱。"
  站在一旁的张天师对玉帝道:"事情的性质已发生变化,已经转变成对抗性的矛盾。"张天师建议:
  "应立即派天兵前去平息叛乱,以维护玉帝的权威和天庭的尊严。"
  玉帝震怒了:"哪路神仙愿去剿灭妖猴?"
  托塔天王:"臣愿往。"
  玉帝道:"朕现封你为平叛大元帅,带十万天兵,布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前去剿灭叛猴,不得有误!"
  "臣领旨。"
  玉帝又道:"另外,朕命雷公、电母、火神一同前往,协助你剿灭妖猴。"
  雷、电、火:"领旨。"
  托塔天王:"谢圣恩。"
  言罢出征。托塔天王率雷电火诸神并哪吒三太子会同二郎神等共十万天兵天将,顷刻间把花果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花果山大水已退,众猴们摩拳擦掌,修工事、造兵器,严阵以待。
  天上,托塔天王:"谁愿第一战?"
  先锋官巨灵神:"小神愿往。"
  只见巨灵神手握宣花斧,威风凛凛,飞到花果山上空,一斧将花果山山顶削去半边!顷刻间,飞山走石,震天动地,花果山变成了一座地狱,可怜那众猴手无寸铁,几个石块几根木棍又顶何用,转眼间死伤过半。
  巨灵神得胜回师:"报告天王,小神重创叛猴。"
  "听候嘉奖,"托塔天王满意,"谁愿第二战?"
  雷公:"小神愿往。"
  只见雷公飞临山顶,巨口一张,震天霹雳从口中喷出,顷刻间花果山霹雳滚滚,山倒石塌,那阵势,真个是惊心动魄,震耳欲聋,这第一声霹雳,就把那花果山主峰劈倒一半,地动山摇!可怜那"叛乱"的小猴,震死的,横尸山冈,砸死的,全成肉泥。
  雷公得胜回师:"启禀天王,残敌大部被歼。"
  托塔天王:"听候嘉奖。哪个愿第三战?"
  "小神愿往。"天兵中闪出电母。别看电母是个女流之辈,可照样法术神通,心毒手狠,只见她飞临半空,白光一闪,可怜山中那击中的猴,顿成焦碳,击中的草木,烈火冲天。崩将军战死沙场。
  花果山只剩下了最后的少部分猴子。芭将军大声呼唤着:"齐天大圣啊,你在哪里?!"
  剿灭花果山叛乱的战争大获全胜,托塔天王搬师回朝。玉帝大喜,随即传旨,封龙王为"平叛水神",封雷公为"平叛天神",封电母为"平叛女神"。各路神仙均谢恩不题。

  二

  玉帝行宫终于在众猴的累累白骨上开始建设。
  为了尽早建成花果山玉帝行宫,向王母娘娘诞辰日献礼,天庭从大唐国、东海敖来国,甚至遥远的车迟国、乌鸡国、朱紫国征集、诱骗和抓来了大量民工,到这花果山进行艰苦的劳役。
  但是,工程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顺利。花果山一役,众猴大部战死,少数幸存。战争中,天庭倚靠着雷公、电母、火神和龙王的"空中优势",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是,花果山众猴,并没有也不可能被完全彻底一个不剩地消灭。残余的猴子,仍在不断地利用它自身的优势或特点,和托塔天王率领的天兵天将进行周旋,对"玉帝行宫"的建设进行捣乱和破坏。与手拿刀斧兵器的天兵天将相比,猴子虽然绝对是弱者,但它们身材矮小,活动灵活,山尖石缝树梢到处都可以隐蔽和藏身,天兵要想全部抓到它们也极困难,实际上也是不可能的。
  猴子们对工程的干扰和破坏越来越厉害。民夫们白天干活,他们晚上去破坏。白天挖出来的地基,夜里却被碎石填上了;好不容易垒起的墙体,却出其不意地被推到了;刚刚运到的木料,却被一把火烧毁了。这一连串的破坏活动,极大地延缓了建设工程的速度,曾一度到了几乎是停滞的地步,这使得"花果山玉帝行宫建筑无限公司"总经理二郎神十分恼怒。可他除了向天庭报告以外,他也无计可施。
  玉帝被二郎神的报告震怒了,他想不到花果山的猴子如此可恶和顽固。玉帝原先以为,花果山地区的治安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呢。早在前些日子,离王母奶娘生日还有不到一月的时候,玉帝和天庭就已经宣布,花果山的主要战事已经取得胜利。可目前花果山的局势,实在是让玉帝和天庭丢脸。
  找不到肇事的猴子,天兵便把报复和残杀的对象扩大到除猴子以外的其它动物。豺、狼、虎、豹、猩猩、熊猫等全都遭到了灭顶之灾。素有动物之王的老虎被抽筋剥皮,虎骨头泡了酒喝,虎肉炖了解馋。各种动物的珍贵皮毛纷纷被进献给玉帝。老虎皮、熊猫皮成了玉帝龙椅上的座垫,黄鼠狼皮成了王母娘娘的围脖儿。
  由于天兵如此残暴,各类动物也被迫加入到反抗的行列。天兵有的被金钱豹撕开了腹部,有的被老虎咬断了喉咙,有的被豺狼吃光了五脏,有的被老鹰啄瞎了眼睛。
  花果山的治安形势越来越恶化。鉴于此,玉帝决定,在花果山地区实行戒严,公开宣布该地区进入紧急状态。天庭宣布,凡违反戒严令和天庭宣布的"紧急状态法"的,与天庭对抗,不论人猴,还是其他生灵,一律格杀勿论。
  但是,最新颁布的"紧急状态法"并没有吓住花果山的猴子们。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地进行捣乱和破坏。他们甚至公然伤害天兵。有的天兵被绳索勒死,有的被放火烧死,有的被突然从山上滚下来的巨石砸死。更有甚者,一次一块足有两间房子大小的巨石突然从山上滚落,一下子将"花果山紧急状态最高指挥部"给砸成了瓦砾。里边数十名天兵天将顷刻间成了肉饼。幸亏躲闪及时,最高总指挥哪吒和副总指挥二郎神仅仅是受了点轻伤。
  这次行动,等于完全摧毁了"紧急状态最高指挥部。"消息传到玉帝那里,玉帝震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厮这等,这等如何处治?
  玉帝都没有办法,天宫诸神谁也想不出更加有效的"处治"顽猴的办法。花果山的局势就这样僵持下来。

  三

  花果山主要战事结束,毕竟是天军占了上风,基本上控制了花果山。那花果山的猴子,大部战死,少数被俘,另有一小部分在流元帅的带领下仍然顽强地与天军周旋,不时地袭击一下天兵。但总的来说,玉帝手下的天军占领花果山已成定局。
  不幸的是,战争中,芭将军被天兵俘获。
  抓住了芭将军,天军如获至宝,哪吒向托塔李天王,李天王向玉帝上奏说,这是花果山战争的一个决定性的、标志性的重大胜利。玉帝传旨,立即将芭将军和另外几百只被俘的猴子押往天庭,关进天牢。
  芭将军在天牢一关就是二百六十八天,每日早晚不见阳光,白天一个馊窝头,晚上一碗刷锅水,终日食不裹腹。直到第二百六十九日,才对他进行了第一次审讯。此时的芭将军,已被折磨得面黄肌瘦,脸色苍白,蓬头乱发,走路不稳。即使如此,仍然没有为他卸下三十六斤的手铐和四十八斤的脚镣。
  主审官是天庭派来的二郎神。二郎神正襟危坐,"啪!"地一拍惊堂木:
  "那叛将芭X X带上来!"
  一阵西里哗啦的手铐脚镣声,芭将军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被两名天神拖将进来。这是他二百六十九天以来第一次走出那三平米的牢房。
  芭将军不跪,巍然屹立在二郎神面前。虽然他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他那还算是有神的眼睛里,仍然放射出不屈的光芒。
  一旁的哪吒:"犯人为何不跪?"
  芭将军:"我只跪齐天大圣。"
  哪吒:"你是天堂重犯!"
  芭将军:"我不是犯人,我无罪!"
  哪吒:"你聚众叛乱,反抗天庭!"
  芭将军:"我们别无活路。"
  二郎神:"供出漏网的犯猴逃到哪里?"
  巴芭将军不语。
  哪吒:"告诉你,玉帝已经下诏,所有参与叛乱的猴子必须全部缉拿归案。所有的逃犯都已经画影图形,谁也逃不出天朝的罗网!"
  二郎神:"我问你,你们的最高头目,流元帅藏到了哪里?"
  芭将军摇摇头。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哪吒走到芭将军面前:"只要你说出天堂通缉的要犯流元帅逃到了哪里,我可以保你不死。"
  芭将军轻蔑地瞥了哪吒一眼。
  "快说!"
  芭将军仍不说话。
  哪吒:"你不用和我玩心眼,他逃到了哪里,你不会不知道。你被俘前不久,还和他在一起。说出来,他在哪儿?"
  芭将军保持沉默。
  "勇士们!"随着哪吒大喝一声,两名高大魁梧,双手持着板斧的天神冲到芭将军跟前,两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大板斧架在芭将军的脖子上。
  哪吒声嘶力竭地:"你就不怕死吗?!"
  芭将军:"那么多猴子都死了,我死又算得了什么。"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哪吒见一招不成,便来另一招,"不说?大刑伺候!"
  二郎神一声令下,数名勇士一拥而上,将芭将军摁倒在地,皮鞭棍棒,轮番交加。又搬来夹手具,夹刑伺候。芭将军的两只毛手,几乎被夹断,疼得将军满头大汗,但他仍然一声不吭。
  第一次审讯就这样结束了。芭将军被抬着回了牢房。几天以后,伤痕累累的巴将军才慢慢苏醒过来。他刚刚苏醒,天朝派来的说客哪吒就来到了牢前。隔着栏杆,哪吒对芭将军说:"玉帝说了,只要你说出流元帅的下落,就立马放你到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恢复自由。"
  "怎么样?"哪吒得意洋洋,"这条件够优越的了。"
  芭将军却闭着眼睛。
  "你怎么不说话?"
  芭将军慢慢睁开眼睛,"那样对不起我的猴子猴孙。"
  "他到底藏在哪儿?"
  芭将军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元帅就在这里,有本事拿你的火尖枪把他挑出来!"
  将军的话铿锵有力。
  哪吒继续威胁:"如果执迷不悟,过些日子王母生日,就把你送上宴席,吃你的猴脑!"
  哪吒以为这句话把芭将军吓住了,他手握着牢房的栏杆,脸凑近窗口:"快说了吧,识实务者为俊杰。快说!"
  芭将军慢慢地直起身子,突然,他猛然跃起,拼着全身的力气,一头扑向哪吒,哪吒躲闪不及,手指被咬下了一截!
  芭将军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哪吒和天庭。
  几天以后,天庭"最高法院"的终审判决下来了,判处芭将军和另外几百只被俘猴子"被吃猴脑刑"。刑期定在正月初二执行。
  "被吃猴脑刑"是天庭对犯上作乱的各种猴子所采取的最严厉的一种刑罚。它的执行方法是,将被判处此刑的猴犯卡在饭桌上。那是一个特制的饭桌,中间有一个圆孔,可以打开,也可以合上,将猴卡在那圆孔里,头露在桌上。此时的猴子,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只能乖乖地受人摆布。吃的时候,有人用小锤将猴的头盖骨打开,整块掀去,露出白花花的脑组织。食客轮流用小勺挖取脑汁,放入桌上的火锅内烫一烫,再加上作料,半生不熟即可食用。据说此菜极为鲜美,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可那猴的痛苦又谁能知晓,任凭它的身体在桌下拼命挣扎,无奈脖子被圆孔卡住,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决无逃脱的可能。天灵盖一开,它大概也就一命呜呼了。
  天庭决定,在正月初二,王母生日的寿宴上,对芭将军执行脑刑。

