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路按:
2006年7月20日,海外移民作家(如很有声誉的《彼 岸》副总编辑王威先生、美国《中外论坛》总编辑王性初先生、少君先生、北加州华文作家协会会长吴玲瑶等)到成都,带来了许多信息和文学创作好经验。
现将下面我早在两年前读到的《彼 岸》主 编 谈 美 国 华 文 杂 志 的 出 路一文转发,内地作家将了解海外移民作家的一些真实情况。
《彼 岸》主 编 谈 美 国 华 文 杂 志 的 出 路
(2003 年 9 月) 据 中 国 消 息,美 国 《彼 岸》 杂 志 主 编 宣 树 铮 在 第 二 届 世 界 华 文 传 媒 论 坛 上 谈
到, 美 国 究 竟 有 多 少 种 公 开 发 行 销 售 的 华 文 杂 志 ? 没 人 统 计。 但 大 体 说 来 集 中 在 以 纽 约
和 旧 金 山 为 中 心 的 东 西 两 岸。
文 化 综 合 类
《彼 岸》 (纽 约, 月 刊; 总 编 : 宣 树 铮)
《美 国 文 摘》 (纽 约, 双 月 刊; 主 编 : 杨 皓)
《华 人 天 地》 (休 士 顿, 主 编 : 陈 瑞 琳)
《汉 新 月 刊》 (新 泽 西, 主 编 : 李 美 伦)
文 学 类
《今 天》 (加 州, 季 刊; 主 编 : 北 岛)
《美 华 文 学》 (旧 金 山, 季 刊; 主 编 : 刘 子 毅)
《东 方》 (新 泽 西, 月 刊; 总 编 : 孙 志 凯)
政 治 类
《北 京 之 春》 (纽 约, 月 刊; 主 编 : 胡 平)
历 史 文 化 类
《黄 花 岗》 (纽 约, 季 刊; 主 编 : 辛 灏 年)
学 术 类
《当 代 中 国 研 究》 (普 林 斯 顿, 季 刊; 主 编 : 程 晓 农)。
以 《彼 岸》 杂 志 为 个 案,我 们 来 探 索 一 下 美 国 华 文 杂 志 的 现 状 和 前 景。
《彼 岸》 的 创 办
《彼 岸》 酝 酿 于 2001 年 春, 创 刊 于 2001 年 9 月。 当 时 有 感 于 美 国 一 些 华 文 杂 志 之 远 离 美
国 社 会 与 美 国 华 人 的 生 活, 它 们 很 少 去 关 心 来 到 新 大 陆 的 第 一 代 移 民 的 生 活 悲 喜, 创 业
甘 苦, 他 们 的 成 功 与 辉 煌, 挫 折 与 彷 徨, 他 们 的 梦 乃 至 心 底 的 痛, 很 少 去 告 诉 他 们 如 何 立
足 当 前、 面 向 未 来, 如 何 走 进 美 国 的 生 活; 而 是 偏 好 回 首 故 园, 或 写 点 国 内 生 活 的 报 导 和
回 忆,或 讲 点 中 国 的 历 史 掌 故, 山 川 文 物,宏 扬 中 华 文 化, 作 者 也 往 往 是 国 内 的 写 手。 其 实 这
是 一 个 误 区, 这 是 在 美 国 办 中 国 杂 志, 无 异 于 一 本 国 内 杂 志 拿 到 美 国 来 发 行,结 果 读 者 圈
子 越 来 越 小, 终 于 寥 寥 无 几 而 关 门 打 烊。 《彼 岸》 的 目 标 首 先 是 办 一 本 ABC 杂 志, 诞 生 于 美
国 的 华 文 杂 志, 美 国 杂 志, 而 不 是 中 国 杂 志 在 美 国, 而 且 是 一 本 高 品 味 的 超 脱 意 识 形 态 的
综 合 性 的 社 会 文 化 杂 志。
