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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郑光路《成都旧事》《四川旧事》《巴蜀武术天下奇》隆重出版!
郑光路文革研究[图为海马图书公司出版的郑光路80余万字研究文革史专著《文革文斗》《文革武斗》的封面]
郑光路文史及批评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右)与《水浒传》饰演李逵的赵小锐摄于电影剧组]
郑光路武术研究及武侠小说类作品[郑光路曾被武术专业刊物选为封面人物]
郑光路文革旧事、诗词书信、游记类作品[左图为郑光路脚踢兰天习武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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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郑光路出版之新书及新闻


·写作范围:文史、文革史、抗战史研究,以及社会纪实文学作品(中国社会热点问题类纪实)
·姓名:中国独特题材文学网
·笔名:站长:郑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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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网精心综合整理巴蜀伟人李宗吾资料”(下)!!

作者: -上传日期:2006/11/17

 

本网精心综合整理巴蜀伟人李宗吾资料:

“影响中国20世纪的20大奇才怪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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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李宗吾的最后五年         


退隐故乡

1938年5月,厚黑教主李宗吾已年近六旬,时在四川省政文编审委员会任职。他在丑恶的官场混迹二十余年,遍尝各种酸甜苦辣,已感到十分厌倦;加之他有关“厚黑学”著作的大量印行,揭穿了官场的腐朽黑暗,使当局大为恼怒,他在受到漫骂、围攻的同时,甚至还有被抓捕的危险。其时,正值省政府改组,李宗吾所在的政文编审委员会撤销,他被安排在新成立的一个编译室。不久,该编译室由5人编制压缩为3人,不厚不黑的李宗吾,缺乏疏通关系的本领,自然被排挤出局。对于“倒甑子”,李宗吾是想得通的。1913年他在省上也遇到机关裁撤,清廉一身的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借钱时曾作诗三首,其中有首云:“大风起兮甑滚坡,收拾行李兮回旧窝,安得猛士兮守沙锅。”此次倒甑子,其实恰合他老来归隐之意。“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1939年4月,在他满过60岁后不久,便和家人悄然离开成都东胜街37号寓所,乘汽车 到内江,然后转乘滑竿,回到了故乡自流井。

宗吾住处小地名叫小竹湾,在汇柴口坡下不远处,汇柴口是一个高地,为旧时农产品集散地,有商店、茶馆、作坊等。挑夫的盐担子要经过这里歇脚,然后下一长长的石梯,来到盐船的起运码头张家沱。小竹湾系宗吾自己给它取的名字,他将这三个字写在木牌上,挂在竹篱边,为的是让邮差一眼能看见。其实这地方很少有人知道。难怪蜀光中学教员孙伯蔚,受宗吾朋友之托,曾遍寻此处无着;另知道李宗吾姓名的,也只有汇柴口茶馆和油房里的人,所以他的确是过的一种鲜为人知的隐居生活。宗吾住的是一旧式瓦房,堂屋较宽,两边为卧室。屋边竹林掩映,后有邓关至贡井的一条旧式马路,大门面山临溪,看来这儿环境十分幽静。宗吾一家人口较多,因两个儿子死得早,孙儿孙女都由他统率,加上老俩口和二儿媳,一共9口人吃饭。李宗吾因一天到晚思考问题或忙于写作,生活的自理能力不强,家里的大小事情全靠李妻一人掌空。宗吾研究“怕老婆哲学”有年,加之生活上要依赖她,因此总是尊重她的意见,其幽默的口头禅为“夫人说了算!”妻子钟性荣,卫坪乡松树坪人,能干、贤惠,善于勤俭持家。如她规定每月初一、十五打牙祭,其余时间都吃素。家里的人每年到生日那天,“寿星”可吃上两个鸡蛋,说是才能“滚得过”(灾难、不幸)。每天晚饭必煮稀饭,因晚上“卧床巴折”,消耗少。为了节省火柴,她便用糠壳捂火,以备纸撵点之。就是常用的辣椒面,也被她“控制”较紧,舂好放入竹筒,用时放很少一点点。

宗吾回乡后深居简出,除偶尔与余焕文、雷明心喝茶谈天外,绝少与外界朋友来往。余焕文,家住卫坪乡糍粑坳,前清廪生,曾为富顺县中、宜宾中学教席;雷明心,家住贡井,雷铁崖之弟,同盟会员,与宗吾系炳文书院、四川省高等学堂的同学。余雷二人思想、文学修养都较高,与宗吾谈得来,尽管时有争论,但非常投契。1939年下半年,宗吾遇上一桩敲诈他的事。一天他因事进城,走到下桥桥头,突然被一流氓、外号人称米蛙虫的张某拦住。这人一手抓着李宗吾的右臂,跳起来劈头就给他一记耳光,然后大声吼道:“李宗吾,你别装糊涂!你欠老子行内20石黄谷,非还我不可。不然,你是厚黑教主,政府正在通缉你,连我们(特务机关)都接到了公事,今天老子拖你到市政府去,你就受不了啦!”宗吾遭此欺诈,又气又恼,且有口难辩。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缓缓伸出三个指头,答应给他三石糙米了事。经过这件事后,宗吾平日更少出家门了。原来抗日战争爆发后,蒋介石在重庆读到了李宗吾的《厚黑学》,认为是败坏人心、危害社会的坏书,下令禁止出版,将作者李宗吾斥之为“堕落文人”予以通缉。后经著名学者、蒋的幕僚吴稚晖说项,此事才在无形中搁浅了。

挥毫著述

宗吾同许多作家、思想家一样,一 天到晚都在思索、读书或写作,不修边幅,也不拘小节。他穿的长布衫多日不洗,脏了以后也不知道换下,得由老妻提醒;他有时一边啃煮包谷,一边抠脚丫,还要一边看书。他成天就坐在堂屋的楠竹马夹椅上,旁边放着花生、葫豆、香肠一类的下酒菜,且饮且思,不时又起身到桌子边,挥毫写下自己的腹稿。家人还常常见他躺在椅上用手前后比划,这就是在练自创的“无极拳”。宗吾早年曾向富台山庙内的和尚学过功夫,后又学练派别甚多的四川静功,对同善社、刘门、关龙派、吴礁子派等,他都拜门称弟子。曾仔细研读过丰城黄元吉来川讲道时的著作、各派奉为天书的《乐育堂语录》。但他本人对此缺乏恒心,练时从未坐上30分钟之久,越想静坐,心思越乱,强自镇静,则如受苦刑。结果哪一派的方法,他都实验过;哪一派的方法,他都实验无效。于是他又想练拳术,先学权术家的气功,继而又学太极拳。而他认为前者无非装模作样,违反自然规律;后者虽似相宜,但要受一种约束,他自然不耐烦。最后,自己发明了一种拳术,名曰“无极拳”。这种拳据他自己说,无非是恍兮忽兮,玄而又玄而已。他晚年就练此拳,直至去世从未间断过。至于效果,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宗吾晚年著述甚丰,1937年11月,国民党政府定期召开国民代表大会,制定宪法。为此,他写了一篇《制宪私议》,主张规划国家大计,要从宏大、长远的目标着眼,要有计划、有步骤的进行。制宪应当仔细斟酌,切不能照抄欧美宪法。文章还从政治、经济方面,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设想,如政治上应实行民主共和制;经济上首先应将世间财物公私分明,提出“地球生产力和机器生产力,归社会公有,脑力和体力归个人私有。”依据此一原则来改革经济制度,其文独具远见卓识。宗吾倡导政治、经济、外交的“合力主义”,故继《制宪私议》一文发表后,原打算写一篇《外交私议》,后因“七七事变”抗战爆发,他便改写成《抗日计划之商榷》了。他在这篇洋洋数万言的“计划书”中,认为对日抗战,应用三种战争:全民抗战,即为武力战争;组织弱小民族联盟,施以经济制裁,即为经济战争;将中国主义在国际上尽量宣传,即为心理战争。这三种战争必须同时发动,才可战胜日本。他还说,孙中山先生革命,分出军政、训政、宪政三个时期,而在国难当头的今天,应三者同时并进。宗吾满60岁那年,为答复时在重庆的朋友张默生邀他作自传的请求,而写了《六十晋一征文启》的妙文。

宗吾归隐后,除继续研究他的厚黑学外,主要精力放在研究“中国民族性”的问题和进一步研究“心理与力学”问题,而除从事研究著述外,大半时间都花在与好友张默生的书信来往上。1940年,宗吾厚黑学单行本 在 成、渝、沪等地大量印行,友人王渊默给他来信说:“厚黑学三字,业已传播众口,无从收回。……厚黑是社会病状,你各种作品是医病之药。我为你计,不如把全部思想之系统,和各种作品之要点,详详细细写成一文,附载于后,作为厚黑学的说明书,使社会人士了解你的用意所在,否则仅以厚黑学三字流传于世,你将得罪于社会。”宗吾读信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听其劝告,写了《我的思想统系》一文,交王印行。后来,他又着手写《性灵与磁电》,此文原名《佛老与磁电》经与张默生函商,才将“佛老”改作“性灵”,这是他对“心理与力学”的更深一步探讨,可以看作是其思想发展的极至。宗吾在以往的研究过程中,不仅否认了“性善学”、“性恶学”、“性善恶混说”以及“性有三品说”,而且发现人的心性无所谓善恶,但却有一种力的存在。此“力”能推能引,与物理的现象并无不同,于是而有《心理与力学》之作。而今他又提出大胆假设,认为人的性灵是从地球的磁电转变而来。他说这一假设,尚待以后的专家学者证实或推翻。此外,宗吾有感于好友的真诚,决心不写传的他,竟写了2万5千字的《老迂自述》寄张默生。在自述中,他记下了自己的平生大事,较为翔实、具体,可算是这位厚黑教主的自传了。

情谊深重

1940年的某一天,宗吾正在家中,突然听到院里有人喊:“李宗吾先生在吗?”,宗吾闻声迎面而出,见是两位青年来访,其中有位就是他的忘年交南怀瑾。南怀瑾那时刚好20出头,此人如今健在,已修炼成著作等身、享誉海内外的大学者。

1938年下半年,由于宗吾任职的编译室紧员,宗吾出局后滞留成都。这期间闲来无事,他便常常到少成公园(今人民公园)楠木林茶园喝茶。那时正值抗战前期,南怀瑾从浙江展转入川,他年轻气盛,很想求仙学道,学得飞剑功夫去打日本人。所以,经常拜访一些有名的、有学问的、有武功的人。少成公园地处成都市中心,环境宽敞清幽,是成都名人贤士、遗老遗少会聚的地方。这儿经常可以看到穿长袍、着布鞋的,各种各样古怪的人。这些人正好是南怀瑾要寻找的,为此他便成了这公园的常客。南怀瑾就是在少成公园喝茶时结识了李宗吾的:有一天,南正在公园里同几个前辈朋友喝茶下棋。这时,进来一个人,高高的个子,背稍稍有点驼,戴一顶毡帽,面相很特别,象一个古代人。别人见他进来,都向他点头,或打招呼。南就向忘年交梁先生打听这位是谁,梁老先生说,这个人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厚黑教主李宗吾,在四川很有名的。经由梁先生引荐,南等人认识了李宗吾。据南怀瑾回忆,大家一起喝茶聊天,就是听这位厚黑教主在那里议论时事,针砭时弊,讲抗日战争,骂四川的军阀,他骂这些人都不是东西。

