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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闻名全国的青羊宫武术“打擂”》,发表于中国《体育文化导刊》2003.1
解放前闻名全国的青羊宫武术“打擂”
郑光路
四川省自古多武杰,民国后兴起打擂台
天府之国从古至今武风甚浓,形成闻名天下的“峨眉派武术”。成都青羊宫内的擂台赛,远近闻名!练习武术,在四川叫“操扁挂”,又叫“打打行”(行读银行之行)。在城镇乡坝、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中都不乏爱家。在清朝时,四川各地就遍设“武棚”、“箭道”,专门聘请武艺超群者传授“弓、刀、石、骑射”。学武的人去“武科”考试,逐级考取武童生、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同文人的“熬得十年寒窗苦,一举成名天下扬”一样,武人们得了功名也同样高官厚禄。所以成都每年武生蜂拥而至,自文殊院至北较场比邻而居,等着到北较场去较技比武,都想弄个武举人来当。晚清时壁山县农民邓显扬(邓四教师),长于轻功,驰走甚捷,人誉为“国技家”。光绪初温江赵华山,精“铁汉碑”和弹腿,授徒甚多。光绪末在成都设棚教徒的马黑于,人称“神腿”,其徒马镇江腿功深得其真传,人称“无影腿”,曾任清军十营总教师。龙泉驿的谢昆山(谢打滚)精于地趟拳。省都督尹昌衡的镖师“铁人”马宝(1960年去世,享年八十余),精于南拳,其它如青神杨海泉,绵阳方和尚,简阳余发斋及民国后杜自明、郑怀贤、钟润生……这些武林高手都曾为成都地区的武术发展起过积极的作用。 辛亥革命后,虽已改朝换代,但武风照样浓厚。1912年,居住成都的武林名手马镇江、马宝、刘崇俊等,以提倡国粹、强国强身为名,在成帮忠烈祠正街正式成立“四川武士会”。推省都督尹昌衡为名誉会长,马镇江为会长,刘崇俊为副会长,尹昌衡的镖师“铁人”马宝实际负责。于是乎,早晚都有操“扁挂”的人在武士会里打拳踢腿,耍刀弄棒。其中技艺精良者推荐至四川军队中充任武术教官或各级军官。1918年,四川军政当局以团结尚武为号召,在成都青羊宫举行首次打擂。当时共设三组擂台,第一组擂主为督军的查马长李国超,副擂主为唐伯坍、唐公辅。第二组擂主为余发斋,其子余鼎三为副擂主。第三组擂主为马宝。每组主台三日。比赛结果,公认李国超武技精湛高超。自此以后,除特殊情况便每年春季成都青羊宫“花会”时举行一年一度的打擂赛。武风之浓,以至前清遗老,有名的骆状元(骆成骧),除了翘起胡子吟诗作赋外,还挽起袖子跳跳蹦蹦地打拳射箭,来他个“老夫聊发少年狂”,并将所居庭院题为“德华馆”……1925年他还亲自主持,取得军政当局赞助,在少城公园半边桥边筑建四川武士馆,正式成立“四川武士总会”。一代文魁的状元公成了武坛领袖,担任正馆长,刘崇俊任副馆长。1929年5月,国民党政府颁布“省市国术馆组织大纲”,于是在成都成立“四川省国术馆”,省主席刘文辉任馆长。除特殊情况外,每年春季仍按旧例进行擂台赛。 青羊宫乃成都有名的道教圣地,是传说中李老子与关令尹喜相晤会的地方。自唐代以来,每年农历二月十五日(相传为李老君生日)在这里举行庙会:又因传说这天是“花朝”,百花同时开放,所以又称为“花会”。这种花会遗风,历代相沿,一年一度均在青羊宫举行。这青羊宫相邻处,还有“二仙庵”、“马家祠”、“孝廉坊”、“会仙桥”等等名胜。到处都有茶园,如“绿天”、“同春”、“浣花泉”……到处都有酒楼餐馆:既有大酒家“承香楼”、“五柳春”、“聚丰源”;还有卖“卤鸭醉虾青果酒”、“每馔不过二百文”的小酒店“崧记”、“四座”等。还有卖各类日杂百货、竹木家具等种种商摊货架不下几百家。此外,更有无数卖糖饼关刀、风吹吹、香烟瓜子、糖豆花等等游走小贩穿梭叫卖于红花碧叶、春风杨柳之间…….每年“花会”,成都市各界人士倾城出现,真是挥汗成雨、呵气成云,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这“会把眼睛都看花”的“花会”,是蜀中最具地方色彩、乡土风味的习俗了。