《彼 岸》 以 移 民 文 化 为 主 要 诉 求, 华 人 移 民 美 国 200 多 年 来, 还 没 有 一 本 真 正 属 于 他 们、 与
他 们 的 生 活 休 戚 相 关 的 刊 物。 移 民 文 化 是 移 民 母 国 文 化 和 移 住 国 文 化 在 碰 撞、 交 集、 适
应、 融 合 的 过 程 中 形 成 的, 涵 括 了 移 民 从 物 质 生 活 到 精 神 生 活 的 各 个 层 面。 移 民 文 化 是 过
渡 性 的, 但 只 要 华 人 移 民 以 逐 年 递 增 的 速 度 越 洋 而 来, 那 么 流 变 百 态, 多 姿 多 彩 的 移 民 文
化, 就 有 旺 盛 的 生 命 力。
海 外 的 华 文 媒 体 往 往 摆 脱 不 了 政 治 倾 向 和 意 识 形 态 的 定 位, 亲 这 亲 那 的, 读 者 也 不 免 以
自 身 的 倾 向 来 选 择 阅 读 内 容。 《彼 岸》 对 此 不 以 为 然, 而 持 开 放 姿 态, 取 中 间 立 场, 不 卷 入
政 治 和 意 识 形 态 之 争, 因 此 尽 管 《彼 岸》 坚 持 言 论 自 由、 表 达 自 由, 但 对 涉 及 台 独、 法 轮 功
等 的 文 章 一 概 谢 绝。 如 此 做 法, 颇 为 各 方 人 士 所 接 受。
《彼 岸》 作 为 移 民 文 化 载 体, 首 重 深 度 纪 实 报 导, 一 年 多 来, 《彼 岸》 发 表 了 一 系 列 追 纵 现
实、 渗 透 世 情 的 报 导, 如 记 录 偷 渡 者 生 涯 的 《偷 渡 档 案》, 报 导 纽 约 华 人 色 情 行 业 的 《风 月
档 案》, 有 关 美 国 教 育、 中 文 学 校、 华 人 参 政、 美 国 华 人 艾 滋 病、 同 性 恋 等 的 报 导。
一 本 杂 志 要 有 一 支 得 力 的 作 者 队 伍, 写 出 有 分 量 的 出 彩 文 章 才 行。 美 国 的 华 文 作 者 队 伍,
老、 中、 青 三 代, 可 谓 济 济 多 士。 这 两 年 来 《彼 岸》 已 团 结 了 一 支 百 人 作 者 队 伍, 老 作 家 中 有
来 自 台 湾 的 王 鼎 钧 先 生, 赵 淑 侠、 赵 淑 敏 女 士, 丛 苏 女 士 等; 董 鼎 山 先 生 一 直 为 杂 志 撰 写
专 栏。 中 青 年 作 者 有 刘 荒 田、 程 宝 林、 程 星、 毕 汝 谐、 北 岛、 梁 冬、 丁 果、 沈 宁、 高 歌、 孟 丝、 陈
屹、 夏 小 舟、 王 威、 洪 浩、 卢 蜀 萍、 五 月、 央 金 玛、 引 小 路、 茹 月、 任 寰 等。
《彼 岸》 的 发 行
在 美 国 办 华 文 杂 志, 首 先 必 须 面 对 的 一 个 令 人 困 惑 的 问 题 是 读 者 的 定 位。 读 者 在 哪 里 ?
美 国 的 华 人 总 数 已 超 过 280 万, 以 纽 约 论, 华 人 不 下 三 四 十 万, 但 成 分 复 杂。 就 地 域 而 论,
有 来 自 大 陆、 台 港 的,有 来 自 东 南 亚 的, 来 自 大 陆 的 移 民 又 遍 及 全 国 各 省 市 自 治 区。 彼 此 之
间 有 地 域 文 化 的 差 异, 甚 至 传 统 的 成 见。 就 政 治 理 念、 信 仰 而 论, 有 所 谓 亲 共 的 反 共 的, 有
在 台 湾 问 题 上 主 "统" 的 主 "独" 的, 有 从 事 民 运 的, 有 痴 迷 法 轮 功 的, 等 等。 读 者 在 哪 里 ?