这次宗吾在自己的家里,见到成都来的朋友,自是非常高兴。问道:你怎么来了?南说:我来看一个死人朋友。宗吾以为他在开玩笑,说:我还没死啊!对此误解,南怀瑾赶紧作了解释。原来 南的一个朋友,在杭州认识的和尚去世了,他死在自流井,因欠他的情,南决定前去扫墓。南和好友钱吉一道,徒步走了8天,从成都到自流井,找到了那个朋友的墓,烧了香,磕了头。从自流井回成都,还要8天,可他们身上的盘缠快完了,发愁之际突然想起:厚黑教主李宗吾的老家就在这里,不妨找他借点路费。因此,便找到小竹湾来了。宗吾看见二人的狼狈相,马上安排做饭招待。现杀的鸡、从鱼塘捞出来的活鱼、现成的蔬菜,他们吃了一顿正宗的川菜。酒足饭饱之后,南怀瑾就开口向他借钱,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回成都没有盘缠了,请借十块钱跟我。他站起来就到里屋拿出一包现大洋递给南,问他多少,他说二十块。南说多了,并说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他说不要说还的事,先用了再说。后来南怀瑾在回忆时深有感慨地说:“从我借钱这件小事来看,厚黑教主的为人道德,一点儿也不厚黑,甚至是很诚恳、很厚道的。”

饭后聊天的时候,宗吾突然提出来,叫南怀瑾不要回成都,留下来向赵四太爷学武功。他接着介绍赵四太爷的情况,赵四太爷从小就是个瘸子,但是功夫很好,尤其是轻功,他穿一双新的布底鞋,在雪地里走上一里多路的来回,鞋底上不会沾上一点污泥。由于他教的徒弟后来变坏了,就一直没招弟子。宗吾害怕赵四太爷的功夫传不下来,太可惜了,就竭力鼓励南怀瑾留下来跟他学。他说:跟赵四太爷学3年,学一身武功,将来当个侠客也不错。他还提出,这3年的学费由他承担。南怀瑾看他一片诚意,不好当面拒绝。便说:学武功挺有吸引力,只是3年的时间太长了,容我再考虑考虑。当晚,二人辞别宗吾,回客栈过夜。第二天一早,李宗吾来到客栈,还是劝南留下来学武功,最后仍被婉言谢绝了,他直觉得遗憾,说“可惜,可惜。”后来,南怀瑾二人又回到了成都。 不久,南怀瑾入峨眉山大坪寺修持,闭关3年,遍阅《大藏经》万万卷,印证个人修持所得,同外界断绝了联系。有一天,从山下挑米回来的小和尚说:厚黑教主李宗吾去世了。南怀瑾听了心里很难过,心想,借他的二十块现大洋也没法还了。他就每天给宗吾念金刚经,超度他。并以此还他的债,还他的情。 

宗吾还有一位“道不同,志不合”的好友张默生,他俩感情甚笃,先是通过书信往还结识,后宗吾两下重庆张的住地晤谈,遂成莫逆。抗日战争期间,张默生随教育部携眷属来到四川,住在离重庆仅50公里的青木关(现沙坪坝区青木镇),在重大和迁入内地的复旦大学任教。由于1939、1940两年间连丧三子,心情郁闷,睡起无聊便到书店去翻书。无意中发现《厚黑学》,翻读之下,大感新奇。张默生曾说,那时,我个人的遭遇很惨,正在怨天尤人,对于诸多事都看不上,帝国主义侵略弱小民族,资本家压迫劳动者,聪明人欺凌愚拙者,好人不得好报,恶人坐享安乐……种种的事象,都使我愤恨,使我苦闷。忽然见到这揭穿人类史上大黑幕的著作,使我的愤恨苦闷,得以发泄舒畅,自然对于著作者产生同声相应之感。后来,张默生又买了宗吾的其它多种著作,拿来研究。并从他著作的字里行间看出,作者的为人既不厚,也不黑,甚至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他愤而揭穿官场的千古黑幕,好比燃犀照鼎,使宇内的魑魅魍魉丑态毕现,教人有所警惕防范。张默生认为,宗吾继《厚黑学》后,许多充满真理的著作,往往容易被他“开宗明义”和从不离口的“厚黑”所掩蔽。在替宗吾惋惜的同时,又得为真理叫屈,为此,张默生想劝他不要再讲“厚黑学”,便试着通过《华西日报》社转递,给素不相识的李宗吾通信。

信发出去后,如泥牛入海,音信全无。张默生又在《厚黑丛话》中读到,当时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著名学者吴稚晖,李宗吾都不愿意去见他。心想,自己只是个不见经传的无名下士,不足以使厚黑教主挂齿。于是,打消了自己能得到回信的念头。不料半年以后,竟突然得到李宗吾从自流井寄来的复信,真使张大喜过望!原来宗吾有从不给陌生人通信的习惯,给张默生写信是他有生以来第一遭,而这都是源于朋友们的再三劝促。张默生当即回一长函,仍委婉地劝他不要再讲“厚黑学”。从此他们便信札往还,而且越来越勤,意见虽不能一致,但感情融洽,亲切而知心。张还通过在自贡市蜀光中学教书的朋友孙伯蔚,多次到宗吾住宅访谈,劝说宗吾不再讲“厚黑学”。可是他却听不进去,你不让讲他偏偏要讲。后来张默生在回信中,承认他是厚黑教主,因有背十字架的精神;确认他不厚不黑,而偏要讲厚黑的所以然。据他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不再劝他不讲厚黑学。宗吾有感于张的情真意切,称张为平生第一知己,并引郑板桥的话赞之:“隔靴搔痒,赞亦可厌;入木三分,骂亦可感。”为此,决心不写自传的李宗吾,在好友张默生一再的劝促下,终于给张寄去了长达2万5千字的《迂老自述。

1941年12月初,宗吾偕同长孙长翊冒雨来重庆青木关,拜访好友张默生先生。那天中午张和夫人正在吃饭,忽听有人操四川土音道:“厚黑教主来见张默生!”接着叩起门来。张开门一看,见一身材高大的老翁,旁边是一位面显清瘦的青年,这正是宗吾祖孙二人。张狂喜之际,真想把他抱起来。热情款待之后,将祖孙送往青木关镇上旅馆住宿。此后,张默生便天天到旅馆,与宗吾攀谈。由彼此的身世,谈到思想、观点的诸多问题,并商定宗吾新旧著作出版的缓急和具体时间。宗吾还接受张的劝告(此一想法与王君渊不谋而合),写一篇有关自己思想系统的文章,用以冲淡“厚黑”气氛,解除读者对他的许多误解,这就是后来发表的《我的思想统系》一文。当时张默生在复旦大学兼课,每星期须到北碚授课3天,宗吾祖孙就陪同前往。他们开好旅馆等候,张默生上完课后即来到旅馆,与宗吾作彻夜长谈。3天过后,祖孙二人又陪张返回青木关。他们就是这样,彼此恋恋不舍地来往于两地之间,二人无话不谈,谈必放浪形骸,倾其所有而后快。据张默生回忆,他平生总共有三次快谈,这次断断续续,在七八日之中,几乎一生中想说的话,彼此都倾囊而出了,是为快谈中之尤快者。张默生有感于宗吾从不轻许人,交友十分慎重,且笃于友情,道义千古。他一再谈到两位心服的亡友,也都是他在省高等学堂的同学。一为革命家张列五,辛亥革命后被推为四川首任总督,后作总统府顾问,被袁世凯所杀;一是理学家兼教育家廖绪初,也是宗吾的同乡,曾任四川审计院院长,后见国事日非,在老家郁郁而终。两人都对革命赤胆忠心,办事公正严明,宗吾每每谈及二人,便扼腕叹息不已,几欲流泪。 在青木关住了十余天后,祖孙告别张默生去到重庆,先住新蜀报馆,后住国民公报社等处。在渝约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主要编校翻印他的几种著作:《厚黑学》、《中国学术之趋势》和《心理力学》等。《厚黑学》附加《我的思想统系》一文,《心理与力学》附加《性灵与磁电》一章。

重庆期间,宗吾还会见了吴稚晖先生。1935年吴稚晖入川,从重庆到成都,登峨眉游嘉定,会见了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却端端没有来见李宗吾,宗吾对此耿耿于怀。他把吴稚晖比作大观园中的刘姥姥(吴外号人称吴姥姥),自己则是大观园外面最清白的石狮子,他说:“石狮子看见刘姥姥在大观园进进出出,刘姥姥独不知道有石狮子”。并对约他同去会吴的记者说:“我不去会他,特别给他留点憾事。”后来吴稚晖读了宗吾的书,认为宗吾目光锐利,读书奇博,特别是他的《心理与力学》,“实为最惊奇的发明,尤其前半部,真万古不磨之论”,认为宗吾是了不起的思想家。所以,在宗吾遭通缉的时候,吴稚晖才肯在老蒋面前为他说情,使这一事情不了了之。1940年前后,吴稚晖读到了《厚黑丛话》中,宗吾抱怨吴未能见他的那段话,颇感遗憾,急欲一识李宗吾。后经《华西日报》记者撮合,两人开始通信。不久宗吾就由青木关而重庆,会见了名重一时的吴稚晖先生。经几度交往,二人谈得非常投契,并讨论过“知难行易”和“知易行难”的问题,宗吾将自己的全部著作送吴过目。后来,吴还为他新印的三本书,亲笔题写了封面书名。

1943年春,宗吾应北碚管理局局长卢子英的邀请,再次来到北碚,又和张默生见面了,他们还是无话不谈。张只觉得这位朋友,仅一年多未见,精神状态已见衰老,每次吃饭除饮几杯酒外,几乎不沾饭粒。张为宗吾的健康十分担忧,力主他回家好好静养,宗吾接受劝告,不日返回了自流井老家。

慧星寂灭

酒,与中国的文人有着不解之源,酒不仅给他们以快乐,而且更能给他们以情思和灵感。不得志的文人,往往借酒浇愁,以慰藉自己失意的灵魂,金圣叹有诗云“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宗吾一开始就陷入文人饮酒的怪圈,特别是晚年,更是嗜酒如命,无以自拔。宗吾亦知道过量饮酒对身体有害,曾多次戒酒而不得成功。据他家人讲,在堂屋、睡房的墙壁上,他到处都贴着“戒酒”的字样,以警醒自己,可总是下不了决心。访问过宗吾的孙伯蔚说他每饭必酒,酒气阵阵扑面而来。实际上,他喝酒并没有顿数,而是“长麻吊线”,杯不离手,思、读、写,往往都是伴酒而行。他在给张默生的信中,这样写道:“是以每当无聊时,辄浊酒一壶,展读惠书各信,等于汉书下酒……”。宗吾身躯高大,又无时无刻不在运用思想,而饭量却少得可怜,这样入不敷出,已使身体极度虚弱。体内潜伏的“酒病”,正蓄势待发。当然,作为思想家的宗吾来说,对于生死他是无所谓的。他60岁那年说:“鄙人今年已满60岁了,即使此刻寿终正寝,抑或为日本飞机炸死,祭文上也要写享年六十有一上寿了”。1941年,他在重庆时曾抽时写了《锸随漫话》一文,这“锸随”二字,是说酒仙刘伶喝酒,不计家产,入林而居,常乘鹿车,携酒一壶,使人荷锸随之,说:“喝死便埋掉!”宗吾引此何处醉死何处埋的故事,明显是在自我解嘲,也表现了他开朗豁达的思想境界。

