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路小评当今文学现象文章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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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体制内”诗刊,不能活你就死吧!》
2.《现代诗歌的沉沦癌变——谈“废话诗”》
3.《就余光中先生[草堂祭杜甫]而发的杂音》
4.《“做诗软件”,中国诗歌的末日挽歌?》
作者郑光路简介
郑光路,独立学人,"中国独特文学网"网站站长。出版、发表200万字以上的作品并多次获奖。主要长篇作品有:《气卷神州》、《中国当代热点问题透视》、《打工妹怪遇》、《川人大抗战》等。研究文革史的专著《文革武斗》、《文革文斗》二书80多万字,2006年由美国海马出版公司出版。电子信箱: ZGL706@263.net
1.
郑光路:
《“体制内”诗刊,不能活你就死吧!》
读《成都商报》2007-1-26《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谈中国诗歌刊物的命运。
《星星》诗刊主编先生说:“你不能去问一个诗歌期刊的主编,他的杂志发行有多少册,这就像问一个女人她的年龄一样,那是一个敏感的问题。”
奇怪的是:一个连发行有多少册都羞羞答答作二八佳人状的这种诗刊,又可以厚颜说:
“今年1月,中国一南一北两家代表中国诗坛最高水准的诗歌杂志《星星》和《诗刊》分别迎来创刊50周年的日子。”
《星星》诗刊50岁了。50岁不能说“厚颜”,人人都会老,成都“麻婆豆腐”百年招牌更老,更来钱。
现在诗刊发行一般“只有几千册”。“只有《诗刊》和《星星》两家杂志的主编叶延滨和梁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公布了自己的单月发行量,《星星》的月发行量是1万多册,《诗刊》在4万册左右。”有无做诗用惯了的夸张水份,还得存疑。
这也不能说“厚颜”。就像做生意,生意萧条,只能同情其可怜,不能说 “厚颜”。
“厚颜”之处,在于如此可怜发行量,偏又自绷“中国一南一北两家代表中国诗坛最高水准的诗歌杂志《星星》和《诗刊》”。
“一本杂志如果做到5万份的销量就可以赢利,如果照这个标准,中国的诗歌杂志全部都在亏损,但为什么这几年没有一家诗歌杂志关闭呢?梁平分析,作为体制内的杂志,它们会享受到不等的财政支持,以《星星》为例,财政的支持基本能保证12个员工的基本工资发放。”
12个员工,至少每年12万吧。每年12万,不知要聘多少乡村教师,让多少穷孩子受益!以公民纳税人血汗钱,办了份并不受公民欢迎的诗刊,偏还自绷“中国诗坛最高水准”,网友诸君,你说这厚颜,岂非“比城墙倒拐还厚?”
“体制内”的诗刊出过多少“哀民生之多艰”(屈原<离骚>)之类忧国忧民的诗作?诗人李小雨认为,现在诗人关注个人太多,关注琐碎的细节太多,没有把自己的创作与国内外的重大事件联系起来。在这样的状态下,中国的诗歌杂志已经很难发出响亮的声音,人们对诗歌的关注也远离了诗歌本身,赵丽华口水诗、诗人裸诵、诗人闭关,诗坛看起来热闹,却不再与诗歌本身有关。
真是中国真就没有诗人了吗?真如“《星星》主编梁平表示,诗歌的回落是正常现象,现在的格局只是回到了诗歌正常的位置”了吗?
不是!互联网上,忧国忧民的诗作就不少。另一方面,“现在也有不少民间诗歌刊物,自己筹集点资金不定期印刷几百份,因为没有刊号,他们也无法发行销售,只能通过赠阅的方式传播。”但这有“非法出版物”之嫌。
该死的不死,该生的不生。
躺在“体制内的杂志”还偏作文坛霸主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诗歌不是商品,不能用市场的观念去要求,我认为它起着一个延续文化传统的职责,它应该是一个公益的事情。”言外之意,老子还要纳税人买单开工资!
你们的“公益的事情”在哪里?不就在“体制内”工资表上吗?”这种拉大旗盖屁股眼的作法,岂止“厚颜”,还可加“无耻”。工人都可以“下岗”自谋出路,先生们何必干吼“延续文化传统的职责”?