而“四川武士总会”主持举办的一年一摩的打擂比赛,更给青羊宫“花会”增辉添彩。 过了八卦亭,穿过二仙庵,有一大片空旷草坪,搭着一个大擂台。擂台四周有物遮拦成一极大的圈子,门口大书“柔术场”。进场看打擂须买入场券。圈子里设有茶座,往往擂台上龙争虎斗,打得一塌糊涂,台下却品茗饮酒,吟诗作对,喜笑颜开……真所谓“坐山观虎斗”,管他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一些文人们酒酣耳热骚兴大发,往往一边看打擂一边还摇头晃脑即兴吟他几首竹枝词、打油诗。像“怪物”刘师亮就写得有“今年劝业八回开,多少英雄摆擂台。手艺若潮休要去,谨防椿你下台来!”“擂台角艺抢金章,集合江湖打打行。柔术本来为国技,大家努力更提倡。”徐重蕃写得有“登台较技问谁强?出手双方各主张。却怪旁观空展劲,说他起腿不相当!”“柔术场中尽教师,多少先生学打捶。劝郎莫向旁边立,防他言出手便随!”……自1922年后,又增加了女子打擂、学生打擂等。自此后,每年春季成都办花会时都要在青羊宫(也曾在少城公园)举行一年一度的武术擂台赛。从1922年起,还开设了女子打擂和少年组打擂,这在当时还很稀奇,故有人曾作竹枝词叹道:“更有片言须记取,打擂来了娘子军!” 吃大苦健儿练功夫 上擂台发狠争输赢
武术本是大众喜爱的传统体育,武术普及,习武的人众多。富贵子弟有条件习武,贫苦人家为少受欺侮,也不乏练武者,富贵子弟习武,常把家产花得精光稀烂,故常将希望放在打擂获胜后收回习武花的“本钱”;穷人也希翼打擂得胜名利双收翻梢发家!故练武的人大多吃苦耐劳,各练绝招:插沙子练“铁砂掌”,打树干练“铁碑功”,打吊包练“铁拳”,踢墙壁练“神腿”……有的早晨起床后先嚼一把生胡豆,谓之“壮力丸”。一入秋冬季节,更 是养精蓄税、磨拳擦掌,为来年的打擂比赛而跃跃欲试! 春节后,一年一度的打擂比赛在青羊宫花会开幕了,各路英雄豪杰纷纷而至(不限地区及个人身份)。参加比赛,死、伤自负,故要自愿报名注册。比赛由武士总会主办,有军政各界人士赞助资金。比赛方法是“拈阄”(或抽签)配对赛手,不像现在散手比赛要分重量级配对,也就是说,你如果只有一百斤体重,却有可能遇上一个两百斤的大汉!比赛顺序是:先赛“资格”,再赛“蓝章”(类似现在优胜纪念章),取总参加比赛人数的一半。再复赛“银章”(银质奖章),取十名。最后复赛“金章”(金质奖章),取一、二、三名。可见打金章确非易事!擂台是花会中现搭的高台,民国初期擂台外大书“柔术场”三字(那时许多人称武术为柔术)。30年代后则习称“第X届国术擂台赛”。 凡进去参观者须买入场券。擂台下有茶座卖茶。主擂者多为“四川武士会”、“省国术馆”中的武林名手。但有时也邀请其它人士主擂,如1931年的打擂就曾邀蛾眉山的“铁沙和尚”及湖北武当山的“云空长老”主擂。比赛时,一般在擂台的四角各坐一位裁判;另外一名主裁判手拿小铜铃在台上,根据情况宣布比赛的开始或停止时则摇铃铛;还有一位裁判手执小红旗或黄旗,当出现赛手间“打毛”光火而乱打胡扭时则上前用旗隔开。 比赛的争夺是相当激烈的。“上场不认父,举手见高低!”“擂台不认亲,只要拳头赢!”这是武林悉知的口头禅……比赛一开始,赛手们恶狠狠、豹眼怒睁,凶刹刹,钢牙咬紧;你进我退、拳来腿往;窜蹦跳跃、腾挪闪转、吞吐浮沉……每对赛手一般打三个回合(三轮)。以击打点数的多少、见红(打出血)、倒桩(倒地)、甩翻(打落或丢下擂台)等作为胜负的依据。因习武者一般讲究武德、息气,加之亦有一定防护措施(如裁判发现双方技艺悬殊,则不许强方乘胜连连击打),故当场打死的情况罕见,筋伤骨折则时有难免…….除了打擂,有时还穿插有套路、器械等单人表演,行家们谓之“外场功夫”,以供大家交流借鉴和台下看客观赏。 比赛时间,一般是两、三个月,也有较短时间就结束的;也有从春节后赶“花会”一直赛到近端午节的。比赛一结束,夺得“金章”的自是一跃龙门、身价百倍,由主持擂台赛者将金章挂于胸前,然后骑上高头骏马、身披红色绸带,依一、二、三名获金章的顺序,打马逛街,前呼后拥,吹吹打打,鞭炮齐鸣,好不威风荣耀!