1943年9月中旬的一天,宗吾在堂屋桌上写作时,突然觉得人很不舒服,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就感到天玄地转,赶忙躺倒在马夹椅上。老妻钟性荣见状,随口说了句:“就是酒喝多了!”宗吾答道:“我看酒就是还喝少了啊!”说完脖子一歪,即昏迷不醒。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看来教主临中风失语时,还不乏幽默诙谐之风趣。家人立刻将宗吾抬往雨台山,入仁济医院(今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经检查,为脑溢血造成肢体瘫痪,限于当时医疗技术和条件,院方表示无能为力。后来只得将宗吾抬回,找黄震铺(今沿滩区黄市镇)一位姓钟的中医把脉。吃了几付药后,病情不见好转,终日昏迷不省人事。宗吾像一颗思想界的彗星,光芒四射,可这光芒却慢慢地黯淡、熄灭了。到9 月28 日,一代宗师终因不治,于宅内寿终正寝,享年64岁。宗吾去世第二天,成都各报以显著位置,刊登“厚黑教主”不幸逝世的消息。数日后,自流井各界人士为宗吾召开追悼会,大会由其生前好友雷明心主祭。追悼会收到成、渝及本地挽联甚多,内容多从“厚黑教主”立论,颇有深意。遵从宗吾的遗愿,其灵柩埋葬在富台山上,接官厅(上级官员下榻的公馆)附近,说是这里地处山顶,视野开阔。宗吾曾预言这儿城市建设将有可喜的变化,山前将出现一条宽敞繁华的公路,今天他的这一预言,果然成了现实。1992年5月7日,因城市建设需要,李宗吾墓作为衣冠冢,由富台山迁出,安葬于李氏老家所在地:红旗乡大岩村7组,小地名为青龙山的地方。厚黑宗师,一代奇人李宗吾,至今长眠在这杂草凄凄的荒野之中。 

  
 
  8.

   宗吾热引来寻宝者收荒匠

    满城寻“厚黑”遗物

    华西都市报 > 巴蜀(08版)   
 

  “喂,李宗吾的东西有没得?听说可以卖大钱啊。”近来,“厚黑大师”李宗吾的遗物突然变得“稀奇”起来。沉寂多年的“厚黑学大师”李宗吾经自贡文化界人士呼吁和本报报道之后开始成为市民关注的热点。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寻宝者也闻风而动,走街串巷收集李宗吾的著述遗物,以图在不久的将来卖上一个“好价钱”。
  建故居广寻大师遗物
  据为李氏树立起第一块纪念碑的汇柴口“古盐道餐厅”老板方志勇介绍,本报关于李宗吾故居的报道引来无数关心李氏后事的游人,专程到传说中李宗吾赋闲回乡后喝茶论道的餐厅参观游览。李氏的后人也开始收集乃祖的手迹遗物,加上自贡市文化界部分人士积极为恢复建立李宗吾故居奔走,一时间,有关李宗吾的遗迹、遗物在当地成为“稀奇货”。
  寻宝热
  收荒匠打主力
  文化界的李宗吾热也蔓延到了走街串巷收购旧货的“收荒匠”队伍中。
  沿滩区农民张某某因祖上几代都是教书先生,自己也有点文化,是附近一带“收荒匠”中比较有号召力的人。张某某偶然在收购的废报纸中发现李宗吾的报道后,判定李氏的遗物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在他的号召下,多达百余名收荒匠开始在富顺县和自流井乃至荣县开始了寻宝活动。这些寻宝者搜寻的范围非常广泛:所有李宗吾的著述、遗物均在搜寻之内,包括他用过的烂蒲扇、夜壶等等。要宝吗?
  餐厅老板不胜其扰
  方志勇称,近来不断有收荒匠拿着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到餐厅找他收购。来人信誓旦旦地称是李氏用过的蒲扇、烟嘴,均一一被他拒绝。方志勇认为,自己虽然想为收集整理李氏著述遗物作出努力,但这些民间寻宝活动与文化界人士想要建立李氏故居纪念馆的宗旨完全没有联系。不过仍然有热心人常常找上门来,让方老板好不烦恼。
  文/图记者陈章采自贡新闻热线0813-8806893
  古盐道餐厅成为寻宝者关注的地方 

 

             9.

      发现李宗吾文物 
 

2004年12月09日 星期四   
 您的位置:四川日报 > 文娱(06版)   
 

  本报讯 近日,自贡发现与“厚黑教主”李宗吾先生身世相关的多件文物。自贡市李宗吾研究会的有关专家认为,这一发现有助于进一步研究李宗吾的身世。
  因国家建设占地需要,11月23日在动迁坐落于自贡市汇东新区红旗乡李家湾后张家山上李氏族人坟墓时,发现多件文物。据考证,李家湾系李氏家族在清代雍正年间“湖广填四川”大移民中来川南的落脚地。此次动迁的李氏坟墓中,有李宗吾的父母合葬墓,墓中出土墓志铭石块两方。其父的铭文中记述了李宗吾中秀才的事实;其母的铭文中还提到了李宗吾在省高师毕业后清廷补授举人的情由。这跟李宗吾自传《迂老自述》和著名学者张然生《厚黑教主传》所记述的内容相吻合。墓中同时还出土了为数甚多的珠矶、玉佩、簪缨及寿枕二个。
  与此同时,李氏后裔李长明还向李宗吾研究会呈现了自家珍藏的、民国初年重新修订的李氏族谱一册,里面也记述有李宗吾早年的身世。此前,李氏后裔李长成还捐赠出了李宗吾清末珍珠磁堆花笔筒等遗物。(黄兆华 本报记者代晓明) 


  10.

   李宗吾的最后五年(节选) 
    作者:陈思逊 

...... 
情谊深重 

1940年的某一天,宗吾正在家中,突然听到院里有人喊:“李宗吾先生在吗?”,宗吾闻声迎面而出,见是两位青年来访,其中有位就是他的忘年交南怀瑾。南怀瑾那时刚好20出头,此人如今健在,已修炼成著作等身、享誉海内外的大学者。 

1938年下半年,由于宗吾任职的编译室紧员,宗吾出局后滞留成都。这期间闲来无事,他便常常到少成公园(今人民公园)楠木林茶园喝茶。那时正值抗战前期,南怀瑾从浙江展转入川,他年轻气盛,很想求仙学道,学得飞剑功夫去打日本人。所以,经常拜访一些有名的、有学问的、有武功的人。少成公园地处成都市中心,环境宽敞清幽,是成都名人贤士、遗老遗少会聚的地方。这儿经常可以看到穿长袍、着布鞋的,各种各样古怪的人。这些人正好是南怀瑾要寻找的,为此他便成了这公园的常客。南怀瑾就是在少成公园喝茶时结识了李宗吾的:有一天,南正在公园里同几个前辈朋友喝茶下棋。这时,进来一个人,高高的个子,背稍稍有点驼,戴一顶毡帽,面相很特别,象一个古代人。别人见他进来,都向他点头,或打招呼。南就向忘年交梁先生打听这位是谁,梁老先生说,这个人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厚黑教主李宗吾,在四川很有名的。经由梁先生引荐,南等人认识了李宗吾。据南怀瑾回忆,大家一起喝茶聊天,就是听这位厚黑教主在那里议论时事,针砭时弊,讲抗日战争,骂四川的军阀,他骂这些人都不是东西。 

这次宗吾在自己的家里,见到成都来的朋友,自是非常高兴。问道:你怎么来了?南说:我来看一个死人朋友。宗吾以为他在开玩笑,说:我还没死啊!对此误解,南怀瑾赶紧作了解释。原来 南的一个朋友,在杭州认识的和尚去世了,他死在自流井,因欠他的情,南决定前去扫墓。南和好友钱吉一道,徒步走了8天,从成都到自流井,找到了那个朋友的墓,烧了香,磕了头。从自流井回成都,还要8天,可他们身上的盘缠快完了,发愁之际突然想起:厚黑教主李宗吾的老家就在这里,不妨找他借点路费。因此,便找到小竹湾来了。宗吾看见二人的狼狈相,马上安排做饭招待。现杀的鸡、从鱼塘捞出来的活鱼、现成的蔬菜,他们吃了一顿正宗的川菜。酒足饭饱之后,南怀瑾就开口向他借钱,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回成都没有盘缠了,请借十块钱跟我。他站起来就到里屋拿出一包现大洋递给南,问他多少,他说二十块。南说多了,并说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他说不要说还的事,先用了再说。后来南怀瑾在回忆时深有感慨地说:“从我借钱这件小事来看,厚黑教主的为人道德,一点儿也不厚黑,甚至是很诚恳、很厚道的。” 

饭后聊天的时候,宗吾突然提出来,叫南怀瑾不要回成都,留下来向赵四太爷学武功。他接着介绍赵四太爷的情况,赵四太爷从小就是个瘸子,但是功夫很好,尤其是轻功,他穿一双新的布底鞋,在雪地里走上一里多路的来回,鞋底上不会沾上一点污泥。由于他教的徒弟后来变坏了,就一直没招弟子。宗吾害怕赵四太爷的功夫传不下来,太可惜了,就竭力鼓励南怀瑾留下来跟他学。他说:跟赵四太爷学3年,学一身武功,将来当个侠客也不错。他还提出,这3年的学费由他承担。南怀瑾看他一片诚意,不好当面拒绝。便说:学武功挺有吸引力,只是3年的时间太长了,容我再考虑考虑。当晚,二人辞别宗吾,回客栈过夜。第二天一早,李宗吾来到客栈,还是劝南留下来学武功,最后仍被婉言谢绝了,他直觉得遗憾,说“可惜,可惜。”后来,南怀瑾二人又回到了成都。 不久,南怀瑾入峨眉山大坪寺修持,闭关3年,遍阅《大藏经》万万卷,印证个人修持所得,同外界断绝了联系。有一天,从山下挑米回来的小和尚说:厚黑教主李宗吾去世了。南怀瑾听了心里很难过,心想,借他的二十块现大洋也没法还了。他就每天给宗吾念金刚经,超度他。并以此还他的债,还他的情。 