  四

  流元帅到底藏到哪儿去了呢?其实,他并没有走远,他仍然藏在花果山内。只是,他时时刻刻处于天兵天将的追捕之中,想和其他未被抓住的猴子联络也极为困难。他整天东藏西躲,白天晚上都栖身于石缝儿里、山涧边。消灭了花果山"武装叛乱"的群猴,玉帝派来的天兵天将并没有完全撤走,留下来的仍然有成千上万。他们的任务一是保卫正在建设中的"玉帝行宫"的工地,二是继续追捕参与叛乱的猴子中的少数漏网之鱼。流元帅作为被天庭通缉的重要案犯,花果山地区到处挂着他的画影图形。流元帅心想,总藏在天兵天将的眼皮底下也不是个办法,早晚会被抓住。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可天兵天将把花果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怎样才能冲出包围圈呢?跑出去又去哪儿?流元帅思考着。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流元帅的头脑中涌现。天帝昏庸残暴,在花果山残害生灵,我为何不奔向西天佛祖所在的灵山向斗战胜佛,齐天大圣反映问题呢?对,去西方,向佛祖、向大圣揭露花果山的真相,揭露玉帝的凶狠和残暴,让齐天大圣为花果山报仇雪恨,向老龙王,向雷公、电母讨还血债。
  可是,去灵山谈何容易!从花果山到灵山,路程足有十万八千里。如此遥远的路程,当年大圣保着唐三藏取经,尚且走了二十八年,我流元帅该走多少年?可流元帅转念一想,我并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当年大圣爷爷是带着唐三臧,而今天我则是独往独来。大圣爷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我一个跟头也是一万八千里呢。翻个十个八个跟头,大概也就到了灵山。如果速度快,肯定能在正月初二以前到达灵山。流元帅已经从天兵的闲谈中听到了,天上将在正月初二--王母娘娘的生日那天残害巴将军。流元帅决心争取在这个日子之前到达灵山,请齐天大圣去救巴将军。只是,眼下首先得想个办法,先钻出花果山的包围圈。想什么办法呢?巡逻的天兵天上地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天兵天将天上巡视得紧,能不能从地面冲出去?流元帅心一横,就从天兵的眼皮底下溜出去!反正呆在这里早晚也是死,只要冲出去就是胜利。流元帅对自己的目标充满信心。为什么?有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有当年大圣爷爷的榜样。
  说干就干,立即行动。流元帅从石缝里爬出来,趁着月黑风高,一连冲破天兵的三道封锁线。不幸的是,在试图穿越第四道警戒线的时候,流元帅被捕了。两名天兵发现了他。两天兵押着他,准备去见官。在这危急时刻,流元帅急中生智,想起他身上还带着花果山四万七千猴众两个月的生活费,三根金光闪闪的金条。流元帅掏出其中的两根,递给天兵。两名天兵接过金条,用手掂掂,用牙咬咬,绝对的足赤纯金。两名天兵商量了一下,又搜走了第三根,其中一个说了声:"算你小子命大!"便把他放了。
  流元帅就这样安全地越过了天兵天将的最后一道警戒线。事后,流元帅心想,看起来,天庭的天兵天将也并非铁板一块。在某些天神眼里,玉帝还没有两根金条值钱。
  流元帅出了花果山,就等于长了翅膀。只见他攥紧双拳,念动咒语,一个跟头云,就是一万八千里,再一个跟头云,又一个一万八千里,一路上,路过了车迟国,宝象国,乌鸡国,路过了流沙河,子母河,火焰山,逃脱了虎狼的追捕,妖精的追杀,经历了火焰山高温的灼烤,终于赶在正月初二之前,腊月二十八飞赴灵山!
  但是,流元帅在赶赴灵山的征途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也充满了艰难险阻。在乌鸡国,他被妖精捕获。这个妖王想,当年齐天大圣取经途中,先祖没能吃掉他的师父,也没能吃掉赫赫有名的齐天大圣,今天逮住了他的一只属下,洗净了蒸吃,不也聊以解馋也?但是,流元帅自有他的手段。毕竟曾经左右猴王多年,也多少学得他的一点本领。流元帅被妖精推入蒸笼,下面点起柴禾就烧。很快,蒸笼内就奇热难耐,要是换了凡猴,早就皮脱肉烂了。流元帅机智地从自身脑后拔下猴毛一根,这根猴毛是当年齐天大圣送给他的,并传授给他使用秘诀。大圣告诉他,留着这根毫毛,将来必有大用,说不定危急时刻可以救命。流元帅把这根猴毛变成了一根铁钻,对着笼身就是一阵猛钻,那蒸笼毕竟是木制,几下子就被钻出一个窟窿。立即,闷热蒸汽漏出,凉爽空气进入。原来,流元帅的这根毫毛变成的钻子,虽比不上齐天大圣的那三根能够钻石钻铁,钻竹钻木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洞打开,流元帅变成了一个小虫虫,从那窟窿口飞出继续赶赴去灵山的路程。想当年,流元帅追随大圣爷爷,也跟他学了十八般的变化呢。
  在女儿国,流元帅曾经被一妖女纠缠。这妖女原是女儿国地面上一天产蝎子,天长日久,却也成精。蝎精心想,当年祖奶奶使尽千般手段,也没能逼迫那唐朝和尚与其成亲,于今我如有缘与齐天大圣手下的流元帅终成眷属,岂不也是美事一桩?不也算是了却了当年祖奶奶的一桩夙愿?蝎精想着好事,待流元帅一个跟头落在地面,就立即使个手段,把他摄进自己的琵琶洞内。洞内,蝎精百般诱惑,卖弄各种风骚,可流元帅就是不从。流元帅反复向她解释,自己此行责任重大,是去西天找齐天大圣为花果山众猴报仇雪恨的。流元帅详细地向她控诉了玉帝在花果山犯下的罪恶。听了流元帅的控诉,蝎精被感动了,她放弃了与流元帅成亲的打算,她觉得,应该让流元帅尽快前往灵山,让齐天大圣去伸张正义,为花果山的猴子猴孙报仇,这比她的终身大事要重要得多。想到这里,蝎子精决定放流元帅快走,并亲自把他送出洞口。
  天宫和玉帝的罪恶,连妖精都不宽恕!
  流元帅在佛祖胜地见到了久别的齐天大圣,他向大圣爷爷哭诉了花果山的遭遇。他对齐天大圣说:"花果山已经不复存在。花果山死去的冤魂正等着您去报仇雪恨。崩将军临战死前,还在大声呼喊着:玉帝老儿,我们的齐天大圣是不会饶恕你们的!"
  流元帅当年的西行壮举,后人曾有诗为证:

  流大元帅向西行,
  一路尘来一路风。
  冤有头来债有主,
  作恶终会得报应!