还有专人飞奔前往获金章者的住家处或机关工作单位张贴烫金大喜报…….其仪式气氛,实与清朝考中武状元、榜眼、探花类似。此后,获金章者的亲朋好友难免不大没十台、八台酒席祝贺,获金章者多也设酒席为回庆相谢。此后,获金章者还要向教授过自己武艺的师傅“封衣”(缝制全身新衣、鞋帽)或“封礼”(礼品或金钱),以示不忘师恩。至于比赛惨败者,那情况自然相反:或垂头丧气、愧对江东父老兄弟;或因皮肉受损,从此大彻大悟、觉今是而昨非,再不争气斗狠,而偃武修文另寻路径;或怨天尤人、怒气填膺,发誓回家再精打苦练,待明年再来报仇雪恨……我所拜的一位师傅就打得金章,这是他一辈子最风光的事,解放后卖了金章还买了两间住房。而与此相对比的是我所知的另一位老拳师,解放前参加打擂被对手一贯锤(摆拳)打得下巴骨折,人差点被打死,至今面部畸形,羞提往事………
取胜负因素有几种 打擂台古城大增辉
人活一口气,习武的人能打个金章,就算为自己争了口大气了。武林同道朋友对自己也刮目相待。打赢的金章,本身就很值钱,这且不说。在解放前,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打了金章,在武林中就变成条大鱼。旧军队中都设有武术教官,打金章者就可以受聘请去当教官。当时在川军中,上至军、师级,下至连、排级,一般都设有武术教官,待遇一般都较丰厚。也可受聘于一些机关单位、大、中学校,从而取得一个说起嘴硬的饭碗。还可为一些巨商大官聘为“镖师”。最不济者,也可以正大光明开设“武棚”授徒收学费,而不致招人“说闲话”………所以打“金章”是当时武林中人所孜孜以求的目标,既有名又有利。如连续两三年的打擂中都获得金章,那还要将其大名刻于“少城公园”旁的“四川省国术馆”门外石匾上,以示褒奖。此外,青羊宫打擂中有时还举办“特别组”比赛,参加者都是历届擂台赛中打过金章的,这更是花中选花、强中较强。1948年的“特别组”打擂,武林高手刘新吾、余克俭获金章,代表四川参加第七届上海举行的旧中国“全运会”,刘新吾获全国拳术第六名。 因打擂是对抗性较强的武术比赛,故决定胜负的最主要因素是赛手的武艺水平,这即所谓“一打功夫”。第二,因赛手是抽签配对,这之中就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如你抽签碰上比你重几十、百把斤重的壮汉,或你虽苦练十年,却一下碰上苦练二十年的高手,结果就有可能连“资格”都打不到。相反,却可能连获“蓝章”、“银章”……..这即所谓“二打运气”。第三是所谓“三打人缘”。在旧社会,武林中宗派意识甚浓,如果赛手凭交情或物质等因素取得裁判及主持者的暗中偏袒,如甲分明打中乙,裁判却可视而不见!……其它五花八门的名堂还多。如有一年比赛,成都西部有一个“刘一锤”(形容其拳头刚硬一拳就能获胜)的农民,在最后赛金章时将与川军中一个手枪连长相遇。那连长自知不敌,头一夜找来“刘一锤”进行“私曰”:要他让手输给自己,许暗中重酬。但“刘一锤”年轻好胜,次日擂台上毫不相让,那连长败阵。刚下擂台,“刘一锤”的师兄忙偷偷对他报信:“哥子,情况不妙,台下有许多手枪连的丘八!”结果,“刘一锤”连忙跳出青羊宫高墙逃跑,后面无数当兵的持枪追赶,连连射击追好几里路,幸亏刘的轻功甚好逃脱,未饮弹亡命!可见在旧社会,要纯粹靠自己高深武艺而获胜是很困难的。 成都市的花会全国闻名,而花会里的武术打擂又给花会添色不少!台上龙争虎斗打得不可开交,而台下闹闹哄哄又是另一番景象:有的高谈阔论、饮茶品酒;有的观花拈柳、吟诗作对;倒糖饼关刀的生意兴隆,卖卦算命的口中乱坠天花;其它如卖香烟瓜子、擦皮鞋、挖耳朵……等等三教九流、五马六道的人物在擂台下的茶桌间穿梭呐喊、寻食谋生。这一切,使人想起《水浒》等古典小说中描写打擂的场面来;这一切,也给九里三分的古城成都增添不少古朴吸人的地方乡土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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