宗吾还有一位“道不同,志不合”的好友张默生,他俩感情甚笃,先是通过书信往还结识,后宗吾两下重庆张的住地晤谈,遂成莫逆。抗日战争期间,张默生随教育部携眷属来到四川,住在离重庆仅50公里的青木关(现沙坪坝区青木镇),在重大和迁入内地的复旦大学任教。由于1939、1940两年间连丧三子,心情郁闷,睡起无聊便到书店去翻书。无意中发现《厚黑学》,翻读之下,大感新奇。张默生曾说,那时,我个人的遭遇很惨,正在怨天尤人,对于诸多事都看不上,帝国主义侵略弱小民族,资本家压迫劳动者,聪明人欺凌愚拙者,好人不得好报,恶人坐享安乐……种种的事象,都使我愤恨,使我苦闷。忽然见到这揭穿人类史上大黑幕的著作,使我的愤恨苦闷,得以发泄舒畅,自然对于著作者产生同声相应之感。后来,张默生又买了宗吾的其它多种著作,拿来研究。并从他著作的字里行间看出,作者的为人既不厚,也不黑,甚至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他愤而揭穿官场的千古黑幕,好比燃犀照鼎,使宇内的魑魅魍魉丑态毕现,教人有所警惕防范。张默生认为,宗吾继《厚黑学》后,许多充满真理的著作,往往容易被他“开宗明义”和从不离口的“厚黑”所掩蔽。在替宗吾惋惜的同时,又得为真理叫屈,为此,张默生想劝他不要再讲“厚黑学”,便试着通过《华西日报》社转递,给素不相识的李宗吾通信。 

信发出去后,如泥牛入海,音信全无。张默生又在《厚黑丛话》中读到,当时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著名学者吴稚晖,李宗吾都不愿意去见他。心想,自己只是个不见经传的无名下士,不足以使厚黑教主挂齿。于是,打消了自己能得到回信的念头。不料半年以后,竟突然得到李宗吾从自流井寄来的复信,真使张大喜过望!原来宗吾有从不给陌生人通信的习惯,给张默生写信是他有生以来第一遭,而这都是源于朋友们的再三劝促。张默生当即回一长函,仍委婉地劝他不要再讲“厚黑学”。从此他们便信札往还,而且越来越勤,意见虽不能一致,但感情融洽,亲切而知心。张还通过在自贡市蜀光中学教书的朋友孙伯蔚,多次到宗吾住宅访谈,劝说宗吾不再讲“厚黑学”。可是他却听不进去,你不让讲他偏偏要讲。后来张默生在回信中,承认他是厚黑教主,因有背十字架的精神;确认他不厚不黑,而偏要讲厚黑的所以然。据他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不再劝他不讲厚黑学。宗吾有感于张的情真意切,称张为平生第一知己,并引郑板桥的话赞之:“隔靴搔痒,赞亦可厌;入木三分,骂亦可感。”为此,决心不写自传的李宗吾,在好友张默生一再的劝促下,终于给张寄去了长达2万5千字的《迂老自述。 

1941年12月初,宗吾偕同长孙长翊冒雨来重庆青木关,拜访好友张默生先生。那天中午张和夫人正在吃饭,忽听有人操四川土音道:“厚黑教主来见张默生!”接着叩起门来。张开门一看,见一身材高大的老翁,旁边是一位面显清瘦的青年,这正是宗吾祖孙二人。张狂喜之际,真想把他抱起来。热情款待之后,将祖孙送往青木关镇上旅馆住宿。此后,张默生便天天到旅馆,与宗吾攀谈。由彼此的身世,谈到思想、观点的诸多问题,并商定宗吾新旧著作出版的缓急和具体时间。宗吾还接受张的劝告(此一想法与王君渊不谋而合),写一篇有关自己思想系统的文章,用以冲淡“厚黑”气氛,解除读者对他的许多误解,这就是后来发表的《我的思想统系》一文。当时张默生在复旦大学兼课,每星期须到北碚授课3天,宗吾祖孙就陪同前往。他们开好旅馆等候,张默生上完课后即来到旅馆,与宗吾作彻夜长谈。3天过后,祖孙二人又陪张返回青木关。他们就是这样,彼此恋恋不舍地来往于两地之间,二人无话不谈,谈必放浪形骸,倾其所有而后快。据张默生回忆,他平生总共有三次快谈,这次断断续续,在七八日之中,几乎一生中想说的话,彼此都倾囊而出了,是为快谈中之尤快者。张默生有感于宗吾从不轻许人,交友十分慎重,且笃于友情,道义千古。他一再谈到两位心服的亡友,也都是他在省高等学堂的同学。一为革命家张列五,辛亥革命后被推为四川首任总督,后作总统府顾问,被袁世凯所杀;一是理学家兼教育家廖绪初,也是宗吾的同乡,曾任四川审计院院长,后见国事日非,在老家郁郁而终。两人都对革命赤胆忠心,办事公正严明,宗吾每每谈及二人,便扼腕叹息不已,几欲流泪。 在青木关住了十余天后,祖孙告别张默生去到重庆,先住新蜀报馆,后住国民公报社等处。在渝约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主要编校翻印他的几种著作:《厚黑学》、《中国学术之趋势》和《心理力学》等。《厚黑学》附加《我的思想统系》一文,《心理与力学》附加《性灵与磁电》一章。 

重庆期间,宗吾还会见了吴稚晖先生。1935年吴稚晖入川,从重庆到成都,登峨眉游嘉定,会见了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却端端没有来见李宗吾,宗吾对此耿耿于怀。他把吴稚晖比作大观园中的刘姥姥(吴外号人称吴姥姥),自己则是大观园外面最清白的石狮子,他说:“石狮子看见刘姥姥在大观园进进出出,刘姥姥独不知道有石狮子”。并对约他同去会吴的记者说:“我不去会他,特别给他留点憾事。”后来吴稚晖读了宗吾的书,认为宗吾目光锐利,读书奇博,特别是他的《心理与力学》,“实为最惊奇的发明,尤其前半部,真万古不磨之论”,认为宗吾是了不起的思想家。所以,在宗吾遭通缉的时候,吴稚晖才肯在老蒋面前为他说情,使这一事情不了了之。1940年前后,吴稚晖读到了《厚黑丛话》中,宗吾抱怨吴未能见他的那段话,颇感遗憾,急欲一识李宗吾。后经《华西日报》记者撮合,两人开始通信。不久宗吾就由青木关而重庆,会见了名重一时的吴稚晖先生。经几度交往,二人谈得非常投契,并讨论过“知难行易”和“知易行难”的问题,宗吾将自己的全部著作送吴过目。后来,吴还为他新印的三本书,亲笔题写了封面书名。 

1943年春,宗吾应北碚管理局局长卢子英的邀请,再次来到北碚,又和张默生见面了,他们还是无话不谈。张只觉得这位朋友,仅一年多未见,精神状态已见衰老,每次吃饭除饮几杯酒外,几乎不沾饭粒。张为宗吾的健康十分担忧,力主他回家好好静养,宗吾接受劝告,不日返回了自流井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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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李宗吾的厚黑学

                 ·李宗吾· 

(1879——1944) 

我自读书识字以来,就想为英雄豪杰,求之四书五经,茫无所得,求之诸子百家,与夫廿四史,仍无所得,以为古之为英雄豪杰者,必有不传之秘,不过吾人生性愚鲁,寻他不出罢了。穷索冥搜,忘寝废食,如是者有年,一旦偶然想起三国时几个人物,不觉恍然大悟曰:得之矣,得之矣,古之为英雄豪杰者,不过面厚心黑而已。 

三国英雄,首推曹操,他的特长,全在心黑:他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杀董承伏完,又杀皇后皇子,悍然不顾,并且明目张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心子之黑,真是达于极点了。有了这样本事,当然称为一世之雄了。 

其次要算刘备,他的特长,全在于脸皮厚:他依曹操,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窜西走,寄人篱下,恬不为耻,而且生平善哭,做三国演义的人,更把他写得维妙维肖,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对人痛哭一场,立即转败为功,所以俗语有云:“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这也是一个有本事的英雄。他和曹操,可称双绝;当著他们煮酒论英雄的时候,一个心子最黑,一个脸皮最厚,一堂晤对,你无奈我何,我无奈你何,环顾袁本初诸人,卑鄙不足道,所以曹操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此外还有一个孙权,他和刘备同盟,并且是郎舅之亲,忽然夺取荆州,把关羽杀了,心之黑,仿佛曹操,无奈黑不到底,跟著向蜀请和,其黑的程度,就要比曹操稍逊一点。他与曹操比肩称雄,抗不相下,忽然在曹丞驾下称臣,脸皮之厚,仿佛刘备,无奈厚不到底,跟著与魏绝交,其厚的程度也比刘备稍逊一点。他虽是黑不如操,厚不如备,却是二者兼备,也不能不算是一个英雄。他们三个人,把各人的本事施展开来,你不能征服我,我不能服你,那时候的天下,就不能不分而为三。 

后来曹操、刘备、孙权,相继死了,司马氏父子乘时崛起,他算是受了曹刘诸人的薰陶,集厚黑学之大成,他能欺人寡妇孤儿,心之黑与曹操一样;能够受巾帼之辱,脸皮之厚,还更甚于刘备;我读史见司马懿受辱巾帼这段事,不禁拍案大叫:“天下归司马氏矣!”所以得到了这个时候,天下就不得不统一,这都是“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诸葛武候,天下奇才,是三代下第一人,遇著司马懿还是没有办法,他下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终不能取得中原尺寸之地,竟至呕血而死,可见王佐之才,也不是厚黑名家的敌手。 

我把他几个人物的事,反复研究,就把这千古不传的秘诀,发现出来。一部二十四史,可一以贯之:“厚黑而己。”兹再举汉的事来证明一下。 

项羽拔山盖世之雄。咽鸣叱吒,千人皆废,为什么身死东城,为天下笑!他失败的原因,韩信所说:“妇人之仁,匹夫之勇”两句话,包括尽了。妇人之仁,是心有所不忍,其病根在心子不黑;匹夫之勇,是受不得气,其病根在脸皮不厚。鸿门之宴,项羽和刘邦,同坐一席,项庄已经把剑取出来了,只要在刘邦的颈上一划,“太高皇帝”的招牌,立刻可以挂出,他偏偏徘徊不忍,竟被刘邦逃走。垓下之败,如果渡过乌江,卷土重来,尚不知鹿死谁手?他偏偏又说:“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我念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这些话,真是大错特错!他一则曰:“无面见人”;再则曰:“有愧于心。”究竟高人的面,是如何长起得,高人的心,是如何生起得?也不略加考察,反说:“此天亡我,非战之罪”,恐怕上天不能任咎吧。 

我们又拿刘邦的本事研究一下,史记载:项羽问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斗力。”请问笑谢二字从何生出?刘邦见郦生时,使两女子洗脚,郦生责他倨见长者,他立刻辍为之谢。还有自己的父亲,身在俎下,他要分一杯羹;亲生儿女,孝惠鲁元,楚兵追至,他能够推他下车;后来又杀韩信,杀彭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请问刘邦的心子,是何状态,岂是那“妇人之仁,匹夫之勇”的项羽,所能梦见?太史公著本纪,只说刘邦隆准龙颜,项羽是重瞳子,独于二人的面皮厚薄,心之黑白,没有一字提及,未免有愧良史。 