  五

  芭将军即将受难的消息传遍了灵山,众佛想不到玉帝竟如此戕害生灵。尤其是现在的斗战胜佛,也就是当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简直是悲痛欲绝。马元帅罹难,崩将军阵亡,数万猴孙被害,想不到他苦心经营的花果山王国和他的猴子猴孙竟落得如此下场。依他以前的脾气,绝对地要抡着他的金箍宝棒,打上灵霄,和那玉帝拼个死活,和那托塔见个高低,更要用那铁棒,把那雷公、电母、巨灵神碾成齑粉,以为死去的崩将军、马元帅和众多的猴子猴孙报仇。当然也饶不了龙王敖广。
  可是,不行。他现在不是当年的齐天大圣,而是灵山的斗战胜佛。他受着佛规的约束,不能轻举妄动。连如来佛祖都不过是玉皇大帝的下属,他斗战胜佛又怎能为所欲为?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芭将军被吃了猴脑。
  他心急如焚,急得抓耳挠腮。他想,他一定要想办法挽救芭将军等猴众。
  大雄宝殿内,斗战胜佛:"佛祖,弟子有事相求。"
  如来稳坐莲花:"斗战胜佛,汝有何事?"
  斗战胜佛把花果山的遭遇和芭将军等目前的处境诉说了一遍。斗战胜佛泪流满面:"望我佛慈悲,想办法搭救芭将军和其他小的们。"
  听完斗战胜佛的陈述,如来佛祖大吃一惊:"阿弥驼佛,竞有这种事情。如若属实,理当相救。"
  斗战胜佛曰:"我佛当尽快营救,正月初二乃王母生日,也就是芭将军的罹难日。今天已腊月二十八。"
  如来决定,派阿难、枷叶前去说情。
  灵霄宝殿。枷叶跪于玉帝面前:"陛下万岁,吾乃如来佛祖派来的使者。佛祖闻斗战胜佛前部下芭将军及部属触犯天条,特遣吾来为其说情。万望陛下念如来情面,对芭将军等从轻发落。"
  玉帝不快:"花果山众猴目无天庭,持戒叛乱,按律当斩,决无从轻之理。"
  枷叶空手而归,具告如来。
  如来道:"看来,只有老衲亲自出马了。"
  如来唤来斗战胜佛:"斗战胜佛,你的金箍棒何在?"
  "在吾耳中。"斗战胜佛不解地,"佛祖问它做甚?"
  佛祖道:"如今要救芭将军,只有一个办法。把你的金箍棒献给玉帝,以换取芭将军性命。你那金箍棒,乃稀世珍宝,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宝物,说是铁棒,实是纯金。那玉帝虽权高位重,拥有天上天下,想必也喜财爱宝。把棒献给他,或许能免芭将军死罪。"
  金箍宝棒跟随斗战胜佛已有千年,感情极深。真要把它献给玉帝,斗战胜佛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无奈,为挽救芭将军性命,也只能如此。斗战胜佛忍痛答应下来。
  转眼间新年已过。正月初二,是王母亿岁诞辰。这一天,天堂举天同庆,瑶池摆酒设宴。天上歌舞升平,一派喜庆景色。为庆祝王母生日,玉帝请来八方宾客。按旧规有五方五老、五斗星君,上八洞诸神,中八洞诸神,下八洞诸神,菩萨、罗汉,南方南极观音,北方北极玄灵,东方崇恩圣帝,中央黄极黄极黄角大仙,天宫各官各殿尊神等。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是西天佛老,如来佛祖。
  正月初二,如来乘一朵祥云,由阿难、枷叶陪同,准时如约,来到瑶池。天上王母生日宴会已准备就绪。瑶池内,真个是:珍馐百味般般美,玉液琼浆样样新。桌上,摆满了千年蟠桃,万年仙杏,更有那熊掌、猩唇、猴手。当然,最后一道大菜,就是活吃猴脑。包括芭将军在内的数百只花果山被俘的猴子已全部押至瑶台。
  如来到来,与各路神仙一一寒暄,向玉帝、王母表示道贺。宴会正式开始。玉帝、王母稳坐瑶池。佛祖作为最尊贵客人,就座于玉帝、王母身边。天庭乐师齐奏喜乐,仙娥仙女翩翩起舞。趁玉帝高兴,佛祖道:"陛下,今日大喜,普天同庆。老衲小徒有一珍宝,欲献给玉帝王母。"
  "那好呀,甚么珍宝?"
  "斗战胜佛有一铁棒,名曰铁棒,实为纯金。此棒非常神奇,要大能大,要小能小。想当年,它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一根定海神针铁。当年妖猴反天宫,就是用它抵住了十万天兵。此物人间绝有,天上罕见。斗战胜佛欲把它献给陛下,望王母笑纳。"
  说着,佛祖拿出那根铁,为玉帝演示。果然,那根棒金碧辉煌,要大能大,要小能小,大则下抵人间、上顶九霄,小则能化为绣花针,放入耳中。
  "这个倒是稀奇,"见了宝贝,玉帝眉开眼笑,"可以变个金簪儿,插入王母发中。"
  玉帝收起金棒:"要重赏斗战胜佛。"
  见玉帝高兴,佛祖趁机说道:"斗战胜佛不要赏赐。他有一事相求。目前关押在天牢的犯猴芭将军,乃斗战胜佛当年的部下,斗战胜佛恳请陛下看在老衲情面,免其不死。"
  提起芭将军,玉皇大帝满脸的不快:"那个什么的芭将军,聚众叛乱,反抗天庭,且拒不认罪,他罪不容株。不吃了他的猴脑,难解朕心头之恨!"
  "看在老衲面上,还望玉帝慈悲。"如来再次求情。
  玉帝道:"既是佛祖求情,姑且免他一死。"玉帝唤来传令官:"传朕的旨意,把那个姓芭的犯猴押回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芭将军被从瑶池押回了天牢。此举也仅仅是保住了芭将军的性命,却没有能够使他重获自由。关在那暗无天日的黑牢里,不知何日才能有出头之日?仅仅得到了这么个结果,如来佛祖并不甘心。似这般,回去怎好向斗战胜佛交待?佛祖有心再与玉帝谈谈,可玉帝已开尊口,免了芭将军之死,已是难能可贵,除了佛祖,谁能有这样的情面?如接着再要求玉帝把将军放了,岂不是得寸进尺?佛祖决定,第二天再接着和玉帝交涉。佛祖知道,玉帝近来特别繁忙,他正忙着一项重要的外事出访,正进行着紧张的准备活动。他想,这事还得加紧和玉帝商量。
  佛祖正想着,生日宴会已近尾声。上最后一道菜:活吃猴脑。几百只活猴,被依次拉到各神仙落座的桌前。它们都是花果山战役的被俘者。见此情景,佛祖大吃一惊,他这才想起,他只想着找玉帝解救芭将军,怎么就忘了天牢里还关着好几百只花果山的猴子。
  即使如来佛祖有心营救,可也晚了。几百只猴子已经被拉到饭桌前,将身子卡在饭桌底下,留着脑袋在桌子上面。脖子上的卡子一紧,任他怎么也挣脱不得。众天神拿来小刀,先刮掉猴子头顶的毛发,再用小锤敲掉头骨,露出白花花的脑子。顷刻间,瑶池内众猴的惨叫声喊成一片。现场到处鲜血淋淋。天堂顿时成了地狱。如来佛祖被吓得目瞪口呆。面对如此"美食",尽管众天神吃得有滋有味,佛祖却实在难以下咽,感觉阵阵恶心,故赶紧借故与玉帝辞别,自回西天不题。

  六

  应西方耶和华上帝邀请,东方天庭玉皇大帝和夫人王母奶娘殿下,近日对西方进行了正式友好访问。随同玉帝出访的有国防大臣托塔天王、外交大臣太白金星、皇家卫队队长哪吒等。天堂通讯社记者参与采访,并发回了相关报道。
  行前,玉皇大帝指示,要把他乘坐的宇宙飞船建造和布置得和灵霄宝殿一样宽敞和庄严。玉帝的理由是:"出访期间我也是玉帝。"
  "启奏陛下,"天朝航天局局长赵天师道,"据臣所知,宇宙飞船上每一克载重量的成本都是非常昂贵的。建造一艘您所要求的天际飞船的费用,可能要超过一千架普通飞船的费用。"
  "这个好办,"玉帝身边的张天师出这样的主意,"可以让东海龙王对人间多施加些压力,以使人间多烧纸,来供应天堂的财政开支。人间百姓如果不供应天堂足够的钱纸,就该下雨的地方不下雨,不该下雨的地方多下雨!人间百姓死得越多,烧来的钱纸也就越多。"
  "爱卿说得极是,"玉帝道,"如龙王尽职不力,就地免职,罚他去当寻海的夜叉!"
  "臣领旨。"二郎神谢恩退下。
  东海龙王奉旨前往人间下雨。雨应该下往何处?敖广决定,雨首先
  下在近来下雨最勤的地方。那里由于西海龙王熬闰,南海龙王敖钦,北海
  龙王敖顺轮番下雨,已经大水滂沱洪涝交加, 此次龙王又大口一张,冲天
  的雨水从天而降,人间水位迅速上涨,到处汪洋一片。此一举,搞得人间
  百姓淹死无数。大水一过,人间添新坟上亿。才过几天,可巧就是清明
  节,百姓上坟的明显增多。坟头前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纸钱。这可乐坏了天
  上主管财会的天神们。张天师指示财会诸神,对人间烧来的大量钱纸,一
  律照收不误。这样,玉帝乘坐的巨型宇宙的预算已经筹集到了大部分。
  这日,东海龙王启奏:"启禀陛下,人间有些地方已经数十年未曾下
  雨,那里河断湖干,许多百姓干渴而死,臣欲今夏给些雨水,不知可否,
  特来请奏。"
  天帝听罢,问张天师:"飞船费用筹集如何?"
  张天师道:"还未曾筹齐。"
  玉帝道:"那就不能下雨!再旱一夏。"
  夏天一过,来自旱区的人间钱纸明显增多。
  但在筹集经费问题上,天庭也有过不同意见,甚至引发过争论。持反
  对意见的就是天上的四大天王。其中最有名的是四天王中的张天王。张天
  王认为,如此对待人间百姓未免过于残酷。搞得人间这般悲惨,于心何忍
  ?另外,即使站在天庭的立场上,从维护天庭的利益出发,他认为这样做
  也不妥当。他认为,天堂的全部开支是靠人间百姓供应的。如果人为地使
  人间多死人,死大量人,固然能使天庭暂时增加大量收入,甚至造成"井
  喷"效应,但这毕竟只是一时之策,不可能作长久之计。这实际上是一种
  杀鸡取卵,只顾眼前利益,不顾长远利益的短视行为。试想,如果人间百
  姓都死绝了,天庭又怎么能够维持呢?对张天王的这些观点,王天王、李
  天王、赵天王都深有同感。
  四大天王的这些议论,很快就通过张天师传到了天帝耳中:"启奏万
  岁,今有军中四大天王,闲中无事,对陛下圣裁妄加议论。他们竟然怀疑
  陛下为增加天庭财政开支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玉帝睁开眼帘:"传朕的意旨,革除四天王,调往虚职。"
  供玉帝乘坐的星际宇宙飞船终于建成,被命名为"东胜神洲"号。玉
  帝一行如期起程。出发那天,各路神仙均来送行。前来送行的有南海观
  音、赤脚大仙、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各路神仙一一祝玉帝一行一路顺
  风,出访成功。星际飞船发射场上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九千仙女翩翩
  起舞。在万众欢呼声中,"东胜神洲"号腾空而起,开始了此次神奇的旅
  行。
  玉帝在太白金星、托塔天王、哪吒三太子的陪同下进入飞船中央大
  厅。这大厅,果然名不虚传。但见:

  两旁屏风,中央龙椅,头顶"明镜高悬",脚下红毡铺地。
  殿前仙鹤站立,殿后高大红墙。通天柱雕龙画凤,高窗棂二
  龙戏珠。真个是空中的宝殿,再造的灵霄。

  虽然飞船造得如此奢华,但玉帝还是有不太满意的地方。飞船进入太
  空,由于失重,顿时没有了方向感。飞船内,上不上,下不下,上即是下
  ,下即是上,玉帝想,本来,我玉帝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东部神洲"号性能极好,飞行速度极快。六千五百亿光年的航程,
  只用几个时辰便到达了。"东部神洲"号稳稳地降落在西方"亚当夏娃"
  星际飞船发射场上。飞船停稳,舱门打开,玉皇大帝满面红光,神采奕
  奕,健步走下旋梯,同前来迎接的西方耶和华上帝亲切握手,热烈拥抱。
  记者们纷纷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发射场上举行了隆重的欢
  迎仪仪式。鸣礼炮2100响,放礼花一万八千个。欢迎场上,礼炮震耳欲
  聋,礼花似孔雀开屏。数十万西方少年天使翩翩起舞。彩旗飘展,遮天盖
  地。犹如盛大节日。耶和华上帝亲自乘敞蓬车,陪同玉帝前往西方"伊甸
  园"国宾馆。上帝所在的世界真是宽广,前往宾馆的道路足有三百米宽。
  玉帝和上帝站在五十多米高的敞蓬车上,向一千万手持鲜花、载歌载舞的
  上帝的子民招手致意。玉帝仿佛在梦中一样。
  在宾馆,上帝对玉帝进行了礼节性的会见。上帝对玉帝的来访表示热
  热欢迎。玉帝对耶和华的热烈欢迎表示了感谢。
  当天晚上,在西方的"上帝宫",西方耶和华上帝为东方的玉皇大帝
  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宴会上,耶和华和玉皇大帝先后祝酒并发表了热情洋
  溢的讲话。耶和华在讲话中说,玉皇大帝这次对西方的来访,在东、西方
  两个世界的关系发展史上,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划
  时代的访问,必将在东西方关系发展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耶和华还宣
  布,为表彰玉皇大帝对增进东西方两个文明世界的交往和了解所做的巨大
  贡献,西方世界和他本人决定授予玉皇大帝"星际友谊勋章"奖。耶和华
  亲自把金光闪闪的友谊勋章挂在玉皇大帝的脖子上。他还同时宣布,授予
  玉皇大帝"西方世界荣誉市民"称号。
  宴会上,玉皇大帝也发表了讲话。他在讲话中说,作为东方天上人间
  芸芸众生的代表,他把西方世界和耶和华给他的荣誉,看成是东方世界天
  上人间所有众生的荣誉。他在感谢西方耶和华和西方民众对他的欢迎之后
  他,他提议:
  为东西方两个世界发和平与友谊;
  为西方耶和华上帝的身体健康;
  为西方世界的繁荣昌盛:
  干杯!
  第三天,喜讯传来。双方高官经过友好会谈,决定建立大使级外交关
  系,并缔结一项和平友好互助条约。耶和华上帝和玉皇大帝出席了条约的
  签字仪式,互换文本后上帝对玉帝说:"待我方议会批准,此条约即可生
  效。"
  "议会?"玉帝不解地问,"这个叫议会的人是干什么的?"
  上帝解释道:"议会,就是决定国家大事的地方。现在在我们这里,
  实行的是君主立宪制。一切国家大事都要经过议会的批准,这是必要的法
  律程序。" 
  "如果任何事情都得经过什么鸟议会批准,还要你上帝干什么?!"
  玉帝对身边的太白金星悄悄说,"在咱们东方,一切都是朕说了算,朕的
  话就是法律!"
  这天,玉帝正在国宾馆休息,闲谈中,太白金星道:"臣有一小事特
  向陛下请示。会谈中,对方说目前在我东方天牢中关着一个有名的仙猴,
  被称为芭将军,西方人士说,他们认为猴子是一种非常可爱,外型与人、
  神都非常相似的动物,极受东西方民众喜爱,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将它释
  放。也可以将它送来西方居住。即使送进动物园,也会给这里的小天使
  们带来快乐。
  玉帝曰:"芭将军指挥叛乱,罪不容殊,免他不死,已属宽大,决不能放虎归山。再说,是否释放叛猴,纯属我方内政,不容他人干涉。这不是一只两只猴子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我们东方主权与尊严的大事,不能答应。另外,朕不明白,东西方两个世界相距遥远,他们怎么知道我方关押了一只猴子?"
  金星曰:"一定是有人泄露给了他们。"
  玉帝恼曰:"回去一定要严查,对于此种泄露天庭机密的不纯天神,一定要严惩不怠!"
  玉帝和金星正谈话间。忽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所打断,玉帝对哪吒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哪吒返回:"禀报万岁,宾馆门外,西方世界的臣民们正在进行示威游行。"
  "示什么威?游什么行?"玉帝不满地问。
  太白金星回答:"咱们东方天庭和他们西方世界不是还签订了一项边
  界条约吗?那些人是在抗议他们的一方让步太多。"
  "啊,"玉帝想起来了,在刚刚结束的边界谈判中,西天世界决定把
  一块有争议的大约七十五亿立方光年的空间和其中的所有天体划归东方。
  对这一点,玉帝极为满意,他已经许诺回去给参与谈判的太白金星嘉奖。
  "可是,那还抗什么议?他们的上帝不是也同意了吗?"玉帝说,
  "似这样,不是抗旨不尊吗?!"。
  正说着,西方使节来到,向玉帝解释:"请陛下放心,我们可以保证
  陛下在这里的绝对安全。不过,在我们西方世界,人们也同样有表达自己
  意愿的权利……"
  "回去告诉你们上帝,"玉帝打断使者的话,"似这些抗旨不遵,犯
  上作乱的刁民,应全部推出南天门外枭首示众!"
  玉帝一行圆满结束了在西方访问。在耶和华的频频招手中,"东胜神
  洲"号腾空而起。但在返回途中,发生了可怕的事情。由于玉帝在"东胜
  神洲"号问题上固执己见,搞得人间百姓苦不堪言,天上一些同情人间疾
  苦的天兵天将于日前发动了军事政变,宣布废黜了玉帝。
  玉帝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玉帝惊慌失措地问太白
  金星:"我们怎么办?我们到何处去?"
  金星答曰:"天庭回不去了。我们和西方联系,要求返回西方,在西
  方政治避难。"
  玉帝传旨,立即用无线电与西方联系,此时,"东部神洲"已离开耶
  和华的西方世界三千亿光年。很快,西方世界有了回信。显然西方已经知
  道了东方世界发生了事情。他们在回电中拒绝"东部神洲"号返回西方。
  拒绝玉帝一行在西方政治避难。他们显然是认为,如果那样做将会影响西
  方与东方新政权的关系。"东部神洲"号上还收到了西方电台的广播。西
  方"星际关系部"发言人在广播中辟谣道:"外界关于东方玉帝一行已在
  我方政治避难的消息是不真实的,是不负责任的谣传。我方郑重声明:没
  有这样的事情。"
  玉帝气得大骂耶和华:"什么荣誉市民,全是假的!我是玉皇大帝,
  我就是荣誉市民;我不是玉皇大帝,连只猴子都不如!"七