“体制内”诗刊生存还是毁灭,这确是一个头痛问题。但它如果确实已成白靠纳税人输血而苟延残喘吊命的“体制内”文化赘瘤,就不如干脆去早死吧!
2.
郑光路:《现代诗歌的沉沦癌变——谈“废话诗”》
《放屁拉屎诗》
“我要放屁,
我就放了。
我要拉屎,
我就拉了。
放屁拉屎,
都是做诗。
不信,你听:“哗哗、砰砰……”
我的诗一天要写N回,
我的诗最来源于日常生活
我的诗比音乐还要动听!
这是我三五秒钟内写的“诗”。恐怕要惹朋友恶骂。但是你耐心看完国内各种写得津津有味的“废话诗”“口水诗”,或许会对我翘大拇指,说不定还封我为“中国著名废话诗人”呢!
确实,诗歌已离时代日益远去。国内流行的所谓“废话诗”“口水诗”,其中当然不乏极少精品,但绝大多数只是比“废话”还废话的东西,往往让人联想到脸上糊满口水的痴呆病人在巴嗒巴嗒说毫无意义的癫话……
难怪如今有无数人说“诗人”是“神经病”;你对某人有仇气,说他是“诗人”,比骂他是“傻B”还爽——诗,呜呼哀哉!
一些“废话诗”“口水诗”人,可能要把古时“打油诗”拉扯为自己祖宗,甚至幻想自己可像“张打油”—样开诗歌发展中又一新流派。
唐朝有个卖油者叫张打油,曾写咏雪诗:“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帚的使帚,使锹的使锹。”“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此诗用语俚俗,虽遭历代正宗文人讥讽,其实细想其“咏雪”确实太形象了,远胜一些咬文嚼字的正宗文人。虽遭讥讽,后来把俚俗的诗称打油诗,张打油在诗歌史上可进儒家庙堂,在孔夫子脚下足可分一碟冷腊肉。
名人也偶“打油”。《警世通言》中,苏轼之妹苏小妹印堂甚宽,苏轼“打油”曰:“前脚未出闺房内,额头已到华堂前。”苏轼脸长,苏小妹也“打油”回敬:“去年一点相思泪,今年始流到嘴边!”
古时有些打油诗,看似“废话”却耐咀嚼,如讥讽贪官污吏:
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
食尽皇王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如咏雨:
一点两点三四点, 五点六点七八点。
九点十点万千点,落到江中都不见。
功夫好的武人,都晓得“虚晃一招”的妙用。写这些打油诗的人,其实也大都是晓得写诗要“欲擒故纵”、“欲雅先俗”妙招,文学修养甚高,绝非《红楼梦》中只晓得“女儿愁,洞房钻出个大马猴”,“女儿乐,一个鸡巴往里戳”的薛璠大哥哥。
所以,现在水平低下又要绷斯文的诗人们,如要供奉祖师爷,灵牌上写“薛璠大哥”名字再妥当不过了!(作者严正声明:不包括虽打着“废话诗”大旗却有佳作、或水平精湛的诗人)
遗憾的是,目前诗坛上薛璠大哥哥(或薛璠大姐姐)之流诗人不少,写诗岂止倚马可待,简直比打屁、拉屎还来得快。但薛璠大哥哥(或薛璠大姐姐)很自豪,不会以为自己的诗仅可和打屁、拉屎可比美。因为此中确实有些诗人已操得功德圆满、名噪神州。所以他(她)们自我感觉甚好,或许把自己可和打屁、拉屎比美的“诗”,当成欲仙欲死的性快感高潮……
那些为几千字的文章要推敲几个月、“一字拈断数根须”的人,和薛璠大哥哥(或薛璠大姐姐)他们相比,确实太瓜兮兮了!
当今,“废话诗”已登堂入室,一些薛璠大哥哥(或薛璠大姐姐)在媒体炒作下以“著名诗人”而高踞诗坛。这不得不让我们脱帽三鞠躬,向诗人们致以崇高致敬。我们还可以引一首古时的口水打油诗作为致敬颂歌:
“生平不见诗人面,一见诗人丈八长。
不是诗人长丈八,如何放屁在高墙?”