刘邦的面,刘邦的心,比较别人特别不同,可称天纵之圣。黑之一字,真是“生和安行,从心所欲不逾矩”,至于厚字方面,还加了点学历,他的业师,就是三杰中的张良,张良的业师,是圮上老人,他们的衣钵真传,是彰彰可考的。圮上受书一事,老人种种作用,无非教张良脸皮厚罢了。这个道理,苏东坡的留候论,说得很明白。张良是有夙根的人,一经指点,言下顿悟,故老人以王者师期之。这种无上妙法,断非钝根的人所能了解,所以史记上说:“良为他人言,皆不省,独沛公善之,良曰,沛公殆天授也。”可见这种学问,全是关乎资质,明师固然难得,好徒弟也不容易寻找。韩信求封齐王的时候,刘邦几乎误会,全靠他的业师在旁指点,仿佛现在学校中,教师改正学生习题一般。以刘邦的天资,有时还有错误,这种学问的精深,就此可以想见了。 

刘邦天资既高,学历又深,把流俗所传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伦,一一打破,又把礼义廉耻,扫除净尽,所以能够平荡群雄,统一海内,一直经过了四百几十年,他那厚黑的余气,方才消灭,汉家的系统,于是乎才断绝了。 

楚汉的时候,有一个人,脸皮最厚,心不黑,终归失败,此人为谁?就是人人知道的韩信。胯下之辱,他能够忍受,厚的程度,不在刘邦之下。无奈对于黑字,欠了研究;他为齐王时,果能听蒯通的话当然贵不可言,他偏偏系念著刘邦解衣推食的恩惠,冒冒昧昧地说:“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后来长乐钟室,身首异处,夷及九族。真是咎由自取,他讥诮项羽是妇人之仁,可见心子不黑,作事还要失败的,这个大原则,他本来也是知道的,但他自己也在这里失败,这也怪韩信不得。 

同时又有一个人,心最黑,脸皮不厚,也归失败,此人也是人人知道的,姓范名增。刘邦破咸阳,系子婴,还军坝上,秋毫不犯,范增千方百计,总想把他置之死地,心子之黑,也同刘邦仿佛;无奈脸皮不厚,受不得气,汉用陈平计,间疏楚君王,增大怒求去,归来至彭城,疽后背死,大凡做大事的人,那有动辄生气的道理?“增不去,项羽不亡”,他若能隐忍一下,刘邦的破绽很多。随便都可以攻进去。他忿然求去,把自己的老命,把项羽的江山,一齐送掉,因小不忍,坏了大事,苏东坡还称他为人杰,未免过誉? 

据上面的研究,厚黑学这种学问,法子很简单,用起来却很神妙,小用小效,大用大效,刘邦司马懿把它学完了,就统一天下;曹操刘备各得一偏,也能称孤道寡,割据争雄;韩信、范增,也是各得一偏,不幸生不逢时,偏偏与厚黑兼全的刘邦,并世而生,以致同归失败。但是他们在生的时候,凭其一得之长,博取王候将相,炫赫一时,身死之后,史传中也占了一席之地,后人谈到他们的事迹,大家都津津乐道,可见厚黑学终不负人。 

上天生人,给我们一张脸,而厚即在其中,给我们一颗心,而黑即在其中。从表面上看去,广不数寸,大不盈掬,好象了无奇异,但,若精密的考察,就知道它的厚是无限的,它的黑是无比的,凡人世的功名富贵、宫室妻妾、衣服车马,无一不从这区区之地出来,造物生人的奇妙,真是不可思议。钝根众生,身有至宝,弃而不用,可谓天下之大愚。 

厚黑学共分三步功夫,第一步是“厚如城墙,黑如煤炭”。起初的脸皮,好象一张纸,由分而寸,由尺而丈,就厚如城墙了。最初心的颜色,作乳白状,由乳色而炭色、而青蓝色,再进而就黑如煤炭了。到了这个境界,只能算初步功夫;因为城墙虽厚,轰以大炮,还是有攻破的可能;煤炭虽黑,但颜色讨厌,众人都不愿挨近它。所以只算是初步的功夫。 

第二步是“厚而硬,黑而亮”。深于厚学的人,任你如何攻打,他一点不动,刘备就是这类人,连曹操都拿他没办法。深于黑学的人,如退光漆招牌,越是黑,买主越多,曹操就是这类人,他是著名的黑心子,然而中原名流,倾心归服,真可谓“心子漆黑,招牌透亮”,能够到第二步,固然同第一步有天渊之别,但还露了迹象,有形有色,所以曹操的本事,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第三步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至厚至黑,天上后世,皆以为不厚不黑,这个境界,很不容易达到,只好在古之大圣大贤中去寻求。有人问:“这种学问,哪有这样精深?”我说:“儒家的中庸,要讲到‘无声无臭’方能终止;学佛的人,要讲到‘菩提无树,明镜非台’,才算正果;何况厚黑学是千古不传之秘,当然要做到‘无形无色’,才算止境”。 

总之,由三代以至于今,王候将相,豪杰圣贤,不可胜数,苟其事之有成,无一不出于此;书册俱在,事实难诬,读者倘能本我指示的途径,自去搜寻,自然左右逢源,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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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笑蜀:李宗吾挨打记


对今人而言,李宗吾这三个字已敬是如雷贯耳。但鲜为人知的是,李宗吾与刘文辉、刘文彩兄弟还有一段过往。


1927 年一1934 年,李宗吾先后充任刘文辉及刘湘的顾问官和编纂委员。对他这?八年抗战”生涯,《 厚黑教主传》 作者张默生是这样解释的― 


我们看他数十年来做人、为学、以及平日的抱负,他岂是想借着一时显赫的军人有所贪图吗?古来的高士,原有隐于:朝、隐于市、隐于山林的不同。隐于山林的人,多半是矫俗立异、自高而卑人;还有“身处江湖之上、而心在廊庙之中”的人,这等人可说是德而不隐;隐于市的人,那是愿意“和光同尘”,既不矫俗,也不立异.但他过去的一段生平,总不能为众人所忘,这等人,仍可说是隐而不隐;惟隐于朝的人.权且处.在一种清闲的位置,在一般人看来,他还是做官,不用另外的.眼光去看他,在当权的人看来,以为这个人还算就范,也不怎样的疑.惑他,但他本人则正是“身处廊庙之中,而心在江湖之上”的;这等人,可说是隐而不隐,不隐而隐,是谓之真隐。

宗吾当时处身的方式,当是属于这一类吧。- 他在二刘的军部中,不声不响,没有听说他作过什么主张,出过什么计划,于此就可以看出他的心迹了。


他那时也不愿交朋友,只和几个洁身自爱的熟人,还有来往。经常是独自一人,坐坐茶馆,游游公园的。听当时的成都人谈:宗吾在茶馆中,狂往是一坐半天,闭目凝神,似乎在作退想。也不知他想些什么。有时在公园中的树阴遮蔽处,独自一人散步,见有熟人来,则好似不经意地掩藏起来,真是状若游魂般的生活,· · … 


“八年抗战”时,李宗召是否真如张默生所说,大隐隐于朝,在二刘幕府中当袖手观音,现已无从杳考。但有点可以肯定:在出任二刘智囊之前,他与刘氏家族己有交往。

而且交往之初,他非但不是袖手观音,默默无为,反倒是很张扬,并因张扬过甚激起众怒,饱尝了一顿老拳。


李宗吾在教育上一个最重要的主张,是考试制。“时各地的学生,正在运动废除考试,而他偏偏主张严格的考试。”曲高和寡.费尽气力推销,考试制仍旧没有市场,教育界同行对他的考试制漠然视之。成都“新学制会议”更是直截了当地否决了全面推行考试制度的提案。 

失望之余,他转而周游于当权者,幻想借助于实力军人的权杖,为考试制杀出一条生路。也不知他用一 些什么法术,他还竟然真的感动了川军第一混成旅旅长刘文辉。

1924 年,在刘文辉大力支待下,考试制在川南各县施行。这年暑假,他从成都赶到川南重镇,刘文辉、刘文彩兄弟的卧榻叙府〔今宜宾市),亲自主持叙府最高学府― 叙府联立中学― 期末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现在终于可以沙场秋.点兵,李宗吾不免意气风发。自恃“尚方宝剑”在手,完全撇开校方,·一切自做主张,对考生不稍姑息。

考生在突然袭击之下考了个一塌糊涂,自然是怨气冲天;校方大权旁落,对李宗吾 .也要侧目:

四面树敌,李宗合却是无所畏俱。

1925 年冬,他又昂首挺胸地来到了叙府.主持叙府联立中学的毕业考试。


前度“刘郎”今又来,这马上轰动了联中校园。李宗吾所到之处,常有学生在背后指指点点,冷言冷语。李宗合便向校方大发了一通脾气,说联中学风太嚣张,非好好整治不可。

监学查鸣皋、古文伯和多数教员,也被他连带着教训了一通。 为了兑现“稚治”,李宗吾制定了极为严格的考规。各种试题,必须由他市核;各班复习,不许提示考试范围。临考前吏宣布:不许灾带传递,不许交头接耳,违者,该科成绩以零分计,不得毕业。考生棍合隔离编号,相互问隔三四尺。除监考老师外,还请来叙府学界的头头脑脑,如宣宾县督学、宜宾县教育局局长,在考场中穿核般来回监视。造成大兵压境的阵势,令考生和校方紧张万分;

这届毕业的是十六、十七两个班共计一百五六十人,第一场考植物,不仅题量大、而且刁钻占怪沙四道大题都是必作,内容涵盖四年所学的动物、植物、矿石、生理l .生等全部课程。这些课程考生们都视为冷门,平时不甚在意。同时天长日久,学过的许多东西都还给了老师。仓促之下,哪拣得起来,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肋。第一场考下来,大多数考生都没有及格的把握。便有吴中儒、刘家权、周鸿义、刘义民等登高疾呼:赶走李宗吾!考生群起响应。一场学潮已是呼之欲出。


考生们议定之后,曾派代表到校长办公室请愿。出面接待考生代表的是遭李宗吾当众训斥过的监学查鸣皋。查鸣皋对考生代表的要求未置可否,实则等于默认。校方如此态度,考生仁也就肆无忌惮了。李宗吾成了‘,独夫民贼”。


李宗吾却是毫无觉察,依然我行我素。第二场考英语,考生们防不胜防。没有及格希望的考生又占丫大多数。眼看文凭就要从手中滑掉,学费等于白交,考生们忧心如焚,对李宗万更是恨之人骨。


学潮终于不可遏止  .地爆发了。


考英语的当大晚上,灭灯号吹响不久,一股人流从联中木部涌出,悄无声息地向设于宜宾东街文庙后殿启圣祠的联,分校涌去,李宗吾就住在联中分校,左右两个大间,他住右房,他的四个轿夫住左房。