         天上发动兵变的是四天王。这四大天王是:张天王、王天王、李天
王、赵天王。其中,以张天王为首。东方天上,已经成立了以张天王为首
的“天堂最高军事委员会,”最高军事委员会宣布,从即日起,该委员会
接管天上的一切权力。
    张天师等已经被逮捕。
         玉帝乘坐的“东部神洲”号继续在太空飘逸。哪吒三太子向玉帝报告
说,飞船上的燃料已经快要耗完,如不立即返回东方天庭,那就永远回不
去了。如果那样,飞船中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随着飞船在太
空中消失。那样真是太可怕了。
    玉帝已成丧家之犬。
         还是太白金星想出个办法,他让给天庭发报:希望本着人道主义精
神,考虑到飞船上数百天神的性命,恳请“天堂最高军事委员会”准予
“东部神洲”号降落。
          广播里传来了最高军事委员会的答复。最高军事委员会发表了声明,
提出了容许“东部神洲”返回的四项条件。这四项条件是:
         一 立即调整天堂向人间的供水计划,不能该下雨的地方不下雨,不该
下雨的地方多下雨,应该反过来,按照人间的实际需求,尽量满足人间对
水的需要。
     二  立即释放西方如来佛祖弟子斗战胜佛的前部属芭将军,恢复他的自由,将其放到西双版纳。
         三  玉帝承认“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合法性和权威性。
         四 改组天堂的领导机构。张天师免职,托塔天王退休,雷公、电
母、东海龙王撤职查办。
        “东部神洲”号危在旦夕,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玉帝极不情愿、极
其痛苦地答应了这些条件。得到玉帝的首肯,无线电立即致电“最高军事
委员会”,宣布玉帝完全答应上述四个条件。   
        “东部神洲”号被许可返航并降落。透过旋窗,玉帝看到,降落场上
堆积的阻碍物已被清除。显示降落场轮廓的跑道灯光已经打开。
        飞船徐徐降落并最终停在降落场上。只是,玉帝看到,原先计划中的
欢迎他“凯旋”归来的迎接仪式被取消了。没有列队欢迎的诸神,没有掌
声,没有鲜花,没有乐队,更没有翩翩起舞的仙女,代之的是真刀真枪的
天兵天将。毫无疑问,这些部队是受“最高军事委员会”的领导和指挥
的,此时的玉帝绝对调动不了他们。
         玉帝知道,他现在已成了囚犯。他痛苦,自登上天上这最高尊位亿万
年以来,他一直高高在上,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屈辱,更不曾见过这么一
个什么“天堂最高军事委员会。”
         来迎接他的最高军事委员会的代表,军方将领巨灵神。巨灵神对他说
话还算客气:“玉帝陛下,我奉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来引导陛下回灵
霄宝殿。”
        玉帝对巨灵神的表现极不满意。看到远程归来的玉帝,他既没有叩
拜,也没有三呼万岁。从前,所有天神对他玉帝都是诚惶成诚恐,毕恭毕
敬的呀,叩见玉帝,对巨灵神这样的在军中地位较低的天神来说,这样的
机会极少。想到这里,玉帝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他想,巨灵神真是个小
人。
        是的,巨灵神确实是个小人。本来,作为托塔李天王的部下,他是应
该效忠玉帝、效忠托塔李天王的,但是,当他看到四大天王的兵变部队推
翻了玉帝,占领了天庭之后,他立即顺水推舟,率部投奔了四天王,宣布
支持兵变。巨灵神的这一举动,决不是什么“顺应潮流,支持正义,”绝
对的是一种随风倒的行为。这从他以后的表现可以看出来。
         玉帝在巨灵神的引导下回到灵霄宝殿。啊,玉帝终于又看到他的灵霄
宝殿;啊,玉帝终于又走进了他的灵霄宝殿。宝殿依旧,只是,殿内冷冷
清清,没有人来三呼万岁,没有神来接风洗尘,他再也不能高高在上地说
什么“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类的话了。
         玉帝一行刚一进入宝殿,宝殿门口和周围,立即布满了拿刀持枪的大
批天兵。玉帝明白,此时的灵霄宝殿已不是昔日的灵霄宝殿,而是囚禁、
软禁他的监牢了。这怎能不让玉帝伤心呢?
        玉帝疲惫地坐在他的龙椅上。

                                                   八

         张天师发动了这次倒玉帝的军事政变,下一步怎么办,最后结局是怎
样,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日,天师府内,四大天王正在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关于下一步的行
动和怎样对待玉帝的问题上,四天王的意见并不一致。张天王认为,只要
玉帝答应了四项条件并开始实施,包括革除雷、电、火和东海龙王熬广,
释放芭将军,并保证不对参与这次军事政变的天兵天将进行追究,就仍可
尊他为玉帝,恢复他的权力,维护他的地位。李天王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他认为玉帝这个人心毒手狠,不讲信誉,说不追究一旦大权在握,不把大
家灭门九族才怪。他说:“玉帝无道,天诛地灭。”他主张杀掉玉帝,将
其押往斩妖台,枭首示众后重立张天师为玉帝或干脆废除玉帝制度。四大
天王中,他的主张是最偏激的。赵天王则主张采取折中的办法,他提议维
护玉帝的地位,但要大大地限制他权力。他的设想是,让“最高军事委员
会”长期存在,并逐渐将它演变为“天堂国家大事决定委员会,”以后凡
是重大国是,如天庭财政的筹集与支出,全由该委员会决定。玉帝还是名
义上的国家元首,所有“天堂国家大事决定委员会”作出的决定,形式上
由他签字画押即可。  
         四大天王正在就究竟采取哪一种办法进行讨论。但是,他们不知道,
危险和麻烦正在悄悄地来临。                    
对于四大天王发动的这次天庭军事政变,并不是所有的天上诸神都衷心拥护的。反对的神也大有人在。为首的、权力最大的、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九曜星君。此星君握有军权,掌握着数万天兵天将。他召集了与他持同立场的天宫诸神,策划反对四大天王的行动。他们策划采取出其不意的军事行动,逮捕四大天王,消灭四大天王的天兵天将,恢复玉帝的自由,重树玉帝的权威。为什么他们一伙如此地忠于玉帝?原来,他们都是玉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九曜星的小舅子的丈母娘的娘家哥哥的小姨子的表叔的三大爷堂弟的五舅爷的七姑父X X X,通过九曜星君,再通过王母,再通过王母的枕头风,拿到了建造“东部神洲”号合同的定单。银子没少赚。为感谢王母娘娘,X X X 从建造“东部神洲”所赚取的利润中拿出了1%,为王母娘娘买了一粒天上罕见的99999克拉的祖母绿宝石,又给了九曜星官一千万两银子的好处费。这些事情如果东窗事发,他九曜星岂不要掉脑袋?!他还虚报兵额,冒领兵晌,甚至每年还强迫人间送给他一对童男女蒸熟了吃,此外,他还作风不正,男女关系复杂,曾奸淫民女无数,连玉帝身边的青衣仙女、绿衣仙女他都敢调戏。据说,他跟天尊夫人王母娘娘年轻时也有一腿。
九曜星经过仓促策划,就在玉帝回灵霄宝殿的第三天起事了!他首先派兵攻击并占领了灵霄宝殿,宣布听从玉帝的指挥,另一部攻击了南天门--这个天堂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此外,还袭击了北天门,东天门、中天门和西天门。忠于四大天王的天兵天将立即进行激烈的抵抗。一时间,天堂里尘烟滚滚,秩序大乱。
内战爆发了!
灵霄宝殿内的玉帝,起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听得殿外兵将喧嚷,还以为是四大天王派兵来杀他呢,吓得脸色苍白,一时竟钻进了他的龙椅底下。待九曜星的兵将占领了宝殿,九曜本人也来到灵霄大厅,向他说明来意,玉帝不禁大喜过望,他原先以为他玉帝的江山不过到此为止了呢。在九曜星的支持下,他又恢复了玉帝的威严,他又重新坐在金銮殿上发号施令了。
玉帝神气活现地坐在龙椅上,接受九曜星君的叩拜:“启奏陛下,四大天王目无圣上,发动兵变,实为大逆不道。今臣九曜星已联合其他兵将,组成讨逆军,已解救圣上,占领灵霄,如何进一步行动,请陛下下旨。”
“爱卿平身,”玉帝坐在龙椅上,“朕命你带领天兵天将,必须平息各处叛乱。抓住四大天王,以正法纪!”
“臣领旨。”九曜星官说完,正要转身离去,玉帝又道:“朕现在决定封托塔李天王为讨逆大元帅,封你为讨逆大将军,命你协助李天王,务必于三日之内,平息叛乱,不得有误!”
托塔天王:“臣领旨。”自兵变以来,托塔李天王一直左右在玉帝身边。
九曜星:“臣领旨谢恩。”
玉帝忽然发现,自己又找回了作为玉帝的感觉,他又奇迹般地恢复了玉帝的威严。
天堂内,战斗正在激烈进行。九曜星指挥的“讨逆军”在占领了灵霄宝殿后,又向北天门、东天门、中天门、西天门和“天堂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所在地,张天王所在的天王府发动了全面进攻。战争在天堂境内全面展开。两支天军金戈铁马,激烈争战。天兵死伤无数。战斗最激烈的是在南天门一带。在这里,两只天军都集中了最精锐的主力,进行残酷的肉搏战。但见:

金戈铁马,喊杀震天。尘烟滚滚,天昏地暗。四天王誓
杀奸臣,九曜星死保玉帝。这壁厢人头马头滚在一起,
那壁厢人血马血流成一片。天兵天将刀光剑影,仙娥宫
女胆战心寒。你有刀枪剑戟,我有斧铲锤鞭,刀枪剑戟
寒光闪闪,斧越锤鞭落日生辉。九截鞭呼呼作响,七尺
剑直刺心窝。这一方一刀将一个脑袋削高九米,那一方
一斧把两只胳膊砍飞十丈。一铲将身体挥为两段,一枪
将胸口戳个窟窿。这一边定要击败四大天王,那一方誓
将擒获九曜恶星。

诗曰:

天兵天将自残杀,只缘玉帝眼昏花。
四大天王齐奋起,要把奸臣拉下马。

又曰:

天堂兵将自相残,只缘玉帝造巨船。
人间百姓没活路,各路仙神也造反。

但是,九曜星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过低地估计了对手的力量。其实,他所拼凑的“讨逆军”,总数不过数万,且多为步兵。而四大天王率领的十万天兵天将,可以说是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讨逆军”战斗力差,一交手就显露出来。本来,对“讨逆军”的突然袭击,四大天王是没有防备的。当“讨逆军”突袭天王府的时候,四天王正在这里开会商讨下一步的事宜,如果出其不意,指挥得当,是能够把四大天王一举擒获的。但由于来袭人数不占优势,装备也不如对方,刚一交手,就出师不利,再加上对方援军迅速赶来,“讨逆军”很快败下阵来。四天王转危为安。重要的是,“讨逆军”不得人心,它是为保卫玉帝而战,而玉帝近来由于在建造“东部神洲”号和释放芭将军等问题上极不得人心,只是由于玉帝高高在上的地位,慑于玉帝的淫威,天宫诸神谁也不敢说什么。但当四大天王举兵起事,由于有人挑了头,顺应了民心,很快,不少不隶属于四大天王的天兵天将也加入了兵变部队一方。而这种人心向背在九曜星君所率领的“讨逆军”内部也表现出来。“讨逆军”刚一成立,马上就有几名天将脱离部队,率部投奔了四大天王。此外,还不断地有零星兵将或开了小差,或干脆“投敌”。真正死心塌地卖命的不多。
真正死心塌地的有没有?当然有。巨灵神就是一个。巨灵神原本是托塔李天王的部下,应该说是忠于玉帝,忠于托塔,但四大天王一起事,他就立即投奔了四天王,参与了兵变,但九曜星的“讨逆军”一成立,他又率兵加入了“讨逆军”,他当时认为,九曜星率领的“讨逆军”能够成事。这是个标准的墙头草随风倒式的人物。
在天庭高层,玉帝实际上也不得人心。自“天堂最高军事委员会”成立以来,没有几个天宫诸神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地宣布支持玉帝,反对兵变。相反,他们或是保持沉默,或是发表一些模棱两可的声明。如南海观音菩萨发表的声明中“希望双方保持克制,尽量减少伤亡,和平解决。”赤脚大仙的声明竟是“正在密切关注局势的发展”!显然,天宫诸神的大多数是准备随风倒的,谁取得最后胜利就拥护谁。老奸巨滑的东海龙王敖广既臣服于玉帝的威严,又知道美猴王的厉害,他也发表了这样的声明:和为贵也,希望双方立即停止一切使局势可能更加复杂和恶化的行动,通过谈判方式解决争端。就连玉帝平时最为钟爱的得力爱将佑圣真君此时竟然也采取了保存实力,坐天观虎斗的战略。还有的天神,如四值功曹、二十八宿等虽然口头上说了支持玉帝,反对兵变,实际上却是按兵不动。更有甚者,有的天将竟然脚踩两只船,一方面宣布支持玉帝,另一方面却暗中派出秘使,向四大天王表达了愿意在关键时刻进行合作的“愿望”!天神和地神的这些表现,令玉皇大帝非常伤心。平常,挂在他们嘴边的,可都是拥护玉帝,为玉帝不惜“肝脑涂地”呀,这是怎么啦?也是,说不定哪位尊神还指望着玉帝就此完蛋,他好乱中夺权,取而代之,至少在未来的权力重组中多分得一杯羹呢。
“讨逆军”内部也出了问题。本来,组织“讨逆军”的九曜星自以为是由于他组织了“讨逆军”,并首先向四大天王的兵变队伍开战,特别是他亲自率兵攻打灵霄宝殿,为恢复玉帝自由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本以为,玉帝会对他大加赏识的,肯定会提高他的官品,起码得让他名正言顺地指挥整个“讨逆军”,他甚至妄想在战争结束后能够取代托塔李天王在天宫中的位置。没想到,玉帝起用的竟是托塔天王,而他仅仅是“协助”!而托塔李天王,由于多年左右玉帝身边,权高位重,对玉帝的任命没有任何谦虚的表示,在他心里,他指挥九曜星,把他看作是自己的部属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但这却引起了九曜星官的极大不满,他认为托塔夺了他的兵权。于是,在作战中,他明里暗里的处处和托塔作对,让他往东他偏往西,让他往西他偏往东。而托塔李天王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认为,九曜星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大概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这样,由于托塔李天王和九曜星官的明争暗斗,多少也影响了他们的作战计划和行动(其实托塔和九曜两人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作战计划),给他们的作战带来了不利的影响。
四大天王的天兵天将与九曜星的“讨逆军”激战正酣,即将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刻,“最高军事委员会”又添援兵。正在西方的斗战胜佛赶赴天堂,参加征战!四大天王大喜。 斗战胜佛的到来,极大地鼓舞了四大天王的天兵天将。他们更加士气高昂地横扫一切顽抗之敌。能够参加对天作战,斗战胜佛欣喜若狂,他想,我又成了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了,我终于有了机会,向玉帝、托塔讨还血债,为了花果山死去猴子猴孙,一定要把雷公、电母、巨灵神打成肉饼!
齐天大圣的到来,更令“讨逆军”胆战心寒。提起当年的齐天大圣,想起当年的大闹天宫,甭说天上的兵将们,就是那玉帝老儿也心有余悸。
齐天大圣怎么也来参战呢?原来,如来佛祖自天堂返回西天,斗战胜佛立即急不可耐地打听押在天上的芭将军等众猴的情况。佛祖感到愧对斗战胜佛,但还是吞吞吐吐地向他吐露了天上的真情。当斗战胜佛听说玉帝仅仅赦免了芭将军不死,且终身关进天牢,但其它数百被俘的花果山众猴都被残忍地吃了猴脑的时候,气得他抓耳挠腮,咬牙切齿,他再也顾不上所谓的清规戒律了。他根本没有请示佛祖,就一个跟头云奔赴天庭,参加了对天作战,等佛祖随即知道,已经晚了。

                      九

其实,在此之前,斗战胜佛就已经主意已定,要再上天庭,再闹天宫。只是事先他不便于向他人透露,如果泄露出去,佛祖知道,那一定会阻拦他的。斗战胜佛心想,我一个人去毕竟势单力敌,如果拉上几个同伴一同前往,力量就大得多了,作战时也相互有个照顾。找谁呢?他首先想到了当年取经路上的老战友、老搭档,当年赫赫有名的的天蓬元帅--猪八戒,现在西方佛祖身边的净坛使者。斗战胜佛找到净坛使者,向他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出乎斗战胜佛的意料,净坛使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立即答应下来。
净坛使者说:“你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你早已不是当年的齐天大圣,我也不是当年的猪悟能了。你是斗战胜佛,我是净坛使者,你我都是佛祖的部下,而佛祖又是玉帝的属下,这其中的干系,你想清楚了吗?”
听了净坛使者的话,斗战胜佛非常失望,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动员净坛使者:“玉帝如此无道,难道你这样袖手旁观吗?!”
净坛使者说:“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后果!你我如去参战,玉帝能不找佛祖交涉吗?佛祖不可能支持你我吧?!你我以后和佛祖的关系怎样处理?”
斗战胜佛说:“既然这样,那就不为难你了。”言罢转身离去。
净坛使者又觉得不能把话完全说死,望着斗战胜佛远去的身影他喊道:“猴哥!猴哥!你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
净坛使者喊这话的时候,其实他是完全能够追上斗战胜佛的,但他并没有迅速追去,而仅仅是让斗战胜佛勉强听见而已。净坛使者想:“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能过绝,绝得没有退路。”
斗战胜佛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对天作战的路途。而净坛使者却留了下来。“但是,如果那猴子战后能够平安归来,甚至战胜了天军,”斗战胜佛走后,净坛使者又想道,“那以后还怎么见我的猴哥,并跟他一起共事呢?”
想到这里,净坛使者决定,还得想个两全其美办法,为自己留点后路。
于是,净坛使者去找了如来佛祖,向他表达了自己“坚决要求”奔赴天堂,协助斗战胜佛打击天军的“决心”。
听说斗战胜佛去了天庭,如来佛祖大吃一惊。他想不到斗战胜佛竟如此莽撞。虽然,他如来佛祖对玉帝及天宫诸神祸害人间、戕害生灵心有看法,但他还到不了支持斗战胜佛去天堂再次大闹天宫的程度。虽说是不支持,可再去劝阻也晚了,斗战胜佛早已到达天堂,参加了对玉帝的作战!此时,如来佛祖所能做到的仅仅是劝阻净坛使者别去。于是,佛祖命令净坛使者坚守原职,不准去天宫。
听了佛祖的话,净坛使者这下放心了:以后猴哥再提起此事,就拿佛祖当挡箭牌,就说:“你走后,我坚决要求支援你猴哥,可佛祖坚决不让去!”
从大雄宝殿里出来,净坛使者长出了一口气,他越想越觉得今天他这事做得越聪明:这样,既避免了去天堂作战的危险和风险,又巧妙地维护了与那猴子的关系。
净坛正自得意,冷不防和一个人,确切地说是和一个猴撞了个满怀。
谁?流元帅!      
原来,流元帅自从来到西方,无心欣赏西方的仙美胜景,他整日朝不思饮,夜不能寐,一心一意盼望着大王赶紧奔赴天堂,为死去的猴子猴孙报仇。当他听说净坛使者到了大雄宝殿,便赶紧去向他打听猴王的去向。当听净坛使者说到大王已经奔赴天堂了的时候,流元帅当即表示,他要立即追随大王而去!
流元帅问净坛使者:“你是否愿意和我结伴而行?
在流元帅眼里,净坛使者当然会与齐天大圣共赴猴难了。
出乎他的意料,净坛使者说:“我不能去,我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使命。已经得到了佛祖的批准。”
瞧,净坛使者已经打出佛祖的旗号了。
净坛使者的态度,使流元帅非常失望。但流元帅表示,即使单枪匹马,也要坚决追随斗战胜佛,去做大王的左膀右臂!
净坛使者对流元帅说:“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找猴哥报信,已经功劳不小了,即使不去,他也不会怪罪你了。这西方的生活还是相当舒适的……”
“我不贪图这里的舒适!”流元帅说,“我要去协助齐天大圣!”
“留在这里,让佛祖随便封你个什么佛,你就等于成了正果了!”
“我不要什么正果,我要协助大王,为死去的猴子猴孙报仇!”
流元帅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一个跟斗云,奔赴战火纷飞的天庭!
望着流元帅远去的身影在天空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在视线中消失,那呆子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天大的傻瓜,放着眼前的福不享,偏要去天上招惹是非。 要是猴子失败了,再被佛祖捉住,再压个五百一千年的,连你也捎上!”
“不过,要是以后那猴子取了胜得了势,我可又站错了队了。”
净坛使者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着,“我应该再做点什么,才能左右两不错呢?对了,我虽然没有直接去帮他,但我可以在各种场合、以各种形式对他表示声援!对了,就这么办!”
净坛使者决定,由他主帅,创办一份报纸,以文字、言论的形式对斗战胜佛表示支持。说干就干。净坛使者找人,找办公地点,买印刷设备,没几天,由他创办的《援猴报》就出了创刊号。这个“援猴”,不是猿猴,而是支援猴哥,声援猴王的意思。创刊号上赫然印着该报的主编:净坛使者。说是主编,其实净坛使者也就是个光杆司令。从撰稿、编排、校对,到印刷、发行,全他一个人大包大揽地里外忙活。创刊号上头版头条的社论是:《坚决支持斗战胜佛对天作战!》。过了几天,又出了第二期。第二期头版头条的社论是《净坛使者与斗战胜佛的战斗友谊牢不可破!》。社论中说,早在当年来西天取经的艰苦岁月,净坛使者就与齐天大圣作为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为同一个目标并肩作战,同风雨共患难,为协助三藏师父完成取经大业,结下了深厚的用鲜血凝成的牢不可破的战斗友谊。今天,在斗战胜佛再次赴天作战之际,净坛使者向他表示最坚决的支持与声援,与他永远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并把斗战胜佛取得的每一个胜利当作自己的胜利。社论表示坚信,传统的净坛使者与斗战胜佛的战斗友谊,必将在新的形势下获得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
报纸一连出了好几期。报纸,这在西天胜地还是个新生事物。《援猴报》是灵山地区第一张公开发行的报纸。消息传开,西天诸神奔走相告。诸神诸佛争相阅读。发行量逐期上升。
净坛使者办报的创举也不可避免地传到了佛祖那里。起先,对于净坛使者的首创精神,如来佛祖还是持肯定态度的。但是连着看了两期社论,佛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佛祖指着报上的两篇社论,对身旁的阿难、枷叶说:“净坛使者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的社论的语气太直了点,第一,天上的争战目前还看不出胜负,今日的斗战胜佛毕竟不是昔日的齐天大圣,如此直率地支持斗战胜佛,政治上的风险显然是大了点;二来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是玉皇大帝的下属。净坛使者啊,政治上太不成熟了……”
佛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难、枷叶立即心领神会。很快,他们便把佛祖的意见转达给了净坛使者。他们明确告诉净坛使,他犯的是舆论导向错误,必须限期整改。
听了佛祖身旁二神的话,净坛使者大吃一惊。二神走后,净坛使者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对啊,幸亏佛祖的提醒,我是政治上不成熟啊!我是犯了舆论导向错误啊!难怪有的佛神说,我虽然进入西天成了正果,可有时候还是猪脑子。想从前,我也曾当过天蓬元帅,也是受过龙恩的啊!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呢?”
于是,净坛使者赶紧写了一份检讨,请阿难转到佛祖那里。检讨中,净坛使者深刻地反省了自己所犯的路线方针错误,这种错误的舆论导向,给佛祖了带来不好的政治影响,他决心今后认真吸取教训,认真学习、深刻领会佛祖的最高指示,努力把报纸办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改之后,净坛使者的报纸又出了最新一期,只是,原先那种极具火药味的社论不见了,代之的是一些语气相对温和的评论。例如这一期,净坛使者不再以政治上的鼓动者出现了,换成了一副学者的派头。头版署名净坛使者的文章是:《论目前天堂战争中双方的战略战术》以及《花果山战争与目前天堂内战之比较》之类。猪八戒俨然成了军事评论家。报纸的右上角,还刊有一则该报《编辑部声明》。“声明”说,“对于本报创刊号上和第二期上的两篇社论,只代表该社论作者个人的立场,并不代表本报编辑部的立场”。
看着更正启示,净坛使者心想:幸亏那两篇社论的署名是“本报特约评论员”,而不是我净坛使者。
不仅如此,《援猴报》也该成了《观猴报》。
看到最新一期经过“整改、整顿”的《援猴报》--现在的《观猴报》,如来佛祖乐得合不拢嘴:“这才像一张报纸的样子了……”
由于这次教训,阿难、枷叶建议:“看来在咱们西方胜地,也应该建立必要的报刊图书审查制度……”
如来点头:“弟子说的极是。”