近来“废话诗” “口水诗”似很流行,但又听说中国大陆真正写诗的越来越少。当诗之国度——中国——的诗,脱离了“诗言志”、“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白居易 《与 元九书》)和诗贵含蓄精炼的优秀传统,只能靠“废话诗”、“口水诗”之类来炒作的时代,如一个人的身体某部已发生癌变,中国诗歌发展确实已岌岌可危。
诗歌已离时代日益远去。“废话诗”,或许是中国诗在癌变中走向死亡前的呻吟……
郑光路 2006.09.16
3.
郑光路:《就余光中[草堂祭杜甫]而发的几句杂音》
余光中先生风尘仆仆从宝岛台湾飘然而至巴蜀了。
余光中先生—曲《乡愁》,确实写得很好:“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访问美国在纽约会见华侨华人时说,台湾“这一湾浅浅的海峡是我们最大的乡愁,最大的国殇”。国内外媒体因这番话争相采访,于是余光中先生更名声大噪。所以诗人这次莅临成都,媒体如众星捧月,而且报纸上说:“据成都市文化局官员张经智介绍,余光中是在杜甫草堂里认养“诗人树”的第一人”。
最先“认养诗人树”是件大荣耀之事(君不见这作为大新闻国内外皆知?)但是我想:其实大家只要摸着良心说实话,有资格“在杜甫草堂里认养诗人树的第一人”的中国现代大陆诗人中,就岂无人耶?偏要等余光中先生颤巍巍飘洋过海来拔头筹?
除会写诗外,当然更主要因为余光中“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之故。
我要不揣冒昧再说句实话:余光中先生这次来成都虽然红火风光,但他这次在杜甫诗人象前吟的《草堂祭杜甫》,比其《乡愁》差远了,明显有文思枯竭“勉为其难”窘迫状。
此诗读之缺失诗歌的声韵美(韵脚杂乱无章)。“安禄山踏碎的山河,你要用格律来修补”明显生硬且用词不妥,令人大不解:杜甫其诗纵再伟大,能经天纬地如女娲五色石,能“修补”破碎山河?诗人把“修补”换成“记录”“摄录”或更好。“格律”二字也好生硬,改“诗律”当好些?
“一道江峡,你晚年独据 ,高栖在白帝的雉堞”,“独据”二字也欠推敲,这两句用在奉节白帝城当过四川土皇帝的公孙述身上倒还妥切。我们读杜甫《登高》诗:“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长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杜甫这首七言律诗写于唐代宗大历二年(公元767年)秋,是诗人流寓夔州(白帝城)而作,充满落魄无奈之状,哪有啥子“一道江峡,你晚年独据,高栖在白帝的雉堞 ”的“独据”横霸之气?
我对余光中先生很敬重。这里同先生“叫板”两句,是因为我想:诗歌本应是发自诗人内心的声音。“诗言志,歌咏言”,是前人对诗歌本质的概括和总结。《毛诗序》解释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可见,所谓“志”,就是诗人内心的感情的抒发,勉强不得、草率不得。否则,纵先生“晚年我却拥一道海峡”,写出的诗篇也再难与先生《乡愁》名篇比美。
其次我想:诗歌已离时代日益远去。国内文化官员们,不应单纯重视“我在这头”的余光中先生。中国现今倡导“和谐社会”,已远离文革年代“文学必须服从政治”的极左功利指导思想。国内文化官员们,大可不必把大陆只当成不屑一顾的“那头”。其实中国大地藏龙卧虎,单巴山蜀水有造诣的诗人比比皆是。包括大陆文化官员管辖的媒体报纸之类,平时也应多给一席之地介绍、扶持本土诗人(这里声明:我不写诗,我不是诗人。)不要等“这头”的余光中先生来了就一窝蜂去众星捧月、锦上添花,先生一走不言诗,报纸上天天仍是明星生崽、超女丰乳……中国大陆写诗的越来越少,以至有人说“诗人”已近“神经病”,哀哉!