这天是冬月二十九,正当严寒,李宗吾和轿夫都早早地上了床。从联中本部赶来的一百多名考生,或手持木棒,或扛着球竿,仍然是悄无声息,将李宗吾住处团团围住。见屋内漆黑,估计李宗吾已经人睡,就分兵两路,左路对付轿 夫,右路对付李宗吾。“左路军”先卜阵,搬来桌椅,将左房大门堵死,使轿夫无法出来为李宗吾援手。轿夫听到响动,刚刚开门打探,迎头一排棍棒。一个个吓得直往被窝钻,哼也不敢哼一声。李宗吾失去援军,右路就好下手了。一人将球竿从窗孔伸人,不小心戳翻了桌上的煤油灯,’ ‘呕嘟”的· 响,把李宗吾从梦乡中惊醒,大喝:“谁?! ”考生们听了大喜:果然是他。也不同答,破门而入。学潮领袖刘家权一马当先,将昏头昏脑的李宗吾从被窝中拎出来,拖到地上,考生们蜂拥而上,把李宗吾围在核心,拳打脚踢。蚊帐衣物,也被愤怒的考生撕成碎片。李宗吾毫无招架之力,一迭声地喊“救命”,同时双手死死揪住“元凶”刘家权的衣领不放。好在不远处有校工宿舍。骚动声呼救声惊动了校工。考生们见有校工向李宗吾住处赶来,不敢恋战,纷纷择路而逃。刘家权也想逃,却被李宗吾缠住无法脱身。情急之下,在李宗吾胯下使劲一捏。李宗吾万万没有料及,赶紧松手护私。刘家权趁机溜走。待校工赶到,室内只剩下一个浑身哆嗦的李宗吾,考生们踪影全无。破衣烂布、木棒球竿丢了个满地狼藉。
“钦差大臣”受辱挨打,刘文彩拍案而起,严令叙府联立中学校长邓迪斋限期破案。在刘文彩这也是不得已。1925 年夏,乃弟刘文辉出任四川省军务帮办,移师成都,将叙府城防交给部将覃小楼,行政财政诸权则悉数移交原任叙府船捐局局长的刘文彩。刘文彩成了名副其实的“叙府王”。对乃弟派往叙府的“钦差大臣”李宗吾自然负有保护之责。如今李宗吾竟在他的卧榻“光荣负伤”,他可怎么向乃弟刘文辉交代!刘文彩上了火,邓迪斋也就不敢儿戏,当即派人给李宗纤验伤。不过,虽然不敢儿戏,邓迪斋也不会为李宗吾卖命。李宗吾与邓迪斋.本来交情不浅,两人中学曾同窗数年。出于同窗之谊,邓迪斋在李宗合与刘氏兄弟之间居‘卜联络,使李宗合在走投无路之际.得刘氏兄弟臂助,而可借叙府联立中学为其“教育革命”的试验田。邓迪斋并非迂腐之辈,他能为李宗吾在刘氏兄弟面前说项,能接受李宗吾来联立中学试验,说明他至少不是李宗吾, ’教育革命”的反对派。但他对李宗吾也不是一点看法没有。李宗吾不讲策略,急于求成,行事极端.邓迪斋本来就不以为然。更何况李宗吾“革命”革到了邓迪斋的头_卜― 试想,联立’ ! ‘学绝大多数学牛拿不到毕业证,他这个当校长的怎么向父老乡亲交代?所以,在1924 年李宗吾主持叙府联立中学期末考试之后,两人的关系己经很微妙了。现在李宗吾到联中杀“冈马枪”,学生的日子不好过,邓迪斋的日子更难过― 学生怪他“哆l 狼人室”,李宗吾埋怨他配合不好,髦外不是人,邓迪斋悔不当初.对李宗合一肚子怨气。李宗吾受辱挨打,在邓迪斋看来便是咎由自取。l 叮民凶手都是他的学生,一城查出来,他伏个当校长的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在不抗命的前提下,他的办案原则是能敷衍就敷衍。李宗吾天天找邓迪斋要凶手。邓迪斋却一点口风不露,坚称凶手是校外流氓,而与本校学生无涉。且凶案背景复杂,非二五日所能查清,劝李宗吾好好调养身体。缉凶之事,来日方长。李宗吾不得要领,忍无可忍,便到县衙告状。县衙不敢不受理。县长郑之祥亲自出马,抓了几个肇事学生,一一轮番审讯,追查主谋。但被浦学生早有思想准备,众日‘· 词:一百多考生都是主谋。郑之祥大怒,喝令衙役准备仁刑公,虽然是县长下令,这刑也不是说上就能上的。一自多考生.出身贫寒的毕竟是少数,多数是富家子弟、官绅子弟:,领失的几个.家庭背景更是深厚。孩子有难,家长岂会坐视!所以.这边厢刚刚抓人,那边厢就展开了紧张的游说。而且出面游说的郑是当地的头面人物,如有“通天教主”之称的叙府民团首领雷东坦。县长不敢冒犯李宗吾,但又何尝能开罪地方实力派!只得走折中路线,以被捕学生’‘年幼无知”为借日,由家长具保出监,“严加管束”。诉诸法律,结果李宗吾仍}日大失所望。一怒之下,勒令联中停止毕业考试,校长邓迪斋听候处分。白己则赴成都“上访”,找刘文辉本人讨说法。
李宗吾扬长而去,留下邓迪裔提心吊胆。果然很快就有了说法― 因刘文辉出面干预,刘文彩不得不下令将心腹邓迪斋“撤职查办”。告别联中的那天,邓迪斋召集全校学生讲话,痛哭流涕,大骂学生造次,累及自己。学生们则辩解说,都是李宗吾在联中的好友、教员母叙宾告密才牵连校长,否则,李宗吾何以得知凶案内情,又哪里会死死揪住校长不放!母叙宾可没有李宗吾的政治背景,只好溜回家乡绮连,不敢再踏进联中校门。罢免邓迪斋的同时,刘文彩还下令通缉闪手。但缉凶之说,不过是表面文章― 再无一人被捕。其实即便是罢免邓迪斋,也只是虚晃一枪- 1927 年李宗吾出任刘文辉军部的顾问官,邓迪斋则在刘文彩大力保荐之下,东山再起,出任宜宾县教育局局长― 比当初任联中校长更神气。
但不管怎么说,在李宗否而言,总算有了个说法,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也就是说,对李宗否.刘文辉毕竟给足了面子。李宗吾见好就收,叙府凶案就此落幕。
对李宗吾叙府蒙难,张默生在《 只要打不死,又来》 的标题下,如此交代:
(民国)十四年年假,叙州府联立中学学生毕业。他复为主试委员,考了几场。一夜学生忽然多人,手持木棒哑铃,把他拢出襄室,痛打一顿。据他说,打时秋序非常之好,全场静悄悄,学生寂无一语。学生只是打,他就只是换,学生打够了,.晦走,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还主不主张严格考试?”他躺在地下,想道:“只要打不死,又来{”学生走后,他请宜宾知事来验伤,将伤单粘卷,木棒哑铃,存案备查。次晨,又请该校邓校长到床前,他便口授电文,由邓录出,呈报上峰,历迷经过情形,末云:“自经此次奉动,愈见考试之必要,视学身受重伤,死生莫卜,如或不起,尚望厉行考试,挽此颓风,生平主张,倘获见诸实行,身在九泉,亦当引为大幸!”疗养稍愈即宣布继续考试,他裹伤上堂,勒令全体学生,一律考试,不许一人不列,就是打他的学生也无例外;但场规较前更加严厉了,学生也只得规规拒矩地考下来。事后.他特作一书,叫做考试制之商榷,说明考试的必要,尤其注重学制的改革,由教育厅印发各县讨论。他常常片人说:“不经这一次痛打,我这本书是作不出的,所以对于该生等,不能不深深感街!" 似乎李佘吾挨打挨得彬彬有礼英勇壮烈,全无狼狈之态。而且最终以其大无畏折服厂打人者,在精神上取得了完全胜利。这当然与实际情况不那么吻合。即超凡脱俗即李宗否者,亦不能免矫情之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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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李宗吾的厚黑学

我自读书识字以来,就想为英雄豪杰,求之四书五经,茫无所得,求之诸子百家,与夫廿四史,仍无所得,以为古之为英雄豪杰者,必有不传之秘,不过吾人生性愚鲁,寻他不出罢了。穷索冥搜,忘寝废食,如是者有年,一旦偶然想起三国时几个人物,不觉恍然大悟曰:得之矣,得之矣,古之为英雄豪杰者,不过面厚心黑而已。 

三国英雄,首推曹操,他的特长,全在心黑:他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杀董承伏完,又杀皇后皇子,悍然不顾,并且明目张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心子之黑,真是达于极点了。有了这样本事,当然称为一世之雄了。 

其次要算刘备,他的特长,全在于脸皮厚:他依曹操,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窜西走,寄人篱下,恬不为耻,而且生平善哭,做三国演义的人,更把他写得维妙维肖,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对人痛哭一场,立即转败为功,所以俗语有云:“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这也是一个有本事的英雄。他和曹操,可称双绝;当著他们煮酒论英雄的时候,一个心子最黑,一个脸皮最厚,一堂晤对,你无奈我何,我无奈你何,环顾袁本初诸人,卑鄙不足道,所以曹操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此外还有一个孙权,他和刘备同盟,并且是郎舅之亲,忽然夺取荆州,把关羽杀了,心之黑,仿佛曹操,无奈黑不到底,跟著向蜀请和,其黑的程度,就要比曹操稍逊一点。他与曹操比肩称雄,抗不相下,忽然在曹丞驾下称臣,脸皮之厚,仿佛刘备,无奈厚不到底,跟著与魏绝交,其厚的程度也比刘备稍逊一点。他虽是黑不如操,厚不如备,却是二者兼备,也不能不算是一个英雄。他们三个人,把各人的本事施展开来,你不能征服我,我不能服你,那时候的天下,就不能不分而为三。 


后来曹操、刘备、孙权,相继死了,司马氏父子乘时崛起,他算是受了曹刘诸人的薰陶,集厚黑学之大成,他能欺人寡妇孤儿,心之黑与曹操一样;能够受巾帼之辱,脸皮之厚,还更甚于刘备;我读史见司马懿受辱巾帼这段事,不禁拍案大叫:“天下归司马氏矣!”所以得到了这个时候,天下就不得不统一,这都是“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诸葛武候,天下奇才,是三代下第一人,遇著司马懿还是没有办法,他下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终不能取得中原尺寸之地,竟至呕血而死,可见王佐之才,也不是厚黑名家的敌手。 

我把他几个人物的事,反复研究,就把这千古不传的秘诀,发现出来。一部二十四史,可一以贯之:“厚黑而己。”兹再举汉的事来证明一下。 


项羽拔山盖世之雄。咽鸣叱吒,千人皆废,为什么身死东城,为天下笑!他失败的原因,韩信所说:“妇人之仁,匹夫之勇”两句话,包括尽了。妇人之仁,是心有所不忍,其病根在心子不黑;匹夫之勇,是受不得气,其病根在脸皮不厚。鸿门之宴,项羽和刘邦,同坐一席,项庄已经把剑取出来了,只要在刘邦的颈上一划,“太高皇帝”的招牌,立刻可以挂出,他偏偏徘徊不忍,竟被刘邦逃走。垓下之败,如果渡过乌江,卷土重来,尚不知鹿死谁手?他偏偏又说:“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我念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这些话,真是大错特错!他一则曰:“无面见人”;再则曰:“有愧于心。”究竟高人的面,是如何长起得,高人的心,是如何生起得?也不略加考察,反说:“此天亡我,非战之罪”,恐怕上天不能任咎吧。 