                     十

只可惜的是,今天的斗战胜佛,毕竟不是昔日的齐天大圣了,尤其是没有了金箍棒,他只能赤手空拳地与天兵肉搏。但他依旧生龙活虎,士气不减当年。他用手抓,用牙咬,用爪子蹬,甚至用猴子的叫声恐吓天兵。齐天大圣心里自嘲:“老孙于今又是没棒弄了。”
但即使这样,“讨逆军”仍然被他打得东逃西窜,狼狈不堪。大圣想,要是有了那根棒,不用别的天神,只他一个,就能把数万“讨逆军”打得落花流水。正是:

千年悟空,宝刀不老,威风凛凛,不减当年,以一当百,
左右逢源。借昔日齐天大圣余威,令天上众多兵将胆寒。
定要向玉帝托塔讨还血债,誓要将雷公电母踢飞打烂。
只可惜赤手空拳,没了棒念。

巨灵神手握宣花斧,左劈右砍,忽见敌方阵里,有一毛猴,
正赤手空拳与天兵肉搏。见此,他高声叫问:“那长毛的
猴精,你是哪方神圣,何方妖怪?快报上名来!”
斗战胜佛听见,高声反讥:“你是哪路神仙?说与老孙!”
巨灵神曰:“你想知道我是谁,我说与你听。我:


吾乃托塔部下,
名号大神巨灵。
统领天兵三千,
天将里边有名。
今朝效忠九曜,
参与讨逆战争。
饶你小小毛猴,
赶紧下界逃命!”

巨灵神道:“我乃天界有名的巨灵神,你是哪个,报上我听!”
斗战胜佛道:“巨灵神!你听着!我:

今朝斗战胜佛,
当年齐天大圣。
曾经大闹天宫,
今找玉帝索命。
害我猴子猴孙,
托塔电母雷公。
打过天上诸神,
再找东海老龙。
斩他龙爪龙筋,
缘他祸害百姓。
赶紧缴戒投降,
饶你巨灵小命。
若有半个不字,
万死不能复生!”

巨灵神听罢,讥笑曰:“原来是当年的弼马温。当年拿一根铁棒,尚被佛祖压在山下,如今连个兵器都没有,不赶快投降,更待何时?”
斗战胜佛平时最恼别人喊他“弼马温”,那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的屈辱。听得巨灵神如此讥讽,气得他抓耳挠腮,青筋跳动,他跳着脚大骂:“我把你这遭瘟的巨灵神!当年被俺老孙打败,差点被托塔天王推去斩首,今朝还敢出如此狂言。来,吃俺老孙一拳!”言罢,这两个在天上一番好杀:

一个大圣,一个巨灵;一个天神,一个猴精。一把宣花斧,
两只拳头硬。斧舞呼呼响,拳头带着风。拳来斧挡,斧砍
拳迎。一个死心追九曜,一个舍命战神灵。从天上打到地
下,从地上打到半空。

正是:

斗战胜佛战巨灵。
不用箭来不用弓。
两只空拳一只手,
大圣才是真英雄。

又曰:

齐天大圣战天宫,
只因群猴受脑刑。
南天门上初交手,
英雄狗熊见分明。

就在争战的关键时刻,斗战胜佛又如虎添翼,他的得力爱将,为到西天胜地找他报信立下汗马功劳的花果山流元帅也连续十几个跟头,来到天堂,同斗战胜佛并肩作战!见到多年老部下,斗战胜佛心中大喜,精神倍增,更加勇敢、顽强地横扫一切天敌!
斗战胜佛和流元帅的到来,给了四大天王的天兵以极大的鼓舞,他们的参战,直接影响了战争的进程,更九曜星惊恐万状,大大地加速了他的“讨逆军”的溃亡。
流元帅掣出他的银箍棒,左劈右挡,真正成了齐天大圣的左膀右臂。流元帅的银箍棒是哪儿来的?齐天大圣给的。这根银箍棒也和金箍棒一样,神通广大,要大能大,要小能小,要长能长,要短能短,要粗能粗,要细能细,大能顶天立地,小也能变成一根绣花针,藏入耳内。不同的只是一金一银,但威力不相上下。只见流元帅挥舞的银箍棒,银光闪闪,呼呼带风。左一棒,直捣九曜星君,右一棒,专打巨灵恶神。吓得那,天将魂飞,天兵魄散。挨着的,脱筋断骨;碰着的,顿成肉泥。这一棍,打碎了南天门的栏杆;那一棍,击落了金銮殿的牌匾。正是:

南天门上银棍舞,
宝殿门前显神威。

斗战胜佛和流元帅的“斩首”行动取得了相当的效果。在斗战胜佛和流元帅左右夹击的双重打击下,那巨灵神虽手握宣花斧,却不是二猴的对手,被流元帅一棒击中孤拐,带伤而逃。

                                            十 一

战局正朝着不利于玉帝和九曜星的方向发展。四大天王的兵变部队已基本占领了东天门,西天门,北天门,中天门,那里的“皇军”已大部被歼,只有零星的抵抗还在进行。只有南天门的战斗激战正酣。南天门是天堂的重要门户,是人间通往天庭的必经之路,也是天堂内部通往灵霄宝殿的主要通道,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欲占领灵霄殿,先占领南天门。南天门战役,是关系到双方生死存亡、具有全局意义的战略决战。南天门如此重要,四大天王和九曜星官都亲自上阵督战。现场尘烟滚滚,喊杀震天,双方死伤无数。交战中,双方使用了天上人间所有的兵器,刀、枪、剑、斧、锤、鞭、弩、矛、弓、炮、箭等。不光天兵死伤惨重,由于天兵骑兵参战,天兵骑着的天马都死伤惨重。地上除了横七竖八地躺着战死的天兵尸体外,还有数不清的战死的天马的尸首。到处都是被斩成几段的马头、马尾、马腿、马肉,和被战刀砍下的人头、人手、人腿、人肉混杂在一起。人血与马血混杂在一起。已难分彼此。鲜血从南天门的台阶上流下去,把空中的云彩都染红了。天上的战争也株连和祸害到人间,给人间造成灾难。争斗中,天兵不慎把南天门的石阶踏塌一角,掉入下界。立即给人间带来惨祸。掉下的一角落入大海,造成海啸,顷刻间,无数渔人、渔船葬身鱼腹,掀起的冲天海浪冲上岸边,无数沿岸村镇顿成瓦砾,人民死伤惨重。一块南天门的栏杆落入海中,形成了长条形的新喀里多尼亚岛,另一小块掉入太平洋,砸穿地壳,形成了火鲁奴奴火山,至今时有喷发。
经过极其残酷的战斗,兵变部队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彻底控制了南天门,守卫这里的“讨逆军”大部被歼。九曜星率残部逃往灵霄宝殿。四大天王乘胜追击,仅用不到一个时辰,便完成了对灵霄宝殿地区的铁壁合围。
玉皇大帝傻眼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他恢复了的玉帝威严再重新失去吗?想到这里,他实在心中不甘。可是,他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眼下已是插翅难飞。怎么办?他想向其他天神求助,希望他们派援兵来增援自己。只是,他和别的天神联系不上。其实,即使现在玉帝能和某位天将联系上,又能怎么样呢?谁也不会来救他的命。眼下玉帝大势已去,未参加征战的各路天神实际上都属于观望状态,毫无疑问,他们是在等待战争的最后结果,谁取得最后胜利,他们就支持谁,谁也不会为一个即将垮台的玉帝殉葬。平时常挂在嘴边的“为捍卫天朝,不惜肝脑涂地;为保卫玉帝,不惜赴汤蹈火”之类的誓言,全是瞎掰,全是蒙傻小子的。而玉帝本人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四大天王的天兵已经打到了灵霄宝殿门口,这里,九曜星仅剩下几千天兵还在作困兽犹斗,他们由巨灵神率领。围困宝殿的兵变兵将已达数万。谁胜谁负,已见分晓。这时,张天王派一使者,飞马进入宝殿,传给九曜星一纸命令,要求九曜星和他的部下投降。如一个时辰内还不投降,格杀勿论。同时,信使还带去了四大王给玉皇大帝的一封信。
古人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九曜星生性残暴,一声喝令,将来使推出殿外,一刀斩成两段。九曜星指着断成两段的尸首声嘶力竭说:“有动摇者,这就是下场!”
四天王给玉帝的信件,九曜星不敢拆阅,因为那上面明白地写着“玉皇大帝亲启。”他只得交给玉帝:
“启奏陛下,四天王的叛军已基本被击败。目前天军正与流窜到宝殿门前的敌方残军争战。天军同时正在天堂各处追剿叛军残部。”
到了这个时候,九曜星仍在用谎言欺骗昏庸的玉皇大帝。
“启奏陛下,这是叛首四天王给圣上的信。臣不敢自拆。请圣上亲阅。”
玉帝接过九曜星递上来的信件。拆开,阅读。信的内容恐怕连九曜星也想不到。
“玉帝陛下,九曜星败局已定。目前他只剩下了几千残兵败将,而周围的天兵天将已十倍于敌。为了避免无谓的天兵死伤,我们恳请陛下,采取断然措施,除掉害人害国害天的奸臣九曜星!陛下如能达到此要求,战事熄后我四大天王仍愿珍视昔日君臣关系,仍愿维护玉帝名号,视玉帝为天中最尊。我们发动兵变的目的,并不一定是要加害于陛下,而正是为了维护玉帝和天庭。试想,如果陛下听了张天师等奸臣的佞言,用水、旱等非常手段残害人间,造成人间百姓非正常大量死亡,那样固然会使人间因为死的人多,烧来的钱纸也就越多,可陛下想过没有,如果人间百姓都死绝了,天堂又靠谁供养?人间烧来的钱纸是天堂唯一的财政来源!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我们认为,天庭高标准建造东部神洲号星际飞船的行为也是不当的,它极大地增加了人间百姓的负担,加重了人间百姓的苦难,使得人间百姓苦不堪言,同时还加重了天堂的财政负担,致使天堂银库库存大量减少,这样实际上也大大削弱了天堂的国力。”
四天王在信中继续写道:“我四大天王冒死发动兵谏,正是为了捍卫玉帝尊严,维护天堂社稷!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四天王再次强烈呼吁陛下对九曜星采取行动,不要任他断送玉帝,不要让他毁灭天堂!我们还呼吁玉帝下令释放久被关押的花果山猴将芭将军。如果陛下连一只猴子都容忍和宽容不了,只能证明陛下度量的狭小,如果这样,陛下何以服天上人间?!”
信的最后一句是:“请陛下当机立断!”
玉皇大帝读完这封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从这封信里看到了自己的前途和希望。其实,对于外面的情况,九曜星兵败如山倒的状况,他是有所了解的。他身边还有经验丰富、大智大勇的托塔李天王,外面的战况难道能够逃脱他的眼睛吗?对方已经打到宝殿门口了!只是,托塔天王现在指挥不了全军,他目前被九曜星剥夺了兵权。虽然玉帝封他为“讨逆大元帅”,但真正的大权则由所谓的“讨逆大将军”九曜星把持着。托塔李天王目前所能指挥的只有哪吒三太子率领的皇家卫队。
读完信,玉帝的心里,实际上已经向四大天王妥协了。他不动声色地把信件放到案上。
同时,九曜星也正伸着脖子,玉帝知道,他正急于了解来信的内容。
玉帝对九曜星说:“四天王在信中要求我们放下武器,要求朕立即退位,向他们无条件投降。朕绝不退位,朕绝不投降!朕现在命令你,率领讨逆军,乘胜追击,彻底消灭逆军。平息了叛乱,朕会好好地赏赐你的。”
“谢陛下龙恩。”九曜星心满意足,转身高兴地离去。这下他放心了,玉帝还信任着他,重用着他。
待九曜退下,玉帝宣托塔李天王上殿。玉帝喝令左右下去,留下托塔单独面谈。玉帝拿出四天王的信给托塔天王看了。看后,玉帝道:“朕以为,四天王说得有理。按照四天王说的办法行事,是我们唯一的出路。现在朕才明白,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谁在帮朕,谁在害朕,只有除掉九曜星,才能国泰民安,江山永固!“
听玉帝的口气,事情实际上已经决定了。
听了玉帝铿锵有力的话语,托塔天王非常激动,他对玉帝道:“陛下只要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万死不辞!“
“好!”玉帝从龙椅上站起来。他贴在托塔李天王的耳边:“把哪吒叫来,我们……如此这般。”
且说九曜星正在殿前指挥巨灵神,抵抗着四大天王的进攻,忽传令兵报:“报告讨逆大将军,玉帝宣你上殿,有要是商量。”
九曜星非常高兴,心想:“还是玉帝信得过我,有什么大事都与本将军商量,说不定玉帝还要提升我的官品,给我大量的金银赏赐呢!”
九曜星一边做着美梦,一边往灵霄宝殿里走去。刚进第一道门,忽然一声:“不许动!”几个天兵勇士从天而降,一下将九曜星摁倒在地。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讨逆大将军。”九曜星拼命挣扎。
“要抓的就是你这个大将军。”九曜星一看,站在他面前的是哪吒三太子。
“哪吒,你好大胆!你竟敢对本将军如此无理!”直到这时,九曜星仍然摆着大将军的架子,“我是玉帝亲自任命的讨逆大将军,我要到玉帝那里去告你!”
“九曜星听旨,”哪吒拿出圣旨开始宣读。还没等九曜星自己跪下,身边的天兵勇士就一脚把他踢得跪了下去!
“今有讨逆将军九曜星逆流而动,残害生灵,制造内乱,威胁天堂社稷,现经玉帝批准,将祸星九曜革除天职,即刻推出南天门外斩首示众,令其下界为猪。钦此。”
九曜星两眼一黑,双腿瘫软,被天兵架走了。
接着,托塔天王又下令哪吒,对巨灵神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斩首了九曜星,消除了巨灵神,天堂上下大快人心。树倒猢狲散,内乱也随之结束。天堂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玉帝完全接受了忧国忧民的四大天王的政治条件。玉帝下诏:
一 从即日起,恢复对人间正常的雨水供应,干旱给水,洪涝停雨,不许为难人间百姓。
二 对祸害人间的东海龙王,戕害生灵的雷公、电母,本应撤职查办,但考虑天庭也有责任,准其保留原职,戴罪立功。
三 改组天堂政界军界。张天师削职为民,贬回下界。从此以后,四大天王有权过问政事军事。
四 “东部神洲”号飞船立即封存入库。
五 立即释放西方如来佛祖弟子斗战胜佛昔日部下芭将军,将其释放到西霜版纳,恢复它的自由。
六 玉帝嘉奖四大天王及其部下的爱天义举,宣布永远信任和重用四大天王。同时,提升四天王的官品,增加四天王的俸禄。
托塔李天王由于抓捕九曜星和巨灵神的果敢行动,重新赢得了四大天王的信任和尊敬。
天宫诸神皆大欢喜。
只有嬉戏在西霜版纳的六耳猕猴“芭将军”,在过着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的同时,还有已回到西方灵山的斗战胜佛,有时候仍不免感到一丝惆怅:天堂依旧,而他们的花果山却已经万劫不复。

                       写于2003年10月

                       作者  刘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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