《彼 岸》 采 取 通 吃 的 做 法, 取 其 最 大 公 约 数 : 面 对 的 只 是 来 自 各 地 的 华 人 移 民, 只 要 是 华
人 都 是 预 期 的 读 者。
美 国 华 文 杂 志 几 乎 都 患 有 这 先 天 的 读 者 匮 乏 症, 待 到 "门 庭 冷 落 鞍 马 稀", 有 些 杂 志 因 之
而 不 得 不 从 月 刊 变 作 双 月 刊 或 者 化 为 季 刊。 而 且 杂 志 的 发 行 主 要 也 就 集 中 在 东 西 两 岸 华
人 集 中 的 地 区, 《彼 岸》 虽 然 在 美 中 芝 加 哥 设 立 了 经 销 点, 但 要 建 立 全 美 的 发 行 网 点 是 不
可 能 的。 在 美 国, 拿 惯 了 免 费 的 报 纸、 读 物, 一 般 人 想 不 到 要 掏 腰 包 去 订 一 份 或 买 一 份 不
看 也 罢 的 杂 志,也 有 不 少 人 会 找 上 门 来 问 你 要 一 本, 似 乎 总 觉 得 杂 志 是 免 费 的。
《彼 岸》 创 刊 号 印 8000 份, 至 今 两 年, 大 致 固 定 在 3000 份, 其 中 订 阅 和 零 售 近 1000 份, 余
下 2000 份 赠 阅。 《彼 岸》 印 刷 成 本 为 每 本 3 美 元, 零 售 价 每 本 3.5 美 元, 实 际 收 回 2 美 元,
订 阅 价 低 于 成 本, 杂 志 社 另 得 负 担 寄 费。 因 此 每 卖 一 本 杂 志 得 赔 上 1.5 元。 杂 志 周 期 长,
印 数 少, 拉 广 告 不 易, 充 其 量 吃 一 点 报 纸 的 残 羹 冷 炙, 广 告 收 入 不 足 道。 多 数 杂 志 的 经 费
支 撑 是 靠 机 构 或 个 人 赞 助, 一 旦 经 费 不 继, 只 能 停 刊 了 事。 《彼 岸》 则 全 仗 个 人 出 资 办 杂
志, 明 知 是 撂 钱 的 活 儿, 但 为 了 理 念 和 追 求 也 要 坚 持 下 去。
《彼 岸》 的 文 化 活 动
美 国 华 人 社 会 的 文 化 活 动 向 来 都 很 活 跃。 特 别 在 纽 约, 作 家 协 会、 笔 会、 诗 词 协 会、 学 人 联
谊 会、 书 友 会, 以 至 音 乐、 美 术、 书 法、 戏 曲, 各 类 民 间 文 化 团 体 数 不 胜 数, 各 有 天 地, 而 且
不 时 举 办 活 动, 每 周 总 会 有 这 样 那 样 的 讲 座、 报 告 会、 讨 论 会、 新 书 发 表 会 或 者 观 摩 演 出
等 等。
面 对 这 样 的 文 化 生 态, 一 本 杂 志 要 产 生 影 响 就 必 须 积 极 参 与 到 周 边 的 文 化 活 动 中 去, 仅
仅 守 住 一 本 杂 志 是 作 茧 自 缚。 《彼 岸》 在 创 刊 之 初 就 建 立 了 "彼 岸 网 站"。 《彼 岸》 与 "华 美 协
进 社 (China institute ) 、 "纽 约 诗 词 学 会"、 "北 大 笔 会" 等 建 立 了 协 作 联 系, 和 一 些 报
纸、 电 台 也 建 立 了 长 期 的 合 作 关 系。 今 年 以 来 《彼 岸》 有 意 以 杂 志 为 根 基,为 营 地,为 辐 射
点,向 外 拓 展,开 展 多 方 位 文 化 活 动, 服 务 华 人, 团 结 华 人, 繁 荣 和 提 升 海 外 华 人 文 化。 4 月
中 在 新 泽 西 州 成 立 了 "彼 岸 文 化 协 会", 连 着 两 个 月 在 新 泽 西 州 立 大 学 和 肯 尼 迪 图 书 馆 举
行 了 散 文 讲 座 和 诗 会 活 动, 联 络 了 一 大 批 文 化 人 士。 这 些 活 动 增 进 了 杂 志 和 社 会 的 互 动,
杂 志 还 准 备 条 件 成 熟 了 再 成 立 "彼 岸 书 友 会"、 "彼 岸 论 坛", 举 办 "彼 岸 讲 座"。
都 说 在 美 国 办 华 文 杂 志 是 钱 往 水 里 扔, 只 能 见 几 个 水 花。 然 而 还 是 值,因 为 溅 起 的 不 是 水
花, 而 是 华 人 移 民 文 化。