我们又拿刘邦的本事研究一下,史记载:项羽问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斗力。”请问笑谢二字从何生出?刘邦见郦生时,使两女子洗脚,郦生责他倨见长者,他立刻辍为之谢。还有自己的父亲,身在俎下,他要分一杯羹;亲生儿女,孝惠鲁元,楚兵追至,他能够推他下车;后来又杀韩信,杀彭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请问刘邦的心子,是何状态,岂是那“妇人之仁,匹夫之勇”的项羽,所能梦见?太史公著本纪,只说刘邦隆准龙颜,项羽是重瞳子,独于二人的面皮厚薄,心之黑白,没有一字提及,未免有愧良史。 

刘邦的面,刘邦的心,比较别人特别不同,可称天纵之圣。黑之一字,真是“生和安行,从心所欲不逾矩”,至于厚字方面,还加了点学历,他的业师,就是三杰中的张良,张良的业师,是圮上老人,他们的衣钵真传,是彰彰可考的。圮上受书一事,老人种种作用,无非教张良脸皮厚罢了。这个道理,苏东坡的留候论,说得很明白。张良是有夙根的人,一经指点,言下顿悟,故老人以王者师期之。这种无上妙法,断非钝根的人所能了解,所以史记上说:“良为他人言,皆不省,独沛公善之,良曰,沛公殆天授也。”可见这种学问,全是关乎资质,明师固然难得,好徒弟也不容易寻找。韩信求封齐王的时候,刘邦几乎误会,全靠他的业师在旁指点,仿佛现在学校中,教师改正学生习题一般。以刘邦的天资,有时还有错误,这种学问的精深,就此可以想见了。 

刘邦天资既高,学历又深,把流俗所传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伦,一一打破,又把礼义廉耻,扫除净尽,所以能够平荡群雄,统一海内,一直经过了四百几十年,他那厚黑的余气,方才消灭,汉家的系统,于是乎才断绝了。 


楚汉的时候,有一个人,脸皮最厚,心不黑,终归失败,此人为谁?就是人人知道的韩信。胯下之辱,他能够忍受,厚的程度,不在刘邦之下。无奈对于黑字,欠了研究;他为齐王时,果能听蒯通的话当然贵不可言,他偏偏系念著刘邦解衣推食的恩惠,冒冒昧昧地说:“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后来长乐钟室,身首异处,夷及九族。真是咎由自取,他讥诮项羽是妇人之仁,可见心子不黑,作事还要失败的,这个大原则,他本来也是知道的,但他自己也在这里失败,这也怪韩信不得。 


同时又有一个人,心最黑,脸皮不厚,也归失败,此人也是人人知道的,姓范名增。刘邦破咸阳,系子婴,还军坝上,秋毫不犯,范增千方百计,总想把他置之死地,心子之黑,也同刘邦仿佛;无奈脸皮不厚,受不得气,汉用陈平计,间疏楚君王,增大怒求去,归来至彭城,疽后背死,大凡做大事的人,那有动辄生气的道理?“增不去,项羽不亡”,他若能隐忍一下,刘邦的破绽很多。随便都可以攻进去。他忿然求去,把自己的老命,把项羽的江山,一齐送掉,因小不忍,坏了大事,苏东坡还称他为人杰,未免过誉? 


据上面的研究,厚黑学这种学问,法子很简单,用起来却很神妙,小用小效,大用大效,刘邦司马懿把它学完了,就统一天下;曹操刘备各得一偏,也能称孤道寡,割据争雄;韩信、范增,也是各得一偏,不幸生不逢时,偏偏与厚黑兼全的刘邦,并世而生,以致同归失败。但是他们在生的时候,凭其一得之长,博取王候将相,炫赫一时,身死之后,史传中也占了一席之地,后人谈到他们的事迹,大家都津津乐道,可见厚黑学终不负人。 

上天生人,给我们一张脸,而厚即在其中,给我们一颗心,而黑即在其中。从表面上看去,广不数寸,大不盈掬,好象了无奇异,但,若精密的考察,就知道它的厚是无限的,它的黑是无比的,凡人世的功名富贵、宫室妻妾、衣服车马,无一不从这区区之地出来,造物生人的奇妙,真是不可思议。钝根众生,身有至宝,弃而不用,可谓天下之大愚。 

厚黑学共分三步功夫,第一步是“厚如城墙,黑如煤炭”。起初的脸皮,好象一张纸,由分而寸,由尺而丈,就厚如城墙了。最初心的颜色,作乳白状,由乳色而炭色、而青蓝色,再进而就黑如煤炭了。到了这个境界,只能算初步功夫;因为城墙虽厚,轰以大炮,还是有攻破的可能;煤炭虽黑,但颜色讨厌,众人都不愿挨近它。所以只算是初步的功夫。 


第二步是“厚而硬,黑而亮”。深于厚学的人,任你如何攻打,他一点不动,刘备就是这类人,连曹操都拿他没办法。深于黑学的人,如退光漆招牌,越是黑,买主越多,曹操就是这类人,他是著名的黑心子,然而中原名流,倾心归服,真可谓“心子漆黑,招牌透亮”,能够到第二步,固然同第一步有天渊之别,但还露了迹象,有形有色,所以曹操的本事,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第三步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至厚至黑,天上后世,皆以为不厚不黑,这个境界,很不容易达到,只好在古之大圣大贤中去寻求。有人问:“这种学问,哪有这样精深?”我说:“儒家的中庸,要讲到‘无声无臭’方能终止;学佛的人,要讲到‘菩提无树,明镜非台’,才算正果;何况厚黑学是千古不传之秘,当然要做到‘无形无色’,才算止境”。 


总之,由三代以至于今,王候将相,豪杰圣贤,不可胜数,苟其事之有成,无一不出于此;书册俱在,事实难诬,读者倘能本我指示的途径,自去搜寻,自然左右逢源,头头是道。

作者:李宗吾




14.

   南怀瑾:李宗吾与厚黑学  



李宗吾的厚黑学,听说现在还很畅销,台湾、香港、大陆,很多人都喜欢看。但是,现在的读者可能不大了解书的历史背景,了解李宗吾的人恐怕就更少了。李宗吾是四川人,自称厚黑教主。所谓厚黑,脸厚皮黑也。我同李宗吾还有一段因缘,在我的印象里,李宗吾一点也不厚黑,可以说还很厚道。 


我同李宗吾认识大约在抗战前期,具体日子记不起来了。那时,我在成都。成都是四川的首府,不象香港这样的大城市,生活节奏那么快。在我的印象里,大家都很悠闲,到现在,我对成都还很怀念。 


我从浙江辗转来到成都,才二十出头。我们这些外省人被称为下江人或足底人。那时我一心想求仙学道,一心想学得飞剑功夫去打日本人。所以,我经常拜访有名的、有学问的、有武功的人。 


那时成都有一个少成公园,里面有茶座、有棋室。泡上一壶茶,坐半天一天都可以,走的时候再付钱。中间有事离开一下,只要把茶杯盖反过来放,茶博士就不会把他收掉。没有钱的不喝茶也可以,茶博士问你喝什么,你说喝玻璃,就会送来一玻璃杯的开水。这种农业社会的风气现在大概不会再有了。 


少成公园是成都名人贤士、遗老遗少聚会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穿长袍、着布鞋的,各种各样古怪的人。这些正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就成了少成公园的常客。在这些人面前,我还是个孩子。我穿一身中山装,又是浙江人,蒋介石的同乡,开始时,他们当中有的人对我有点怀疑,这个家伙可能是蒋老头子派来的。慢慢地,他们了解了,我只是想求学问道,也就不怀疑了,好几个人还成了我的忘年交。 


有一天,我正在少成公园里同几个前辈朋友喝茶下棋。这时,进来一个人,高高的个子,背稍稍有点驼,戴一顶毡帽,面相很特别,象一个古代人。别人见他进来,都向他点头,或打招呼。我就问梁老先生这位是谁,梁老先生就说,这个人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厚黑教主李宗吾,在四川很有名的。梁先生就向讲起李宗吾的故事。我说我很想结识,请先生引荐。梁先生就把我带过去,向李宗吾介绍,这位南某人是足底人,是我的忘年交。我赶紧说:久仰先生大名。其实我是刚刚听到他的名字,这种江湖上的客套总是要的。 


于是,厚黑教主请我们一起坐下喝茶聊天。所谓聊天就是听这位厚黑教主在那里议论时事,针砭时弊,讲抗日战争,骂四川的军阀,他骂这些人都不是东西。这是我第一次结识厚黑教主,后来,在少成公园的茶馆里常常能见到他。 


有一次,厚黑教主对我说:我看你这个人有英雄主义,将来是会有所作为的。不过,我想教你一个办法,可以更快地当上英雄。要想成功、成名,就要骂人,我就是骂人骂出名的。你不用骂别人,你就骂我,骂我李宗吾混蛋该死,你就会成功。不过,你的额头上要贴一张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之位的纸条,你的心理要供奉我厚黑教主李宗吾的牌位。我没有照他这个办法办,所以没有成名。 


有一次,我就对他讲,老师,你就不要再讲厚黑学了,不要再骂人了,他说,不是我随便骂人,每个人都是脸厚皮黑,我只不过是把假面具揭下来,我说;听说中央都注意你了,有人要抓你呢。他说,兄弟,这个你就不懂了,爱因斯坦与我同庚,他发明了相对论,现在是世界闻名的科学家,而我在四川、在成都都还没有成大名,我希望他们抓我,我一坐牢,就世界闻名了。 


李宗吾后来没有被抓,也没有世界闻名,他曾经对我说:我的运气不好,不象蔡元培、梁启超那样,不过,他的厚黑学流传了半个多世纪,还有那么多的人喜欢读,恐怕是他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他那个厚黑教主完全是自封的,他也没有一个教会组织,也没有一个教徒,孤家寡人一个,当年,它的书很多人喜欢读,但许多人不敢和他来往,怕沾上边,我不怕,一直同他来往。 


过了一两年,我的一个朋友,在杭州认识的和尚去世了,他死在自流井,就是现在的自贡。我欠他的情,自流井一定要去一趟,我的好朋友钱吉,也是个和尚,陪我去。我们走了八天,从成都到自流井,找到了那个朋友的墓,烧了香,磕了头。从自流井到成都,还要八天,我们身上的盘缠快没有了,正在发愁,我突然想起:厚黑教主李宗吾的老家就在这里,李宗吾是个名人,他家的地址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他家的房子挺大,大门洞开。过去农村都是这样,大门从早上打开,一直到晚上才关门,不象现在的香港,门都要关得严严的。我们在门口一喊他,里面迎出来的正是厚黑教主,他一看见我,很高兴,问:你怎么来了,我说我来看一个死人朋友。他误解了,以为我在打趣他,说:我还没有死啊!我赶紧解释。他看我们那个狼狈相,马上安排做饭招待我们。现杀的鸡、从鱼塘捞出来的活鱼、现成的蔬菜,吃了一顿正宗的川菜。酒足饭饱之后,我就开口向他借钱,我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回成都没有盘缠了,他说:缺多少?我说:十块钱。他站起来就到里屋拿出一包现大洋递给我,我一掂,不止十块,问他多少,他说二十块。我说他多了,他说哪去吧,我说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他说先用了再说,从我借钱这件小事来看,厚黑教主的为人道德,一点儿也不厚黑,甚至是很诚恳、很厚道的。 


