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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文革文学 作者:醉卧沙丘
在浩繁的文学史星空里,文革文学只是一颗很不起眼而黯淡的星星,黯淡的光辉似乎丝毫引不起世人仰望的兴致。十年文革本是一场噩梦,让人不堪回首。而作为一直被历代统治者阐释为“经世致国之用”的文学,在此时更是登峰造极,很难寻找到文学的独立功能与应有归宿,文学已沦落为政治的“工具”,承载的是“道学”,而不是“人学”。要话说文革文学,就无法撇开“文革”,谈“文学”,也就无法撇开“政治”谈文学。
文革文学是十年文革时期这一历史范畴的特定产物,是政治在“文学”这一意识形态领域的“升级”。文革十年,是中国社会各个层面遭到极大破坏的十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对于文学来说,固然也难逃厄运。这十年,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文学产出最少,精品最少的时期,尤其能引为“经典”的可以说是难寻“沧海一粟”。我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来阐述。
第一、“文革”十年政治的极不正常,也当然造成了文学的畸形发展。这一时期,人们的案头文学不再是“鲁郭茅”,而是“马列毛”,至于毛主席选集更是“春风遍野”,此时之学不得不号之“罢黜百家,独尊毛学”,毛选不是被奉为“经典”,而是捧为“神典”,无所不能。此时的文学谈何“百家之鸣”,不过是“一家争春”而已,文学已不是“人”的文学,而是“神”的文学,文学已不是“毛泽东思想”的文学,而是“毛选”的文学。试问,一鸟鸣,能引百花放吗?一枝放,能争万家春吗?毋庸置疑,这是不可能的。何况“毛选”算不上“文学”,充其量是“哲学著作”而已。但是,“毛选”的滥觞,却引来了“文学的颂歌”,从小说、诗歌、戏剧都无不是颂“文功武德”的道具。“颂歌”的 挥霍,“样板戏”的汹涌,能是文学的尊严吗?能有文学的繁荣吗?我认为这是不可能,当然,不止我认为,事实就是证明,文革十年,称得上真正有影响的文学不到30部,而这不到30部的作品中,有大部分是在文革前已完成文本的创作,只是在文革期间出版.浩浩中华,堂堂十年,烁烁人才,却只创造了如此少的文学作品,这不是文学的悲哀,文人的悲哀,中国的悲哀吗?故此,"毛选"的方兴未艾之时,就是文学的悲鸣之日.
第二、政治上的“虎奔狼突”,文艺上的“黑线专政”,摧朗朗乾坤为婆罗地狱,化一枝狼毫为万攒毒箭,使千百万文坛健将系身冤狱甚至命赴黄泉。胡风入狱,九州共愤;老舍冤死,万鬼同悲。而在文革十年,“焚书坑儒 ”式的惨案又何其少也!张贤亮、高晓声等作家被迫停笔二十余年,这对作家来说,岂不是“大辱,大悲”,但象张贤亮、高晓声遭遇式的作家又何其不多呢?“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正是千百万文坛健将或死或伤,才有“颂歌”的肆虐,才有文革文学的一片“荒芜”。文人不能致其所用,又何来文革文学的繁荣,那除了“百家呜呼,百花败乎”的结局,又能如何呢?然而,在文艺“黑色路线 ”框架束缚下进行创作的作家,我们又怎么能冀望他们创作出“流芳百世”的经典之作呢?就算我们有所冀望,一个被时局牵着鼻子而随波逐流的作家,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吗?能对他们有所冀望吗?假设洪水来了,你能冀望洪水发慈悲不把你卷走吗?这仍是毋庸置疑的。试问诸君,你们又几人去翻阅文革时期的文学作品呢?为什么这么千万个不愿意呢?那是因为那都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没有丝毫的艺术吸引力。你会对一件毫无创意的陶瓷或其他“艺术品”感兴趣吗?不会的。并且文革文学作品中的“文革”流毒还不少,比如文革的冒进、僵化、偏执等等不一而足。刘心武在其伤痕小说的发轫之作《班主任》中就创造“谢惠敏”这样一个深受文革流毒的文学典型形象,这不正是对文革文学的很好鞭挞吗?我相信没有哪一个当代青年愿意去继承文革文学的流弊,文革文学之流弊,就如文革之弊,猛于虎也。
第三、政治上的高压,文艺上的“黑线专政”,使得骨子里还淌着人性之血的部分作家和知识青年,转入地下创作。万枯之中一点绿,这就非这时期的“地下文学”莫属了。但由于力量的薄弱以及大部分优秀专业作家被打倒,地下文学也根本无法挽回“文革文学”的颓废之势。“地下文学”如果值得肯定的地方,那就是消除了文革文学的奴性和文人的奴性,除了文学史上的意义,至于其艺术的价值就实在不敢苟同。而文学的真正价值则在于其艺术的表现力与生命。而这一点则也是地下文学所普遍缺少的,并且“地下文学”大多数是以“诗抄”的形式,而诗对艺术的要求更高,故而要达到高度的艺术性,这是“地下文学”无法企及的。何况文学都要“地下”的形式出现,更说明了这是文学之大不幸,文人之大不幸,中国之大不幸!
“历史千秋功与过,留与后人评说”。故此,综上所述,我认为,文革文学弊大于利,其弊之危害不仅损害了文学的价值,更是对文学的践踏!希望文革文学能给后来者留下史鉴之用,不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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