“这头”的余光中先生“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徐志摩《再别康桥》)。想来余诗人此次应邀回来栽树子(当然也免不了游山玩水吃火锅),都是大陆有关部门用纳税人的钱买单。 徒见“这头”的余光中先生风光无限一回,中国大地“那头”的诗人们将复归寂寞。
诗歌已离时代日益远去,原因甚多。杜甫曾被现代大文豪郭沫若评为:“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这是杜甫之所以为“诗圣”“诗魂”的根本道理。诗歌中一切假话、套话、空话、奉承话、客套话、敷衍话……都与“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白居易《与元九书》)的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相悖。
我们如真正纪念诗圣,不是单纯栽几棵“诗人树”、写几首应景诗代替得了的。
靠中国百姓纳税供养的国内文化官员们,花枪不是不可玩,但还是拜托你们多为真正发扬中国文化干更多实事为好。
诗魂归来兮!
郑光路 2006.09.10
附余光中:《草堂祭杜甫》
乱山丛中只一线盘旋
历仄穿险送你来成都
潼关不守,用剑阁挡住
蜀道之难,纵李白不说
你的芒鞋怎会不知
好沉重啊,你的行囊
其实什么也没带
除了秦中百姓的号哭
安禄山踏碎的山河
你要用格律来修补
家书无影,弟妹失踪
饮中八仙都醒成了难民
浣花溪不是曲江
却静静地为你而流
更呢喃燕子,回翔白鸥
七律森森与古柏争高
把武侯祠仰望成汉阙
万世香火供一表忠贞
你的一炷至今未冷
如此丞相才不愧如此诗人
草堂简陋,茅屋飘摇
却可供乱世歇脚
你的征程更远在下游
滚滚大江在三峡待你
屈原在喊你,去湘江
一道江峡,你晚年独据
高栖在白帝的雉堞
俯听涛声过境如光阴
猿声,砧声,更笳声
与乡心隐隐地相应
夔州之后飘泊得更远
任孤舟载着老病
晚年我却拥一道海峡
诗先,人后,都有幸渡海
望乡而终于能回家
比你,我晚了一千多年
比你,却老了足足廿岁
请示我神谕吧,诗圣
在你无所不化的洪炉里
我怎能炼一丸新丹
——余光中2006.8.29
4.
《“做诗软件”,中国诗歌的末日挽歌?》
以下是郑光路用做诗软件10秒内做的新詩:
XS入夢
美麗的夜裡我在屋頂上望著
山漸消逝,快樂漸遠去。
我如何把眼中的淚水變成悲傷?
我唯一的頭髮漸漸下降...
我的鞋子卻像鏡子漸漸陷入沉思裡。
下降漸暗快樂漸亮,望著美麗的夜,
鏡子遺忘了一切...
我的上帝,这还真像患夜游症神经病诗人一首精妙的夜游诗!
回想1958年有过“人人做诗”的“诗歌大跃进”。毛泽东也说过“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做诗软件的产生,我们终于可以高呼“十三亿神州尽诗人”了!
这下专业诗人彻底玩完,不但再不能冒酸水咬笔杆子、写爱情诗去向女人献媚,就连一行字两三元的稿费也无望了,最好趁早改行去卖盐茶蛋。
想当年“电子乐器”才诞生,20世纪60年代的极左中国曾声讨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垂死、腐朽的体现。我不晓得“做诗软件”和“电子乐器”这两者间有无可比性,总之中国诗歌前景不妙!
“做诗软件”的出现,是中国诗歌的末日挽歌?还是新生奏鸣?
但我细想:朋友们请不必惊恐万状。真正的诗,是诗中体现的生命。 “做诗软件”能堆砌颠狂杂乱的辞藻,但决不可能堆砌起中国诗歌的风骨和精神!“做诗软件”是出不了关注民生疾苦的屈原、杜甫、李白的。
但“做诗软件”的出现,无疑也是中国诗歌的危机冲击。它提醒中国诗人,最好少写一点莫名其妙、风花雪月的“诗”。因为这些无病呻吟的“诗”,很可能还当不了“做诗软件”“生产”出来的“诗”。诗人如纯想卖弄技巧,不如下载个“做诗软件”花一分钟去当速成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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