饭后聊天的时候,他突然提出来叫我不要回成都了,留下来,我说留下来干什么,他说:你不是喜欢武功吗?你就在这里学,这里有一个赵家坳,赵家坳有一个赵四太爷,武功很是了不起。他接着向我介绍赵四太爷的情况,赵四太爷从小就是个瘸子,但是功夫很好,尤其是轻功,他穿一双新的布底鞋,在雪地里走上一里多路的来回,鞋底上不会沾上一点污泥。他教了一个徒弟,功夫也很好,但这个徒弟学了功夫不做好事,而干起采花的勾当,就是夜里翻墙入室,强奸民女。赵四太爷一气之下,把这个徒弟的功夫废了,从此不再授徒传艺。厚黑教主觉得赵四太爷的功夫传不下来,太可惜了,就竭力鼓励我留下来跟他学。我说他都停止收徒了,我怎么能拜他为师,他说你不一样,因为你是浙江人,赵四太爷的功夫就是跟一对浙江来的夫妇学的,我推荐你去,他一定会接受。他说:跟赵四太爷学三年,学一身武功,将来当个侠客也不错。他还提出,这三年的学费由他承担。我看他一片诚意,不好当面拒绝。学武功挺有吸引力,只是三年的时间太长了,我说容我再考虑考虑。当晚,我和钱吉回客栈过夜。第二天一早,李宗吾来到客栈,还是劝我留下来学武功,我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直觉得遗憾,说“可惜,可惜。”我又回到了成都。 


不久,我到峨嵋闭关三年,同外界断绝了联系,对外面的世事沧桑都不了解。只有从山下挑米回来的小和尚,偶尔带来一点新闻。和尚是方外之人,对抗战不是太关心,所以听不到这些方面的消息。有一天,小和尚回来说:厚黑教主李宗吾去世了,我听了心里很难过,我借他的二十块现大洋也没法还了,我就每天给他念金刚经,超度他。李宗吾造孽太大了,骂了那么多人,有些年轻人读了他的厚黑学,真的照着脸厚皮黑去做了,又害了不少人。我只有念金刚经,还他的债,还他的情。 


后来听说他死的时候很安详,也算寿终正寝了。

作者:南怀瑾



 

  15.

   黑教主李宗吾珍贵照片惊见于世

 

                                    

此刻提供的这些照片,是今天凌晨自贡市李宗吾学术研究会副秘书长李汝高先生发到我邮箱中来的,刚刚收到,立即贴出。
这是李宗吾先生的照片首次向全世界公开!我们终于能够一睹这位思想大师的风采了!
 


 

2、从合影照裁剪的李宗吾


3、李宗吾摄于1936年7月5日的照片

4、李宗吾合影照背面题字




附:
终于发现李宗吾照片了!
  李宗吾学术研究会成立以来,为抢救手迹、遗物,会长邓遂夫和其他同仁做了许多踏踏实实的工作,李宗吾的亲属们积极配合,捐献了李宗吾使用过的笔筒、李宗吾父母的墓碑、随葬物、李宗吾主修的李氏族谱,从档案馆、网络图书馆上搜集到了李宗吾的手迹……。但对李宗吾的照片,长期没有搜寻到,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最近,终于从李宗吾的姪儿李石锋后人处,找到了李宗吾与家人的合影照。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发现。现将照片及相关资料,以及小飞先生为此写的一篇短文首发于本杂谈,以飧网友。
 
 
厚黑教主李宗吾照片惊现自贡
 
  近日,在自贡市李宗吾学术研究会会长邓遂夫先生的艰苦追踪下,一张摄于1936年7月5日的李宗吾合影照,终于浮出水面。
  这是迄今发现的第一张李宗吾真实影像。
  此前人们在张默生著《厚黑教主传》的封面上见到的“厚黑教主造像”,虽然绘制于四十年代,却一直被李宗吾的亲友视为“不像”。用李宗吾孙女李若英老人的话来说就是:“我阿公的脸没有画像上那么长那么瘦,颧骨也没有那么高,更不蓄胡子不留头发,只有鼻梁拱拱的还有点像。”现在发现这张照片上的李宗吾,正符合以上特征。
  连同这张照片一道发现的,还有摄于三四十年代的一批其他重要历史人物的照片。邓先生将于近日著文披露有关详情。
                             (小飞)
- 作者: 巴骄 访问统计: 2005年

   
  你可以使用这个链接引用该篇文章 http://publishblog.blogchina.com/blog/tb.b?博客手拉手 

  - 评论人:巴骄   2005-09-11 13:01:08     


   16.

   李宗吾先生孙辈声明  



www.ZGRB.NET 2005-09-05  稿件来源:自贡日报 

李若英(执笔)李若芳 李长玉 李长城 
   

     我们是李宗吾的嫡亲孙辈,见了《李宗吾照片找到了?》一文(2005年8月12日本报一版) ,我们姐弟四人就此谈点自己的看法。 
  一,我们作为李宗吾的后人从未捐赠过照片。 
  该照片在刊出之前,有关人士也曾分别找过我们姐弟四人辨认。我们姐弟四人分别住在省内各地,经仔细辨认,都确认照片上那中年男子不是我们的祖父———李宗吾。 
  解放前,我们家庭结构特殊 (祖父在其著作中曾称家有老妻寡媳及七个孙儿女)。因长玉、长城的父亲于1932年去世;若芳、长翊(已故)、长靖(已故)、若英、若芸(已故)的父母,分别于1933年、1934年去世,我们从小就是在祖父李宗吾身边长大的。 
  1936年以前,即使祖父在成都任省府督学期间也常回自贡。1936年暑假举家迁往成都,住东胜街37号,我们就一直和祖父李宗吾生活在一起。时年若芳17岁、若英10岁,长玉6岁、长城4岁。 
  在成都期间,祖父闲暇时常去少城公园喝茶,常常都是若英帮祖父提包陪着他去。1939年上半年,全家又迁回自贡,住自流井汇柴口小竹湾李宅。之后,祖父又去过重庆一段时间,回来后于1943年病故,祖父发病到去世,若英均在其身边(若英时年17岁)。经我们姐弟四人辨认,照片上那中年男子根本就不是我们祖父———李宗吾。 
  二,据我们所知,李静修不是祖父的堂弟,李石锋也不是祖父的堂侄。 
  2004年发现的李氏族谱,以及祖父的侄孙李自城等在搬迁我们曾祖父母的坟中,分别发现两块碑,其碑文可以为证。祖父的侄子尚有一人健在,即李泽鸿,其侄孙尚有李自城、李仿城等几房众多兄弟姐妹,多数都住在红旗乡大岩村七组一带(祖父的出生地)。 
  三,我们作为李宗吾的后人,未能保存有祖父的照片、著作、藏书,实为憾事。 
  1943年祖父去世后,没几年祖母也丢下我们而去。解放时家中的田产、房屋为农会所没收,祖父几大柜藏书、著作,据说都卖给磨房沟的面房包干面去了。

 
  - 评论人:巴骄   2005-08-13 23:04:52      
首先,感谢朋友们的关注!在此我有必要补充一下最新了解到的情况: 

前几天,李宗吾的后人分别从陕西、湖南和台湾回到自贡。应李宗吾学术研究会的请求,他们捐出了20余幅祖上留下的老照片,其中这张背后有题字的、拍摄于1936年的老照片,被他们的“大哥”认定为是李宗吾的照片。1936年,李宗吾在成都任省政府督学。 
8月8日,我参加了“2005年自贡市李宗吾学术研究会年会”。会上大家对这张照片的认定进行了探讨和交流。会长邓遂夫认为,这张照片后面的文字与李宗吾的字迹颇为相似。为了考证照片上的男子是否是李宗吾,在得到这张照片后,邓遂夫专程到成都找到李宗吾的堂弟李静修之遗孀、已80多岁的徐若清老人核实。徐老太一眼就认定照片上的男子正是李宗吾,“他是李宗吾,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据徐若清老人介绍,1934年李静修和她结婚时,李宗吾是他们的证婚人,而且李宗吾曾经在李静修家住过两年多。徐若清与李宗吾是非常熟悉的,她的话应该是可靠的。然而,李宗吾的孙女李若英看过照片后,却认为照片上的男子不像李宗吾。 
  因此,照片上的男子究竟是不是李宗吾,研究会还将作进一步考证、核实。有关进展我将陆续向大家通报。 


    17.

“厚黑大师”李宗吾存世照片面世 

     引起后人争议 


作者: 陈章    来源: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东北网8月16日电 著名奇才李宗吾至今没有发现一张存世相片,近日,成立一周年的自贡市李宗吾学术研究会搜集到一张老照片,照片中的主人公被怀疑为李宗吾本人,但确认时却引起李氏后人争议。

  厚黑大师没留下相片

  写下奇书《厚黑学》的李宗吾虽然生活在现代,却至今没有发现一张他的照片。李宗吾唯一的画像出现在1947年川大教授张默生所著的《厚黑教主传》封面上。这是一幅黑白木刻,李宗吾黑发长须,颧骨高耸,整个面部显得黑而瘦。对于这幅“厚黑教主造像”,李宗吾孙辈都认为与其本人不像。

  据介绍,李宗吾的侄子李石锋解放前所著《关于李宗吾先生》一书扉页和末尾分别有两张李宗吾的照片,但这些照片后来被李石锋带回自贡,辗转于一些朋友手中,下落不明。

  老照片中人是李宗吾?

  近日,李宗吾后人分别从陕西、湖南和台湾等地回到自贡,向李宗吾学术研究会提供了20余幅祖上留下的老照片,其中一幅被怀疑是李宗吾的照片。在这张发黄的老照片上,一个50多岁的男子身穿长衫,脚蹬布鞋,光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膝前依偎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右后侧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照片后面写着“民国廿五年”,当时李宗吾正在成都任省政府督学。

  自贡市李宗吾学术研究会会长邓遂夫认为,照片后面文字与李宗吾的字迹颇为相似。为考证照片上的男子是否是李宗吾,邓遂夫专程到成都找到李宗吾堂弟李静修的遗孀徐若清老人核实,已经80多岁高龄的徐老太认定照片上的男子正是李宗吾。据徐老太太介绍,1934年她和李静修结婚时,李宗吾是他们的证婚人,还在他们家住了两年多。邓遂夫认为,徐若清对当年在省政府任督学时的李宗吾是非常熟悉的,她的话应该比较可靠。然而,居住在自贡的李氏孙女李若英等人却认为,照片上的男子不像阿公李宗吾。

  将进一步考证核实

  邓遂夫认为,李宗吾在省政府任督学期间很少回自贡,李氏在自贡的后人对当时的李宗吾形象应该比较陌生,因此李若英等后人否定照片上的人就是李宗吾并不具备说服力。另外,目前查遍李氏后人,都没有人认得照片上的两个小孩。因此,李宗吾学术研究会将进一步考证和核实照片所有人的身份,从而确定男子是否就是李宗吾。邓遂夫称,由于目前国内学术界都没有李宗吾的照片,因此核实这张照片的工作尤为重要。如果真正确定照片中人就是李宗吾,那应该算作是李氏学术研究会的一个重大成果。
 
  
作者: 陈章    来源: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编辑: 雷蕾  【收藏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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